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山里有个庙

2018-04-15 作者: 古木三水
第一百六十三章 山里有个庙

我自不信邪,大白天的我就不相信鬼魂敢出来作祟,于是对郑和垚说我自己现在就去山上看个明白。

郑和垚连忙摇手说:“不可不可!万一曾祖出点闪失,和垚对不起列祖列宗。这样吧,等过些时候让伯沐带几个人再去查看,不老曾祖费心了。”

我说这个事既然让我知道了就不会袖手旁观,再说此事极为隐秘最好不让第三个人知道,现在天还不过午,我腿快准能在太阳落山前打个来回,说完我就回屋取了我的装备包。

郑和垚犹豫再三,见实在拦不住我,嘱咐我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回来。我与他挥手作别,大踏步的向寺庙小山走去,等出了村子进了树林,山风一吹我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决定了,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再回头岂不让“晚辈”笑话,再说郑伯沐一早就带郑椋和张泰来去捕鱼了,不到太阳落山指定回不来。

而且我心里始终堵着口气,想当年我胡樉也是独当一面的“大人物”,独闯墓室、夜战停尸房,怕过什么!可现如今事事都要靠别人打头阵,就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变怂了,这次我一定做出个样子来给郑椋紫毓他们瞧瞧。

这样想着胆气又壮了起来,寺庙所在的小山离村庄不过六七里地,这个距离难怪钟声听的很清楚,脚下加紧很快来到了山脚下。

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寺庙并没有山门,也没有阶梯可行,只有僧人走动踩出的一条黄泥土路,山上杂树丛生,使得土路更显狭窄难行,我抬头看了看日头,正当午时阳气最旺的时刻,于是深吸一口气抽出开路的猎刀迈步上了山。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心理因素,刚登上小山我就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冷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在不断挥舞猎刀砍伐挡路枝条灌木的过程中,这种寒意很快就被燥热替代了。

大约爬了一百多米,我就隐约看到了隐没在树冠里的寺庙屋脊,又走了没多会就来到了寺庙大殿的门前,从这里回望来路尽没,不远处的村庄更是被遮挡的一点都看不到。

寺庙的规模不大,只有前后两进院子,两间正殿一排僧房,和古城遗迹中的金字塔型石佛殿不同,这座寺庙绝对是典型的中式风格,青瓦红柱殿门前还有一个废弃的荷花池,禅境十足,设计者必是个有心之人,不过近几十年间此处只有一名老僧居住,庭院长久没有打扫杂草灌木足有半人多高,显得十分凄凉。

我心想老僧肯定是死了,不然面对如此杂乱的环境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我抬脚迈进了第一间大殿,大殿内阴暗晦气,厚厚的窗子把耀眼的日光阻挡在了外面,大殿除了门口外都暗不见光,正中释迦摩尼像上披着的早已腿色的红绸,地面上的灰尘被我一踩之下扬起老高,呛人口鼻。

我掏出手电走遍了大殿的边边角角,确认这里是不可能藏人的,于是走向后殿,前殿是供奉佛像的正殿,而后殿是和尚们日常修行做功课的地方比前殿的规模小了很多,殿内供奉着一尊小一些的佛像,地上只摆着一个蒲团,除此再无他物,真佩服那位苦行的老僧人,换做是我不出三天准寂寞的还俗了,而他一个人竟在山上潜心修行了三十多年。

后殿空空荡荡连找寻的环节都省了,后殿左近是一片菜园子,田间地垄还能辨认出来,不过已经长满了杂草,后面是一排僧房,大部分都上着锁,透过破烂的窗户可以看到屋内的一切,基本都是空的,只有一间僧房是打开的,屋内仅有几件简陋的家具,竹床上的还有叠的整整齐的被褥,桌上有一套茶具,其中一只茶杯放在靠近椅子的桌面上,看来老僧的最后时刻还有茶水相伴,那说明他身体还算康健,不然哪有力气烧水沏茶。

这些地方估计村里的人在老僧失踪后都找过了,最后我把目光锁定在了钟楼上面,钟楼的规模不大,建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但却是寺庙里最高的建筑,两层的木质结构,需要走一个“Z”字形的阶梯才能上到二楼挂铜钟的地方。

我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登上了钟楼的台阶,心说看看上面我就死心了,回去对郑和垚也算有个交代,哪来的什么讨水喝的老和尚,分明是小妞妞她年纪小记错了。

钟楼的木梯年久失修,风吹日晒的腐朽严重,踩上去每一脚都会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让人提心吊胆,忍不住去扶围栏,结果手刚碰上去,整个围栏竟全部散架落到了楼下。

短短的三十来登台阶,我足足走了十分钟,来到挂铜钟的地方我不免大失所望,感觉这个险白冒了,钟楼顶上除了悬挂着一口水桶粗细的铜钟外再无他物,钟槌掉落在地上,绑在上面的绳链早已不知去向,没有钟槌钟怎么可能会响?

我走带铜钟的近处,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铜钟上竟铸造有两条盘龙,龙是宫廷才能使用的御物,在古代这种纹饰可不是能随便用的,哪像今天自家吃饭的盘子上想烧几条烧几条。

围着铜钟转了几圈,表面和钟内壁上都没有铭文,只从两条龙上我也不能断定什么。

站在寺庙最高处环顾,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地方可去了,那老僧估计确实是被豹子一类的猛兽给吃了,除非他躲在山上的某个地方而没待在庙里,那我可没地找去了。

临走的时候我想起了郑和垚所说的话,他说在夜里经常能听到敲钟的声音,于是试着抱起了钟槌,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一节短木头竟如此的沉重,仔细一看才发现,钟槌的两头都抱着生铁。

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要不要敲上两下?这个念头一经形成就停不下来了,自己的一半大脑不断的对另一半说:“要不试试?”

另一半也不争气,坚持了没几下就妥协了,我抱着钟槌轻轻碰了碰铜钟,感觉声音还可以,于是助跑准备猛撞一下,结果自身的体重和铜槌的重量再加上助跑时的冲劲使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钟楼不堪重负,我这一下还没撞出去,脚下的木板突然碎裂开来,整个人也跟着掉了下去。

下坠的过程中又撞破了两层楼板,也多亏了这两层木板的缓冲,要不然肯定要把我摔坏了,即使这样也把我摔了个七荤八素,疼的趴在地上直哼哼。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不由得一愣,周围怎么黑漆漆的,只有一束阳光从我掉下来的破洞照进来,还可以看到头顶悬着的铜钟,我这是掉进钟楼里面了。

我心说这下坏了,刚才爬楼梯的时候特别留意过过,钟楼的第一层是全封闭的,四面是墙根本没有门窗,本来还以为只是个实心的土台,没想到下面居然是中空的,这下糗大了,天黑前肯定是别想出去了,只好等郑椋他们来捞我,我心里那个骂啊,他娘的!点怎么这么背呢,还翻不了身了?

头顶的破洞还不时落下碎木和灰尘,我担心还会有更大规模的坍塌,只好换了个地方靠墙站着,钟楼下的困室里霉变之气甚重,空气又不流通,憋闷异常,而且很冷,这次我敢肯定不是心理作用,是实打实的冷,冻得我一阵阵发抖。

这个时候最明智的选择是什么都不想,安安静静的保存体力等待救援,可我那活跃的脑子就是不肯消停,竟突然想起了郑和垚讲的有关寺庙的灵异的往事,越想越怕,而且漆黑的环境更加滋生了我的恐怖情绪。

我滴妈啊,要在这里挨到天黑,岂不是要被自己作怪的脑子吓死!

我只好打开手电壮胆,结果在困室的一角看到了一扇向下开的木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原来钟楼下面是储物间,有出去的通道。短暂的庆幸过后,我抓住门上的提手用力一拉,一条倾斜的楼梯出现在了眼前。

我急于尽快逃离此地,一手提灯一手握刀就走了下去,阶梯并不长很快双脚就落地了,用手电照了一圈感觉空间挺大,待要细看的时候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啃屎,手电还给摔灭了,不知道滚到了什么地方。

激起的尘土呛的我一阵咳嗽,我趴在地上那憋屈劲就甭提了,气的用拳头砸地面,胡乱发泄一通才伸手在地上摸手电,还好手电并没有滚多远,我摸到之后拧了拧灯头,又亮了。

为了摸手电,我一直处于半蹲半跪的状态,刚要站起来,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光暗相交的地方出现了一双人脚。

这种场景我好像似曾相识,小的时候每次听完爷爷讲的鬼故事我都不敢上厕所,害怕突然出现一只鬼手拍在自己的肩上,我还曾经对于“鬼搭肩”是不是回头做过不止一次论证,上学的时候看恐怖小说有的时候看到后半夜,最纠结的就是去洗脸,因为水盆正对着一面镜子,我特别害怕洗完脸睁眼的时候看到镜子里出现厉鬼的身影,后来渐渐形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先洗一半,擦干净这一半之后再洗另一半,始终保持一只眼是睁着的。

但是眼前突然出现一双人脚这种事我从来都没预计过,被吓得当场“啊”的一声惨叫了起来,叫声足足持续了半分多钟,就是停不下来,全身很快就被冷汗沁湿了。脑子飞速的运转,想到底要不要抬头看,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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