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炯和郑钧面面相觑,这等于给了条生路又断了后路啊,郑钧伸手去摸那块隔绝他们与老道等人的冰块,一摸之下脸色就变了:“这是冰层最深处的坚冰,一点都没化,朱兄,这下玩笑开大了。”
“出口就在眼前,要走你先走!我绝不苟活!”朱炯看着热浪滚滚的出口,咬牙道。
郑钧一听他说这话,急了:“你这是什么话!你不肯走,我就肯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砸吧!反正我胳膊早没知觉了。”
又是一阵猛砸,早就过了他们预计的时间,这期间朱炯发现所谓的出口是一个五尺见方的洞,边缘处光滑没有棱角,似乎是天然形成的,不过里面传出的气味却让朱炯非常不安,那是熟悉的火山口硫磺气息,再加上灼烧般的热浪,朱炯怀疑它的下面连接着地狱。
朱郑二人正闷头苦干,一边负责搬运冰块的明儿突然惊叫了一声:“看,血!”
朱炯一下子停了下来,贴在冰面上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依稀看到冰层那面出现了一个人影,看姿势应该是倒背着倚在冰上的,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他附近的冰呈现出了可怖的血红色。
“不好,有人受伤了!”
这是朱炯的第一反应,也是一般人的第一反应,郑钧待要细看,结果眼睛刚贴到冰面上,冰层突然一下子碎裂了开来,紧跟着一个透甲锥在离他眼珠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郑钧差一点变成了独眼龙,吓得急退两步,结果对面先开了口:“是我,把这个洞拓开!”
说话的竟然是老道。
朱炯的心为之一振,听语气几个人都还活着,郑钧立刻把大铁棍***孔洞,以其为杠杆不断搅动,很快就在冰上开了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圆洞。
沈七妹被第一个送了过来,朱炯接住她的时候发现沈七妹已经累脱了力,只有眼睛会动,全身软绵绵的好似无骨。
紧跟着是胡清风,朱炯一见他吓了一跳,分手时还好好的怎么不到半个时辰竟变成了个血人,再细看才发现原来他身上的血都不是自己的,然而蚩尤僵尸军团里的成员又不会流血,那他身上的血从何而来只有等他醒了才能问明了。
胡清风和沈七妹进来之后,好半天不见王参将和老道过来,朱炯疑惑的把头伸出去一看,只一眼好悬没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原来那头长毛的大象不知什么时候冲进了冰洞。
按说以它庞大的身躯是进不来的,可是前面那一段洞道挖开已久,消融的远比深处快许多,现在已经溶成大洞,巨象三挤两挤竟然真的挤了进来,不过它背上的毛人却被挤成了肉泥。
巨象挤进来好像一堵墙一样,推着前面的皮甲武士不断往前拥,灵虚上人和王参将竟被逼得无暇去穿过近在咫尺冰洞。
“接着!”朱炯见王参将手里的家伙不趁手,立即把他自己的宝刀扔了过去,紧跟着朱炯也举着大棍冲了出来。
三个人互相掩护着一步步的向后撤,郑钧则趁机进一步的将冰洞扩大,眼见三人要被皮甲武士所围,灵虚上人高喊一声:“你们先撤,我掩护。”
要放平时王参将说什么也不愿意,现在他清楚不是强出头的时候,和朱炯前后脚钻进了冰洞,灵虚上人见二人安全了,这才扎穿了一个皮甲武士,用他的身体做盾牌把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武士逼退,自己借机遁走。
郑钧见老道进来了,立刻扶起胡清风喊道:“别停下,快逃进出口再说!”
朱炯打头率先进入了方形洞口,刚下去几步便感到酷热难当,好像掉进了烤炉,皮肤都要融化了一样,脚下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慢坡,不过看上去没有什么危险。
“安全!”朱炯向着上面喊了一嗓子,郑钧就搀着胡清风走了下来,紧跟着沈七妹、明儿等人依次而下,七个人全部安全下到了地下,然而皮甲武士仍不肯罢休,不等他们稍作喘息紧跟着便追来了。
“哎,这群狗皮膏药!”郑钧刚骂了一句,忽觉头顶一阵晃动,掉下无数细碎的岩屑。
灵虚上人略一迟疑便喊道:“不好,是那巨象,它要把这里踩塌!”
众人一听,什么?这是要活埋他们,跑得那个快就别提了。片刻之后只听背后轰隆隆一阵巨响,整个洞顶都塌了下来,尘埃落定,追上来的皮甲武士全被活埋在了下面,总算有了个归宿,而那只巨象四肢被埋再也拔不出来了,而且以它的体型肯定是进不来了。
郑钧见追兵全都消灭了,这才松了口气,一时忘形竟忘记了脚下的岩石炙热滚烫,一屁股坐下了下去,结果被烫的哇哇直叫。
刚刚的几个时辰虽不及他们来时经历的几次大劫危险,但耗费的体力精力却超过了以往,胡清风和沈七妹多次累得虚脱,朱炯和郑钧现在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只有灵虚上人一人还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老道回到坍塌的地方发现皮甲武士确实被埋得很严实,再没爬出来的可能了,于是又去前面探路,留下几个孩子在原地休息。
老道走后,郑钧感觉口干舌燥拿出了自己的水壶喝了没几口就已经见底了,自嘲的苦笑道:“哎,刚才那么多冰水竟忘了灌上一壶,现在变成焖炉烤鸭了!后悔死了!”
朱炯听了他的话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水壶,结果却摸了个空,原来他的水壶在刚才的奔逃中早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喝我的吧。”胡清风把自己的水壶丢给了朱炯,朱炯接过水壶喝了两口问胡清风道:“老弟,你这一身血可把哥哥我吓得不轻,哪来的?”
胡清风说:“别提了,我刚和沈大姐在应付一只土狼,没曾想我一剑下去狼没怎么受伤,却流出了大量的鲜血,浇了我满头满脸,后来我才看清原来土狼的背后有一只大虫子肚子里有一大包血,我那一剑正巧把它的肚皮砍破了。”
“哦?什么样的虫子?”
胡清风说:“我那一剑几乎把它砍成了两半,没看太清,不过我感觉有点像跳蚤。”
“跳蚤?多大啊。”
胡清风撩起了自己的长袍,指着上面大片的血迹说:“看血量个头也小不了,比俩拳头不差。”
朱炯奇道:“这么大啊,那血呢,是不是土狼的?”
胡清风闻言皱了皱眉,说道:“不是,我和沈大姐最后把土狼劈成了数段,它也没流一滴血。”
郑钧道:“啊?难不成这血是那虫子自己的!”
王参将说:“胡扯!天下哪有背着一大包血的虫子?我猜这虫子是个活物,不知道是从哪儿吸饱了血,才栖息在了土狼背后。”
朱炯点了点头:“恩,也只有这一种解释比较合理了。”
郑钧突然打了个寒战,神经兮兮的看向周围:“诸位,你们可都有常识啊,血这个东西时间稍微久一些就会凝固,胡长史刚才可是被鲜血淋到的,说明虫子是在最近几个时辰吸的血。”
沈七妹休息了一会,精神有所恢复,她见郑钧变没变样的有些看不惯,直接说道:“蚊子吸的血隔一天也会变粘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你还问!”
郑钧咽了口吐沫说:“沈大姐,你想没想过几个时辰前洞里是什么情况,冰天雪地!哪有鲜血让它吸啊!”
沈七妹为之哑然:“对啊,洞里只有咱们七个活人,但是咱们都捂得严严实实没被咬啊,那虫子是从何处吸得血啊?”
王参将听出了郑钧的言外之意,说:“地表以上全部冰封,只有地下温暖,虫子是从地下吸饱了血爬出去的。”
郑钧点了点头:“这才是我担心的,出口只有一个,我们所走的路正是它来时的路,血是它在我们要去的地方吸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不过一定是活物,而且体型不会太小。”
沈七妹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摆手道:“你们别说了,真恶心!哪有活物能让跳蚤吸出两拳头的大小的一包血,那不得疼死啊!”
郑钧苦笑道:“除非那东西大的都不在乎那一点血了……”他见沈七妹要拿鞭子,连忙告饶,“好好好,不说了还不行吗?”
沈七妹这才肯作罢说:“老爷子去了那么久,咱们是不是去迎一下。”
“别!”朱炯立即出言阻拦,“老爷子那本事用不着咱们操心,如果真有情况你去了也白给,还让他分心,还是蹲在这的好。”
胡清风和郑钧从坍塌的石方下面扒拉出了几具被砸扁的皮甲武士,朱炯他们围过去一看,不由得吸了口冷气,才一转眼的功夫禁军武士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鼻涕状,软绵绵的一碰好像要淌了一样。
郑钧奇道:“刚才硬的像石头,这么会功夫就变毛虫了,这怎么回事?”
王参将一拍他的肩膀:“这还用问吗,他们本就是死人,只是被蚩尤妖尸利用的皮囊,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价值了,所以尘归尘土归土,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了。”
胡清风从死人堆里挑出了几件品相不错的铠甲说:“来来来,好东西别浪费啦,水牛皮的铠甲强弩都射不穿,一人一件都穿上。”
沈七妹一阵恶心,连忙躲开:“咦,在死尸身上穿了几百年,太晦气了,我不要,要穿你自己穿。”
郑钧捡了一件合身的穿在了身上,调侃道:“沈大姐,啥时候了还讲究,能保命的就是好东西,我记得我家太爷爷也有这样的牛皮铠甲,刀砍一道白印,枪扎一个白点,刚才你们也看见了,道爷的拂尘多厉害想扎透它们不也费劲吗。”
“很费劲么?”老道的声音突然洞道的深处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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