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是在开玩笑吧，你看看这些血，能做几大锅血豆腐的了，我们可……”
紫毓没有让郑椋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仔细想过没有，巨猿我们没来得及检查，我猜它很有可能也只是一具被操控的行尸，血不一定是它的。那这血只有一个来源，就是来源于我们的同伴，是人血。我们徘徊在这山穴里已经好几天了，人数锐减，但是至今别说人的尸体了，就连一个骨头都没有发现，这正常吗？”
我隐约听出了她话中的隐意：“你的意思……”
“这里曾经是一个堆尸地。”
“堆尸地？”郑椋疑惑道。
“对，堆尸地，那些僵尸兵虽然杀人，但它们不是生命体不需要进食，而蝙蝠怪吃人，种群数量又大，蝙蝠是社会性的动物，进食过的个体会反刍一些食物给未进食的个体，以保证种群可以延续下去。我想这里之前应该是它们的老巢，蝙蝠怪把从四面八方抓来的猎物带到这里和同类分享。”
郑椋咽了口吐沫：“那……那就更不能走这条路了，要是一下子遇到成百上千只蝙蝠怪，就算涂了泥污也不一定管用啊。”
“你还是没听出紫毓的本意，重点在于它们的老巢为什么建在这里。”我点破关键，紫毓同意的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道，“动物的巢穴种类繁多，但归根结底有三条，第一通风，第二防御敌人，第三便于捕猎。山洞里没有充足的食物，蝙蝠怪必须外出捕猎，那么……”
郑椋惊道：“那么出去的路就在前面！”
“恩，我们绕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点眉目了，不过我很担心。”
“说来听听，趁我们还没有深入，最好把潜在的危险都假设出来，省的到时候手足无措。”紫毓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我一直在想僵尸兵和蝙蝠怪之间的关系，一种冷血杀手，一种人工僵人，这两种物体同时存在与山洞之中本身就很怪异，蝙蝠生活在山洞里很正常，僵尸呢，肯定是被别人设计在这里的，如此看来山洞的原住民是蝙蝠，僵尸是应运其而后生的，换句话说僵尸是用来对付它们的。你们回忆一下，僵尸除了刚开始对我们下过杀手外，之后是不是再也没有见过？山洞里原本不存在第二种大型生物，僵尸的设定是全面攻击，攻击所有会都的物体，我们跟着倒了血霉了。”
我掏出水壶，喝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僵尸个体的战斗力比蝙蝠怪强，但是数量却少很多，敌对双方一方数量劣势质量大优，往往会采取守势，郑椋，我说的没错吧。”
“这个道理我懂，当年斯巴达三百勇士扼守温泉关抵挡了波斯数十万大军，”说到这郑椋猛打了个寒战，“你是说僵尸兵全部都扼守在了蝙蝠怪外出的出口处！难怪一路上一个都没有看到，原来都在前面堵着呢！”
我无奈的叹道：“难办了，前面既是出路，却又是一条死路，凶险的紧啊！”
郑椋和紫毓的脸色也不好看，郑椋道：“我们不能确定张泰来他们究竟走的哪一条路，如果走岔了，几乎就等于永别了。”
我说：“我们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有闲心去管别人？他们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或者另遇到了突发情况，不然不会匆忙到忘记留下记号，张泰来身手不俗，你不用过分担心，我有预感他们九成也选择了这条路。”
两人听罢连连点头，说也有同感，保险起见我们在显眼处留下了约定的标记，以防他们因为走错道而和我们走散，最后又彼此涂抹了大量的淤泥，确定没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了，我们才警惕的走进了这条带血的通道。
和我之前估计的不一样，山洞里没有任何动物活动过的迹象，除了离开洞口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过血迹，以至于我一度怀疑自己猜错了，但是紫毓一直提醒我不要放松警惕，这里即使不是怪物的巢穴，离得也不会太远。
山洞一路下行，渐渐地我发现了很多异样的事，第一条，也是最明显的，洞壁上竟然开始生长出了大量的植物，不单有简单低级的苔藓地衣，甚至一处缓坡上长着成片的蕨类植物，成群的爬虫穿梭其间，除了蜈蚣、蚰蜒一类的硬壳甲虫，还有一些黏糊糊的软体虫，全身遍布粘液，恶心异常，之前我和紫毓开玩笑说要吃虫子，但那只是一句戏言，因为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所遇到的虫子加在一起也不够一口吃的，不过现在看到的虫子数量，多的惊人，再多养活几个人也不成问题。
“不对啊，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热啊？难道我们深入地心了？”郑椋边擦额头的热汗边说道。
“我看你是科幻小说看多了，才走了几步就进地心了，哎，不过真是热了。”我也走的通身大汗。
紫毓说道：“我想温度的升高可能和地压有关，相比而言在不见天日阴暗潮湿又贫瘠的岩洞里植被如此旺盛的生长更不可思议，你们看这株铁线蕨是躺在岩石上生长的，根部根本没有附着在岩壁上，它是靠什么供养的呢？真是太奇妙了。”
我对此也很好奇，于是向紫毓所说的那株铁线蕨走去，毫不费力的就把它拿在了手里，没受到一点阻碍，正如紫毓所说，它的根部是摊在岩石上的，一点也没有扎进土壤，那养分打哪儿来？
我把铁线蕨的根拿到灯光下一照，上面粘着一些黑色的粘稠物，只有薄薄的一层，非常粘手，没有特殊味道，特别像我爹熬的中药渣子。
植物生长所需的养分就来源于此，从植被的茂密程度看，它的“营养价值”相当的高啊？郑椋也凑了过来，沾了点黑色物质闻了闻，然后说道：“植物自身具有向上生长的特性，这里所有植物的根都是横向生长的，和茎形成了90度的直接，因为地下没有对流空气，所以它们还能站着，要不然全部全变成西瓜秧了。”哎，你说地上这层薄薄的黑泥是什么？
“我上哪儿知道去？要不你尝尝？要是甜咱就吃饱了再走！”
紫毓不让我们胡闹，她说：“樉，你说郑和垚的弟弟在地下生活了几十年，如果你猜测的是对的，那这里十有**就是他的‘家’了。”
“咱俩想到一块去了，我刚要说，被你抢先了，整个洞穴体系，也就这里有足够的‘食物’虫子和植物都可以用来果腹，但……”
“但什么？”
“但还是不能解释他双目为什么在幽暗的地下生活数十年而不盲！”
紫毓听了我的话一下子沉默了下来：“说的是啊，即使只在地下生活几个月，回到地面上视力也会有所损伤，更别说几十年了。”
郑椋一直举着手电在前面开路，但是听我和紫毓的对话入了神，没注意脚下，一不留神滑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郑椋毫无防备，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的，疼的他直哼哼，我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说道：“少爷，您可悠着点，不行就换我来，这还没遇到敌人，你怎么自己倒了。”
郑椋脸一红，想为自己找回面子：“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滑了一跤，我找找看。”说着他低下头在操课里来回翻找。
我说得了吧，我不挤兑你就是了，何必给自己找这么个台阶呢，可没想到郑椋在地上划拉了几下，真捡起了一个东西，是个圆球，比成年男人的拳头还要大上两圈。
郑椋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自圆其说道：“又圆又硬，难怪我会滑到了。”
我大为惊奇，伸手去要他手中的圆球，可没想到一放到我手心里，我就“哎呀”了一声，好像有一根尖刺狠扎了我一下，我忙翻过一看，没想到圆球的表面并不光滑，一根树枝样的东西伸在了外面，等我仔细一看，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竟是一节碎骨头！
顿时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郑椋也认出了骨头，他问我是不是什么动物的骨骸？
我摇了摇头，把圆球还给他，说道：“我小时候在后院粮仓附近玩经常发现树下草丛里有黑色的球型硬物，有的硬物上面还长着毛发，我把它捡走后隔几天的早上又会出现新的，于是一天夜里我忍着没睡，就守在树下，结果发现原来树上住着一只猫头鹰，它白天吃掉老鼠蛇，这些猎物骨骼或者牙齿部位坚硬，猫头鹰的胃不能把它们消化掉，于是压缩成球型的硬球再呕吐出来。”
郑椋马上领会了我的意思，打了个寒战远远的把圆球扔掉了，随后咽了口吐沫说：“你是说……是说我捡到的是……”
“对，这就是蝙蝠怪反刍出的食物残骸，如果它最近没吃别的东西的话，这个球里的骨头应该来之死去的海盗！”
紫毓听了一阵的反胃，干呕了几声后求我别再说下去了，其实我也快吐了，原来滋养这些植物生长的养料，竟然是蝙蝠怪的呕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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