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是啊，孩子的父亲是谁，我都不知道……但，得知自己可能会当妈妈，心境不同了。”
白雪看到这句话，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李贝莉。
“是啊，如果当年没有你设计想砸死我，我也不会被大哥救去医院，知道自己怀孕。”
“雪雪，你恨死我了吧。”
“恨你？”白雪看着她，“我为什么要恨你，恨你的该是媚儿，那年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如果不是媚儿妈妈，我的希儿如今都……”说到这里，白雪呼了口气别过头去。
“你几次三番害的媚儿精元分散，而最后我更是没办法用媚儿妈妈的精元救了孩子。”白雪捏了捏自己鼻梁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可就这样，媚儿还是不想你死。”
“我也不想你死，你是活生生的人，是和我有过情谊的人……”白雪说完，回过头盯着李贝莉的眼睛。
李贝莉笑着，眼睛却流出眼泪来。
“李贝莉，即便媚儿不是人，就算是养了多年的宠物，死去人也会伤心，可媚儿她待你那么好，当年你和赵小雅陷害的我差点没脸见人，媚儿在我面前还是保全了你……你怎么能……”白雪没有说下去，不止是这些，当年他们去往俄罗斯的那一天，她更忘不掉，她忘不掉方祈睿抱着人不人狐不狐的苏媚儿回来的场景。
“对不起。”
“对不起？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年媚儿被那道士差点打散精元，好在苏家奶奶说有地方可以让媚儿养足精元，我跟着我哥带着媚儿去了俄罗斯最寒冷的地区，那年我和媚儿的痛苦，不比你如今的少。”白雪看着她，说着说着，眼圈还是红了，这些她本没必要告诉她的，可她如今看到李贝莉，还是赌气，想把事情给她说清楚。
“你知道我哥每晚上坐在冰面上陪着媚儿一起恢复精元我多难过吗，我哥是特种兵啊，身体素质很好的，却几次冻的缺氧，而媚儿恢复精元的痛苦，是你现在的痛苦不能比的，她是妖没错，她从狐化为人，违背自然必须渡劫，她好不容易能幻化人形只为自己和人类的缘分，却被你毁于一旦，可是你知道吗，你也是她幻化为人之后其中一支缘分，她只会帮你，不会害你，就算她恨死了你，她却也只盼你能反省自己。”
“是吗……”听到这些话，李贝莉低着头，眼泪最终还是流了下来。
以前和苏媚儿刚认识的种种，浮现在心头，她记得第一次见苏媚儿，苏媚儿正端着一大桶全家桶，里面全是鸡肉，看到她，毫不犹豫的拿出一些塞到了她的手里，那一年那一天的苏媚儿，惊艳了所有的人，她漂亮的狐狸眼带着暖暖的笑，不似女人传闻中那么不堪。
而后她说她是她第一个朋友……
“而我那时候生育完没几天，我的希儿好不容易活下来，她是狼人，身体不稳定，在那种环境，我又不知道怎么照顾她，她好几次差点没了，那时候我的无助，不比你现在的少，而那时候，你又在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和媚儿都死了，你安心死了？”
“媚儿，她现在在做什么？”李贝莉的眼泪吧嗒的掉落，她颤抖的写下这行字。
“媚儿她在拍戏。”
“真好，那么漂亮的她，能演戏真的好。”
“是啊，当年你不是还说想让媚儿去家当明星吗？”白雪看着抽泣的李贝莉，表情也带着忧伤，“那年，你是真心那么说的不是吗？”
那一年，天很蓝，云很淡，她们20岁，夏花19岁，夏父夏母还在，那时候白雪还会拿到来自养父母的压岁钱，那一年，陪着她的是严昱，朗峻昊只存在她的梦里。
“是啊，真心的。”
“莉莉，我们都有自己想要的，可人得满足不是吗，我不介意你为了得到我老公去威胁我，但你害我，最后伤害的真的是我吗？”说到这里，白雪回头看了一眼靠在门上表情平静的看着手机的朗峻昊。
如今知道他是什么狼，知道他们狼人的特性，白雪不敢死，甚至有时候她也自责，如果自己没认识他该多好。
“雪雪，我知道错了。”白雪瞟了一眼李贝莉写的字，她看着李贝莉，有些话她不想给夏花说，也不能给苏媚儿说，更不想被门口的朗峻昊听见，可她憋在心里却也难过。
她拿过李贝莉的写字板，把上面的字擦掉，然后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有时候我真的宁愿自己和他没有交集，可是从我嫁给他的时候，我的命运就和他绑在一起了，他们狼人，如果配偶死去，他们也不会独活的。”
当自己把心里的想法写出来之后，白雪还是被内心的恐惧掩盖了，她的泪砸在了自己的手上，确定李贝莉看了，她立马擦掉了那些字。
“我每天都怕如果有一天我离开这个世界，他该怎么办，你知道我每每想到这些，心里多痛苦吗？”白雪又写到。
“我不敢让自己生病，不敢让自己变老，那一年我被你威胁，我一度想死，可如今我不敢。”
“虽然这样痛苦，可我真庆幸那一年我没被你害死。莉莉，你可懂吗，幸福不是索取，幸福是满足。”
看着白雪写出这行字，李贝莉笑了，笑着笑着，她最终还是张开自己没了舌头的嘴哭了。
懂啊……那时候不懂，这段时间她懂了。
“我亲手把你，把媚儿，把花花从我身边推开，如今又连累了我的家人，甚至如今，我真的怀孕了。”
“所以，你今天见我，是想做些什么？”白雪恢复自己的情绪问她。
“雪雪，我很久没去过外面了，快过年了，你能带我出去逛逛吗？”
“你想去哪儿？”
“去公园，去那次我害你和媚儿的地方，如今知道对不起你们，我想去那个地方对你说句对不起。”
“可以吗？”
白雪看着一脸期待的李贝莉，她还是不狠心，她点了点头，往朗峻昊身边走去。
李贝莉看着白雪走向朗峻昊，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接着朗峻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接着白雪踮起脚在朗峻昊的脸上亲了一口，之后还抱住了他的腰，嘴里还在说些什么，李贝莉知道那是白雪在求他。
接着，朗峻昊对白雪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看着那副情景，真让人羡慕啊。
25岁了，她和白雪都25岁了，白雪刚才在她面前的确不似从前的少女模样，可在那个男人面前，让她也感觉，白雪还真是可爱。
看朗峻昊看了她一眼往门外走去，李贝莉赶紧回过头垂下眼眸。
接着白雪走了过来。
“我老公同意了，等会儿给你找一身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
之后李贝莉换好衣服，白雪扶着她，两个人走出了朗氏医院。
久违的寒冷空气，李贝莉走的很慢，她戴着帽子戴着口罩，被朗峻昊允许不用当实验体的她这段时间也看尽了关于她们李家的新闻，而如今，她更是知道自己以后……恐怕再也看不到这样漂亮的冬日了。
没有保镖，没有朗氏的车，白雪带着当了很久实验体身体很虚弱的李贝莉乘了一辆出租车，去往了他们拥有过快乐和难过的地方。
尽管天气很冷，但游客还是有不少，如今巨湖的湖面已经结冰了。
李贝莉记得，当年她们四个来这里拍照片，照顾惯夏花的白雪一直在帮她们整理衣服，整理带来的小道具，她总是做的心甘情愿，哪怕那次到了最后，她们都忘了为白雪拍几张照片。
那时候，她认识白雪没多久，她对白雪的印象也是好说话的夏花的跟班。
而如今，白雪依旧在这么做，知道她身体很弱，她扶着她，知道她现在的身份不能被人发现，她一直挡着她，哪怕她如今是当年差点害死她的那个人。
最后她们来到了巨湖边的野树林，之前白雪在这里出了事，如今这里已经做了足够的保护措施，安上了围栏。
李贝莉坐在边上，看着结冰反射阳光的湖面，她笑着流下了眼泪。
接着她拿出离开时问医院护士要的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笑着递给白雪。
“雪雪啊，虽然对不起，但我还想问你一句，生孩子疼不疼啊？”
“疼，当初体验过痛经之后觉得那就很疼了，但生希儿的时候，因为我掉进湖里，羊水破了混进了别的东西，直接影响了孩子，而且当年我宫口还一时半会儿开不了，也不能侧切，结果因为没有及时生产，我的心跳还差点停了……疼虽疼吧，但一想到在肚子里闹腾了那么久的孩子能见到了，心里还是高兴。”
“雪雪，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李贝莉擦了擦眼泪写下这行字的时候，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我会和我老公说说的，让你把孩子生下来，如果可以，希望去了国外，你能带着孩子好好生活，毕竟孩子是无辜的。”白雪轻抚着李贝莉的背，淡淡的说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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