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这么大的个子,非得挤这里睡?”她扒拉着仅剩一点边角的床,有气无力地问。
“晚上不和老婆一起睡,还能睡哪儿?”秦孺陌不耐烦地抱起她的身体,往自己的胸膛上一按,熟练地拉起被子。
“睡!”
云朵朵无话可驳,将脸颊往硬邦邦又温暖的大块胸肌上蹭了蹭,找个弹性足又舒服的地方贴着睡。
如果忽略那只因摸不到胸而改摸屁gu蛋的手,趴在秦孺陌身上睡,其实是件很舒服的事。沉稳有力的心跳像一首最有效的催眠曲,能把纷乱浮躁的心绪抚平,让云朵朵全身心地沉浸进黑甜梦乡。
可是,咕。
咕咕!
秦孺陌:“……”
云朵朵:“……”
“这珮嫂有没有让你给我带饭?”她绿着眼,更有力无气地戳了戳嘴边看上去很美味的大胸肌。
“不好意思,我来的时候你正睡得香,所以没叫醒你起来吃饭。”
感受到这个举动的深深恶意,秦孺陌咕哝一句,赶快把身上的人扒拉下来,然后下床从沙发几那里端过一只大保温罩。
将床边桌拉近摆好保温罩,揭开盖子溢了一屋子的鲜香。
“鱼籽汤!”
云朵朵欢呼一声,抢过那只盛着奶白汤水的大碗,凑上嘴巴“咻溜咻溜”地吸,还不忘将身体往边上侧过去,省得某只王八出手抢食。
她记得珮嫂说过“这是少爷的最爱”。由于选用原材料过于苛刻,这汤一个星期顶多能吃上一次,所以完全有抢的“价值”。
这个拿他当小人的幼稚姿势,气得秦孺陌不客气地剜她一个大白眼,顺便捞起水果盘里的两片哈密瓜就往嘴巴里塞。
云朵朵马上急得咳出两口汤,费劲地伸出折掉的左手捏住水果盘的边,母鸡护仔一样将盘子扒拉到自己这边。
秦孺陌快要笑喷,看她又是包着脑袋又吊起胳膊的惨状上,终于饶过她这回,将两只不安分的贼手从床边桌上撤开。
“为什么要把我关这里?”
云朵朵呼呼地把汤喝完,终于可以放心地开聊,顺便用来转移“看人吃,容易馋”的某注意力。
秦孺陌扬眉头,不开心地垮下嘴角:“就因为门外守着个人,你也觉得我又想拴住你吗?放心,我不会再这么干,你一定想走的话,给个理由就行。”
这话说得云朵朵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蓝小姐的事……小,呃,她们说的是真的?”
她机警地收住差点把小安卖出口的失误,心里莫名地不安起来。
幸好秦孺陌并没有想计较到底是谁对她多嘴的,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防万一吧,让我图个安心也好。”
“你觉得谁会对蓝小姐下……做这样的事?”云朵朵不知道自己问这事是不是妥当,但她还是问了,好奇和同情各占一半。
“不太清楚,茉姨喜欢玩乐所以交友很广,她的人际圈我不是很熟悉,何况她在法国住了三年。但监控里没见有什么外人接近过她,这事现在无法下定论。”秦孺陌平淡冷静地回,也并没有忌讳如晦的样子。
“乔森医师用他的名誉跟我担保,茉姨突然会这样,跟他的手术成败没关系。我相信他。”他又冷冷地加了一句。
云朵朵突然吃不下了,她放下沙拉碗,伸手摸了摸秦孺陌。
“别担心,蓝小姐会好起来的。”
“嗯,无论什么代价,我不会让她出事。”
秦孺陌低头看了一眼摸上自己的小白手,口气坚定地冷哼,似乎在回应某种惹恼了他的挑衅。
心头莫名抽痛,那种冰冷的感觉又阴暗地袭上身体,云朵朵连忙收回手,怔怔地挑起一只鲜橄榄往嘴巴里送。
食不知味。
吃完,她去病房自带的小浴室冲澡,还有点紧张已经好几天没有嘿咻的秦孺陌会挤进来捞点“肉沫”尝。
幸好他只问了一句“需要叫护士来帮你洗吗”后,就乖乖地躺在床上玩小安留下的手机。
毕竟再“色魔”也是有点节操的吧,这里是医院,而且心爱的女人就躺在走廊另头的病房,这样还硬起来的男人那真的是禽兽不如了。
然而,云朵朵就是没觉得怎么如释重负,她就觉得全身冰冷,忍不下心里的羞愧,忍不住地觉得秦孺陌现在躺在她的病床上,就是件罪大恶极的事。
第二天醒来时,秦孺陌已经不见,她被裹着被子好好地安好在床上。
云朵朵探头出房门,见门口不熟悉的保镖大哥换成了她认识的小顾。
“小顾,看到少爷了吗?”她摸着头,有点不太好意思地问。
对于让别人发现她和秦孺陌睡一块儿或者哪怕会让人家惹上点亲密的遐想,她也会忍不住各种尴尬。
就像当贼被现场抓到。
“去蓝小姐的病房了。”小顾嚼着口香糖,毫无想法地拿手往走廊那头点去,“你要去吗?我陪你过去。”
“不用了……”
云朵朵耷拉下脑袋,关上房门缩回被子里,捂住自己的脸。
上帝啊,你要原谅一个罪人的酸涩,就像原谅万物的野蛮生长。
……
“茉姨?”
秦孺陌低下声温柔地呼唤。
在呼吸机下半睁半闭的美目,失去了往时妩媚的光彩。
听见呼唤,她微微地转过眼,弯了弯,算是打了个招呼吧。
秦孺陌握了握冰冷的玉手,将它们塞回被子里去。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茉姨,我不会让你出事。”
他红着眼眶,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反复地做出承诺。
黯淡的双瞳浮起稍许莹亮,她愣愣地瞧住他,又弯了弯眼,再次微笑。
生病中的蓝茉,柔软而柔顺,完全失去了往日满身高傲难以接近的矜贵,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脆弱得让秦孺陌不敢多看一眼。
他照顾了这个女人这么多年,两人之间不管存在什么情,“亲情”这两字必然如雕痕一样印在情感模式里,怎么心生隔阂也难以抹灭的。
她又从被子底下伸出手,颤巍巍地在男人的手背划了又划。
好像写了几个字,又好像无意地挠了他几下,只是表示一种安慰似的。
秦孺陌屏息等她划完,将手伸进被窝里。然后双目沉重地阖紧,她似乎又昏睡了过去。
他再次吻了吻她的额头,让门外守班的女佣进来,然后轻手轻脚地闭门而出。
手背上微痒的指尖划挠感似乎还在,那里皮肤似乎有点在发烫。
如果不是过于多心,总觉得蓝茉刚才划的是字。
是……在害……
可惜关键的信息,笔画太多划得又混乱,单靠视觉和触感,完全无法辨认。
只能等蓝茉下次清醒过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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