郝贝也只能任医生检查,好在没有查出什么来,她才长松一口气。
但是,接下来几天,她就察觉出不对劲来。
比如,她看到以前爱吃的红烧大排和炒牛柳时会有一种想吐的**,再无吃下去的味口。
再比如,每天早起刷牙的时候还会吐几口酸水,吃的饭食也越发的清淡起来。
好在,沈碧城这些天有点忙,跟郝贝一起吃饭时间很少,郝贝就让佣人把饭菜端进房间里吃。
把那些她爱吃的肉片全冲进马桶里,装作是她吃掉的样子,保持着跟从前一样的饮食习惯。
但这一切,沈碧城没有注意到,却是逃不过楚以云等人的眼晴。
这一天,郝贝跟莫扬约会时,就把自己的这种情况告诉了莫扬。
最近郝贝发现,只要约莫扬在宅子里的时候,就不会出现有人监听的状态,也不知是沈碧城放心她了,还是另有它法。
总之,郝贝听完莫扬的话后,倒是淡定了许多。
这天晚上,沈碧城终于抽出时间陪郝贝一起吃饭了,依旧是郝贝爱吃的几样菜。
郝贝现在已经不逼着沈碧城吃肉了,但她自己却在夹起一块的时候就嗷嗷的吐了起来。
沈碧城吓坏了,追到洗手间外面,听着郝贝在里面狂吐不止,一个劲的拍门:“贝贝,你怎么了怎么了?”
郝贝站在镜子前冲水,双手放在小腹上,一双水眸儿中却是坚定不移的神色。
赌这么一把!定输赢。
半晌,她才开了洗手间的门,虚弱的倚在门眶上,双眸红红的说:“没事儿,可能是我吃的有点多了吧。”
沈碧城疑惑,吃的有点多,这饭才刚开始吃呢。
“呵呵,贝贝,怕不是吃的有点多,而是吃不下去吧。”夏秋适时的走了出来。
郝贝一愣,没有想到会是夏秋先站出来。
果真,夏秋就开始说了,说郝贝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吃饭,饭量跟从前一样,然后却有下人发现,郝贝把饭中的肉类都冲进了马桶。
起居室里,郝贝手握住装满热水的瓷杯,就是不说话。
夏秋一言一语的跟沈碧城说着郝贝最近的反常。
最后凉凉的来了一句:“贝贝,你就算是怀了孩子也没有什么的,是莫扬的还是裴靖东的呀?要是莫扬的还好,要是裴靖东的……”
郝贝倏地站起身来,双眸血红的怒视着夏秋:“你胡说,我跟莫扬清清白白的,怎么会是莫扬的孩子。”
不言而喻,就算怀孕了那也是裴靖东的种。
楚以云和绿露也凑到了夏秋的阵营:“小姐,你这样做对得起少爷吗?少爷为了你……”
沈碧城满脸阴鸷的神色,眸光犀利的扫向楚以云问:“你知道这事儿多久了?”
楚以云怯生生的回了话:“七天。”
正好是沈碧城忙的这七天。
“来人,给小姐做检查。”
沈碧城一声令下,佣人就叫了宅子里的医生过来给郝贝做检查。
是用的试纸做的,很快,试纸上显出两杠红印,那是代表怀孕的意思。
医生把这一结果报告给了沈碧城。
沈碧城听到结果时,手中的玻璃杯砰地一声被甩到地板上,应声粉碎。
医生问郝贝最后一次月经和最后一次房事。
郝贝据实以告,当沈碧城听到郝贝最后一次房事竟然是在秦宅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你打算怎么做?”沈碧城尽量的放缓了声音质问郝贝。
郝贝却是一脸无畏的反问:“哥,你打算让我怎么做?”这是她能做的了主的事情吗?
沈碧城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满腔的怒意!
他怎么会允许郝贝怀了裴靖东的孩子还要生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沈碧城的话还未出口,郝贝却是咬牙切齿的怒吼道:“哥,这几个女人不安好心,天天想着法子的整我,这事儿她们早可以报给你听,可是却没有说,就是见不得你对我好,哥,这几个女人,我不想看到他们还活着出现在我眼前。”
郝贝的纤手一一指过夏秋、绿露、蓝翠,最后落在楚以云的身上。
沈碧城脸色冷冰冰的,一直温润有加的双晴此时像锥子一般狠狠的剜向郝贝所指的几个女人,眸底散发出嗜血般的冷光。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此时厅内不会有这四个大活人存在!
“少,少,少爷,你别别听她胡说,她这是挑拨离间。”楚以云是见识过沈碧城的阴狠的,故而吓得话都要说不完整了。
绿露鄙视的斜视一眼楚以云:“瞧你那点儿出息,你这是在怀疑少爷智商吗?”
蓝翠就依旧那样面无表情,没有任何的辩解。
反倒是夏秋有点破灌子破摔的模样,哈哈哈的狂笑起来:“对,没错,我就没安过好心,我就恨不得整死你郝二贝,郝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孩子,你想生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吗……”
夏秋的话还没说完,沈碧城闪电般的冲上去,虎口卡在夏秋的脖子上,高高的提起来,眸底全都是森冷的寒意。
夏秋张着嘴巴,双手死命的拍打着沈碧城的胳膊挣扎着,使出了求生的本能,喘着粗气的哭着:“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真……的……要……杀……我……”
郝贝瞬间愣住了,醒神后飞快的冲上去抱住沈碧城胳膊,眼泪哗哗哗的流着哭喊着:“哥,你开她,放开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我要听听她怎么恨我,哥,就算要杀她,也要有我来,不要你杀她……”
沈碧城的身子僵直住,脑子轰的一声给炸开了一样。
脑海里回想起一个画面来——
山清水秀的竹林里,精灵一样的少女抓住他拿着匕首的胳膊,就像郝贝现在一样,泪流满面的说:“不要杀它,不要杀它,它也是一条生命,每一条生命都值得我们珍惜的。”
那时候,他要杀的不过是一只林中的小兔子罢了。
他说:“傻瓜,这不过是只小兔子而已,也值得你哭吗?”
她说:“不,她不只是一条兔子,还是我的朋友,更是一条生命,答应我,不要杀戮好吗?”
“哥,你放手你再不放手她会死的……”郝贝大哭的喊着。
冲着楚以云等人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不知道过来劝劝吗?今天夏秋这样你们不来帮,有没有想过,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呀!”
沈碧城的思绪被眼前的郝贝拉回,掐住夏秋的那只大手倏地一松,夏秋砰的一声落了地,急急的喘着气咳了起来。
沈碧城却是单手抬起郝贝的下颚,眸色黯沉,修长的手指像弹钢琴一样从她的下颚处向上抚去,最终落在她的眼晴下方。
食指接了一颗晶莹的泪珠子,伸出舌头轻舔一下,才开口:“为什么哭?为什么求情?”
郝贝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尽量告诉自己不要怕,可是怎么能不怕?
她可以不怕恶人,不怕坏人,但她从小到大就怕精神不王常的人呀!
沈碧城双眸似利箭一样的凝视着郝贝,修长的五指拢了拢,挑逗般的顺着她的下颚处往下移,那样的眼神好像在说,不说就掐死你!
郝贝急的眼泪都哭不出来了,心里狂喊着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呜呜呜……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关键时刻,想不到任何办法应对时,郝贝只能哭,不是说男人最见不得女人哭的吗?
沈碧城的神色有丝松动,心底悠悠的一叹,到底不是她,就算都是喊着哥,也不是当年那个她呀!
“好了,不哭了。”
沈碧城这么劝着时,郝贝却是嚎啕大哭起来。
好一会儿后,才停住了哭声,抽泣着道:“我可以问夏秋几句话吗?”
沈碧城轻点了下头,表示可以。
郝贝蹲下身子到夏秋的跟前,双眸通红的问夏秋:“夏夏,你真的真的恨我吗?就像你说的那样,嫉妒我读书的时候有陆铭炜护着,捅了人还有陆铭炜帮我遮拦,又嫉妒我随便找个男人扯证都能找个高大上吗?”
夏秋这会儿刚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说不怕是假的,可是这样活着,她宁愿死。
以前夏秋还跟郝贝讨论过‘生不如死’这个词。
当时两个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现在,夏秋想,她真的宁愿死。
她的双眸中满满都是恨意,似尖刀,又像是火药,切齿般的咬字道:“对,我恨你,恨不得你死,郝贝,你杀了我吧,你要不杀我,我会一直的整你,一直到整死你为止。”
眸底却有一丝祈求的光芒,内心在呐喊着:贝贝,杀了我吧,让我解脱吧。
郝贝吸了吸鼻子,嗡声嗡气地道:“你想死也得死在她们后面,是她们指使你这样揭穿我的吧。”
郝贝站起身,双目如炬的凝视着楚以云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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