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窗外凉风呼啸进来,不折不扣地晃动灯管的时候,梁非白松手放开我,声音清凉,“你以为我这么纠缠是为了什么?”
他走过去,从桌上拿出一份文件,“这是英国艾格儿医生的资料,他十几年来钻研人类肺部,最近听说有个会议要顺访中国……”
“你是说,你会让他帮我妈看看?”
他放下资料,并不否认,挑眉抬唇,“你不相信我是爱你的?”
“……”这时候打什么岔呢,信他爱我?
不可否认他这段时间做这么多都是为的将我绑在身边,可到底是不是爱就是另一回事了,有时候初夜情节也是拂不去的心坎儿,他如今势头大,要占有一个女人不过小事一桩,心血来潮罢了。
收回目光,他走回去,懒懒地靠在位置上,拿起什么资料检阅起来,薄唇张阖,“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这些事我都会替你办。”
“我会听话,你有办法就赶紧联系人,我妈这几天痛苦地不行,你动作快点。”我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落下话。
他笑起来,阴谋得逞的狐狸样。
之后,我的一日三餐便在千禧颐和园解决,阿姨是梁非白专门从人才市场雇来,负责做饭打理家务,为人心细体贴温柔,前前后后也一直在问我饭菜合不合味口。
梁非白有时间也会到颐和园,阿姨每每看到他回来,总会高高兴兴的说,“先生回来吃饭,太太的食量都多些。”
梁非白这时候总会看我一眼,心情尤为畅快的,“那我以后就都回来吃。”
阿姨不知道我俩的关系,换了我一次太太见他没拨正,以后便都这么称呼,只我心里五味陈杂。
我现在工作上顺风顺水,不能不说是托梁非白的关系,总之和他之间是越发撇不清了。
周一,邱部交给我一项任务。
“你在设计部也待得够久了,出去练练手吧。”他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城东的建楼方案,设计图我已经交给刘薇,买料的事就由你负责。”
“材料不都是市场部在操办吗?”
“话是这么说,但做什么不是替L.N工作,你分得那么清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各部门分工明确可以事半功倍。”
邱部摆摆手,皱着眉头不耐道,“这点道理还用你说,上边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办,说那么多有用?”
“……”
回到位置上看起手边的方案,原来L.N已经明确材料的供应商——中建钢铁。
中建的钢管一直备受业界好评,特别是近几年房子坍塌事故频频被播报出来后,中建独具特色的软硬管,更是瞬间成为建筑公司们眼中的猎物。此次城东的楼盘商也表示,L.N要拿这个项目,钢管的供应厂商就必须是中建。
可惜这很难办。
中建和聂氏不和的消息家喻户晓,古来有之。梁非白作为L.N的负责人偏偏和聂家小姐有婚约,中建就算再大气,这节骨眼也不可能去成人之美。
L.N想同中建钢铁建立客户关系,又谈何容易。
没有跑业务的经验,一个人出去连门都找不着,我只好请这事的另一负责人刘薇帮忙。
不显眼的位置,女子穿一件OL高腰黑白裙,坐在角落遗世独立,两袖清风,看着电脑桌面的眸瞳黑亮而清澈。
见到我她意外地顿了顿,抬眸,声线柔软,“有事吗?”
我简单将事儿说了下,她表示理解,收拾好桌面便拿了包出来要与我走一遭中建。
路上,经过千禧颐和园的时候,思绪不受控地散开,想起梁非白嘱咐的让我今晚过去时帮他备点沐浴露的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在那儿落脚,放着别墅不住住租房,真稀奇,但庆幸的是他倒没有特别强求我留下。
回头的时候不经意瞥见刘薇颤动的眸光,她也盯着那片房看,一脸的心神不宁。
“L.N的员工宿舍怎么样?刘薇是住公司的吧?”我问,她这一路上安静地过分,始终都不曾主动开口。
却也是有问必答,“没有,我住外边。”
“租房子吗?一个人?”
她淡淡地笑,并不答话。
一会儿,她却比谁都大胆地问了我一句,“你和梁总,你们是真的?”
平日里不是置身事外,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吗,怎么出口一针见血呢……
许是察觉到自己唐突过分,她忙脸一红,不知所措起来,“你不要生气,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她终是没说下去。
我笑着摇头,也没回她。
中建。
前台的接待员知道我们是代表L.N而来,客气地请我们先进会客室,那边会立即通知上去。
然而左等右等,等来的却不是中建的负责人,来人不过是他的一个实习助手,不巧是我的老朋友——欧阳。
“你怎么在这?”欧阳讶异地走近。
“我们来找郑总谈项目,倒是你,怎么,听非音说你出来实习了,难不成是这儿?冤家路窄啊。”
他笑笑,伸手与刘薇一握,“你好,郑总的得力助手,欧阳豪。”他重音强调“得力”二字。
“L.N刘薇。”
相互熟悉后,他却是眉头一皱,“你们来多久了?郑总半个时辰前才离开公司,一时半会儿恐怕赶不回。”
出去了?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欧阳,他可知道我们已经在这儿喝了一个小时的茶?
和刘薇相视一笑,暗自自嘲,看来人家早有先见之明,如此作法已然表明态度。
欧阳说要请我吃午饭,我说还有事来日方长,匆匆便与刘薇回了L.N。
办公室里的勾心斗角,到这时候已经风靡盛行,升级到不用顾及主人是否在场便开始了谈天摆龙门的阶段。
“还不就是一花瓶,中看不中用,靠美色进的L.N呗。”带头说话的女人始终对我存在着莫名的敌意。
因为出师不利,在办公室被邱部吼了一阵,外边便全部传开了,也就有了所谓的“不中用”。
贫穷的家境让我一直对除挣钱之外的其他事都不愿花时间,同样的道理,对待他们以讹传讹赋予的攻击性言辞,我多半是能无视就无视,无动于衷。
刘薇坐在位子上,罕见地抬眸凝视我。
可惜我没出息,就她们这点污言秽语还激发不出我的武力。
晚上难得不用加班,到颐和园给梁非白置备好洗漱用品,临近吃饭时阿姨说,“先生说半个时辰后到,姑娘要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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