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故让我对人性才消失的戒备重新拾回,又对平静的生活充满强烈的不安。
晚上,回到家里,看着豆腐晃着她那小尾巴扑腾跑上来,我这才觉得,身无分文的自己往后怕是连她都养不起。
吃药的时候,手上捧着昂贵的药片就像打了强心针,忽然就愤怒地咬起牙根,没有钱,药怎么续。药一断,病毒反弹,右肺之下那脆弱不堪的肝,只怕灵丹妙药也救不成。
也许我从来就没有很放弃过,失意过,骨子血液里流淌的还是想要坚实活下去的力量和信念。大概在我接受治疗的那一刻,我就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怕死的,我怕夜里天一黑,就再也无法重见光明。
我怕死。
朗云在万安的最后一天,我找他吃了餐饭。
他对我忽然的回心转意表示困惑不解,脸上却喜感十足,像是乐坏了一样,“我还真看不透你了!”
“朗总你说的对,我要是不答应您真是不识抬举,这不想通了就过来了嘛。”
朗云笑笑,四十岁的男人还是笑起来好看点,不然显得太过严肃认真,让人神经紧绷,不自在。
“行吧,你不说我也迟早猜出你的心思,既然答应了那也不能反悔了,回头我会让人草拟一份合同,该有的手续还是要过一遍的。”
就这样,我开始了新的旅程。
万安的房子租了半年,退是退不成了。也许以后外边吃了亏,受了难,回到这里哭一场,也是个主意。
豆腐被我装捆带上,随我一起跟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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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秋了,公司上下的动荡终于稳定下来。
“梁总,时间差不多了。”
拿起外套,下来L.N,祝助手从车库开出车子。看着自己不辨的腿脚,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折腾啥。
两个月下来,腿脚其实已好得差不多,而我坚持用那一根拐杖。
我是个瘸子,骗过了所有人。
我却享受不到这份骗到了的快感。
豪利酒店。
她坐在那里,身前放着一个精致的茶杯,她抬头看到我,回头跟服务员点了点头。
有人上菜来。
“非白哥,我点了脆皮虾,你待会儿尝尝,肯定比咱们上次在海之味吃的口感好。”正在说话的这个女人,名叫聂倩。
他们说,她是个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喜欢我的女人。
我大约也感觉的到,不管做什么,她都是以我为先,有时候还得看我脸色。只是问题出在哪里呢我也不大知道,总之每次和她待在一块儿我通常是找不到话题的,一两个时辰下来都是她在说。
“非白哥,你这周末有时间吗?”她两眼晶莹地朝我看着,憧憬的目光,热切的眼神。
“公司里还很多事要处理,抽不出时间。”
她显得很执着,还将我看着,眼神可怜,“非白哥啊,这周日是我二十四岁的生日,你也来参加吧,好不好?”
面对这个寄情于我的女人,我并不想伤害她什么,能力范围内的事,我差不多摸着良心都会答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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