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现在心里非常的矛盾,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宝藏,但是兄弟没了,队伍没了,凭他一双手能拿多少?失去的和得到的能划等号吗?看到他脸上阴晴不定,我不免提高了警惕,防止这个疯子做出过激的事来。
郑椋猜到了我的心思,对着法迪连声呼唤:“大当家,大当家!”
连叫了四五声法迪才有了反应,僵硬的转过身子直勾勾的看着我们,我心说坏了,这家伙掉钱眼里了,“郑椋,张大哥,快把他拉下来!”
其实不用我说,他们也早看出来了,张泰来过去扯他,法迪非但不听反而和他争执了起来,把郑椋气的一个飞踹把法迪踢得滚下了金山。
我还以为法迪会发飙,没想到郑椋这一脚还真起了作用,法迪站起来迷糊了有半分钟,竟然背过了身子不再去看那些耀眼的金子,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什么。
我看着好笑,原以为他们这伙海盗规模不下肯定见多识广,没想到都是没见过“钱”的主。
我对他说:“这里的钱随你拿,不过钱要有命花才行,不如咱们合计合计?”
“好,你说想让我干什么。”
没想到他竟如此的配合,反而让我一时语塞,是啊,我们该干什么?
“世兄,我看这些钱肯定不是从关上的这扇门里运进来的,肯定另有出口,不如这样吧,我们分散开来找寻出路,格外留意金山银山附近,说不定就隐藏在它们下面。”郑椋提议道。
“我同意,”张泰来先答应了,“但是要小心脚底下,我们现在还比踩在一块没排过的雷区上面,危险的紧。”
众人分成了三组分别开始对“金库”开始了搜寻,“老胡,我看你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是不是受伤了,你可别瞒着我。”
被紫毓一说,我愣了一下,是吗?我是像紫毓说的那样吗?也许吧,我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这种不安的感觉始终伴随着我,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好像预示着有一些不好的事将要发生,这让我有些心神不宁。
“啊?没什么,可能是饿了。”我不想让紫毓替我担心,打了个马虎眼。
紫毓信以为真:“要不要休息你下,看你脸色真的很差。”
“没事,饿了这几天也有好处,以后吃什么都觉得香了。”我忙把话题转开,眼却始终不离脚边的金山,以金银的数量估算,要想彻底翻看一遍起码要花上三五天,饿肚子还是小事,万一门外边的蝙蝠妖想什么办法闯进来,那麻烦就大了。
“老胡,你看,郑椋他们在干什么?”紫毓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忙回头望去,原来郑椋和张泰来爬上了一座金山,正站在山顶上努力的挖着脚下的银锭和金砖。
“喂!你们干什么!”我是真怕他们惹事。
郑椋却示意我过去,这时候我已经可以看到有东西被他们挖了出来。
形状各异的金银币堆成的小山极度的不稳定,一踩就塌,爬上去两步滑下来一步,我体重又大爬到顶的时候,身后已经滑下去一大片了。
郑椋张泰来见我到了,让开了一条通道,我这才看清楚他们挖出来的是什么,怎么形容呢,这是一根四角磨平了的长方形金属柱状物,比我的大腿还粗,已经被郑椋他们挖出了近一米,下面不知道还有多深。
我捡起一条大黄鱼,试着去敲这根铜柱子,发出了很沉闷的金属回音。
“不用试了,是黄铜的,埋得很深,好像插进了地里,怎么推都不动一下。”张泰来一边擦着额角的热汗一边说道。
铜柱子?金子不够用拿铜撑门面?
这时六个人全都登上了这座不大的金山,山顶空间狭窄站3个人都费劲,更别说6个人了,银锭金砖被我们踩得“哗啦啦”作响,大片大片的向下滑落,这倒省事了,都不用动手直接用脚清理就行了。
随着金山越来越矮,我们在相对的位置又发现了一根铜柱,继续清理,更大段的铜柱露了出来。在挖到近两米的时候,我的脚突然踩到了一块椭圆形的凸起,足有海碗那么大。
紧跟着两根铜柱之间出现了一条横梁,同样也是黄铜铸造,之前发现的凸起是个半环形的钩子,个头大得惊人,比现代吊车的吊钩还要大出一倍。
看着横梁下渐渐露出的巨大物体,我似乎猜到了它究竟是什么,其他的人则一直怀着好奇心,直到又清理了一米多,郑椋才意识到,惊呼:“这……这是一口铜钟!”
“不错,这就是口铜钟,明朝的帝王是不是都有铸钟的瘾啊!这口比永乐大钟小点有限,快,继续挖,我要看看铭文!”
结果整口大钟清理出来了我也没找到什么铭文,法迪和那名海盗可能没见过钟这种东西,还以为很值钱,不停地围着它打转。
“世兄,这东西放这儿什么用意?”郑椋低声的问我到。
“我怎么知道?这里一不是禅堂,二不是寺院,说不定是哪位高僧的收藏品。”
紫毓插口道:“郑椋你别听老胡瞎说,哪有收藏巨钟的高僧啊,我在想这么一口大钟该怎么敲响它呢?”
“照啊!找钟槌啊,哎,世兄,你发什么愣啊?”
“哦,没什么,我想……想,算了,找钟槌。”
紫毓他们一齐用不解的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疑问,我自然知道刚才自己失了态,但是有苦说不出,因为我想到了一件极其可怕而诡异的事。
记得郑和垚曾经说过,深山老僧过世后,在寂静的午夜还经常能听到钟声,然而循声而至却总找不到敲钟人,我也曾亲耳听到过,但是本应是敲钟人的老僧的的确确死了很久了,尸体我们也找到了。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如今又看到了一口大钟,让我不得不想是谁在敲打它们,又或者根本就不是人在敲它们。想到深处不免有些毛骨悚然,却有不方便向他们言明,只好憋在心里。
然而找了半天,却连钟槌的影子都没见到,最后郑椋先泄了气:“我看木头的槌杆早就腐烂了,槌头不知道混进了哪堆金子里,这么找下去没个头!”
紫毓:“我们本来是要找出口的,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啊!”
我们正蹲在一座小金山后面说话,谁都不曾防备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整个山洞都在颤抖,无数金块银锭被抛上了空中,我们被气浪推出去了三四米好悬没被掉下来金银活埋。
我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后是一片静电的噪声,耳膜好像撕裂了一般的疼,用手一摸耳朵里竟流出了不少血。
我足足愣了半分钟,脑子才渐渐恢复了意识,但还是什么都听不到,见到紫毓仍趴在地上,忙上前把她抱了起来。
紫毓双眼紧闭,额角不知道被什么利器戳,鲜血直流。
“毓……毓!”我连喊了数声紫毓才有了些许反应,又过了一会我听到了紫毓轻轻的疼哼声,听力恢复了。
“毓,你怎么样?”
紫毓见我神色紧张的过分,轻笑了一下,旋即又皱起了眉头,可能是牵动了身上的痛处。
“我操你十八辈的老祖宗!谁让你放的炸药!”不远处传来了郑椋的阵阵骂声。
“咱们过去看看,他们人多,我怕郑椋吃亏。”说吧紫毓忍痛站了起来。
走近了我才听明白,原来是法迪令手下引爆了一颗手雷去炸铜钟,可这土鳖哪里知道,喇叭形的钟口不仅能放大声音,还能放大冲击波,结果铜钟是被炸响了,余威差点没把靠近的人震死。
“大当家,你哪儿来的炸药啊?不是说早就用光了吗?”
法迪自知理亏,但他有话就不知道好好说:“怎么地?这是我留着自杀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拿出来。”
郑椋一听更火了:“你有病吧!被妖怪追杀的时候不用,现在你到舍得了,我看你是癫痫病发作了,要自杀请便,可别拉着我们!”
法迪毫不退让,眼见两人就要撕吧起来了,这时一旁站立良久的张泰来突然说道:“别吵了,麻烦几位抬头看看。”
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朝他身子转向的方向看去,“我娘哎!这是诺亚方舟吧!”郑椋惊呼道。
在巨钟身后一座较大的金山,被刚才的冲击波消掉了半截,其中竟露出了一艘一间房子大的黄金船。
“船!船!”所有的人都兴奋的叫了起来,在河边有船就等于有了活路,刚刚剑拔弩张的几个人,早把争执扔到脑后了,一齐向金船跑去。
我心中自然也很激动,但天生的慢热让我长期以来始终保持对一切事物喜怒不惊,所以落在了最后面。我并不急于去看那艘金子做的船,反正它就在那里又跑不了,我现在更关心那口大钟,经过刚才惊天动地的爆炸它好像并没有受到多大损伤,仍然悬挂在铜柱横梁上,钟身还在微微晃动。
“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我的话好像没人听到,他们已经完全陷入了亢奋之中,一时半会是难以自拔了。
按说黄铜的质地不算坚硬,有很强的的可塑性,更谈不上坚固,美式大威力手雷竟没在铜钟上留下一丁点的痕迹,钟口的波浪纹都没有炸掉一个半个。
我出生长大的城市也是一座古城,晨钟暮鼓伴随我成长,钟鼓楼更是我常去游玩的地方,我清晰的记得钟楼上只有小一号养鱼缸那么大的铜钟,用小锤轻轻一敲,半个古城都能听到清脆的钟声。
我真想亲耳听一下这口巨钟的美妙音色,我猜那种声音的肯定荡气回肠,震撼心扉。
相比这些黄白之物,这口钟才是我的最爱,我爱不释手的在大钟表面上摩挲,当我的手无意间摸到大钟内壁的时候,竟感觉到了规则的纹理。
文字!
不可能啊?刚发现大钟的时候我们不止一个人仔细检查过大钟的里里外外,当时一个字都没有发现。
我又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进去,没错,绝对是文字,而且不单单有字似乎还有画。于是我壮着胆子低头钻进了大钟里面。
话说这个举动非常的危险,因为在很多侦探小说和恐怖故事里,大钟底下往往都是发生命案的地点,而且死状都非常难看,不是活活饿死就是被震死或是被人在外面架上大火烤成乳猪。
但当我钻进钟下打开光源的一瞬间,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了,我想我的冒险绝对值得,因为我看到了一幅奇异的画卷。
原来大钟的内壁上贴有一层金箔,挡住了所有的痕迹,除非预知里面有玄机,不然就算找十年也找不到半个字,多亏法迪刚才鲁莽的一炸,把部分金箔炸裂才露出了本来的痕迹。
我掏出了匕首,顺着金箔炸裂开的纹路剐蹭,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那是一幅奇怪的画,有山有水还有桥,却没有人的影子,除此之外最特别的是一个城楼,高大威严又显得有几分阴森。
我看到这幅画的同时心中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哪见过呢?突然我想到是在哪里见到过类似的画卷了,“不对!快回来!”慌乱之下我竟忘了自己现在身处巨钟之内,里面回声不觉震人耳膜,外面却什么都听不见。
急忙矮身钻出来:“千万别……”
然而我刚要开口突然一只冰冷的枪口抵在了我的脑后。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