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口流出的血颜色也不正常,鲜艳的出奇,我用嘴猛吸他伤口处的血,一股酸腐之味令人恶心欲呕,我连吸了好几口,血液也没有变回本来的颜色。
“快,找些蚂蟥来,要活的!”我对烟囱喊道。
烟囱没明白我什么意思,我带着骂又说了一遍,他才哦了一声去水洼里抓蚂蟥,时间不大就装了半水壶回来。我挑了几条大个的蚂蝗放在吴行岳的手背和胳膊上,蚂蟥吸血变大很快就都死了。
妈的,这蝎毒真厉害!我前后换了四五次蚂蟥都是吸饱了血立刻死去,直到看见蚂蟥吸了血没事了我才停止,然后拍了拍小宋让他不用再勒胳膊了。
打开背包翻找药瓶,虽然没有带克制蝎毒的药品,但是带了治疗神经性蛇毒的药,管他有没有用也让吴行岳服下了。这一套忙完,我累的坐在了地上,哥几个都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说:“不清楚,这蝎子的毒太邪门,我已经按正确的方法处理了,要看以后的发展了。”说完我拿着军用水壶走到吴行岳身边对他说,“想活命,必须听我的,玩了命的喝水。”
小宋悄悄把我拉到了一旁低声问我究竟怎么样,我只能实话实说:“不是很乐观,必须找个干燥的环境让他休息,不然熬不过今晚。”
小宋急的直挠头,忙问向导:“大哥,这周围有什么地方可以遮风挡雨吗?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受罪啊。”
向导为难的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遇上山岭或许能找到山洞,那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
这时天公也不作美,雾气刚散又开始下起雨来,不能再忧郁了,小宋让孔楠背起了吴行岳,大家跟着向导去寻找那座不知有无的山岭。
我举着衣服替吴行岳挡雨,感觉他额头滚烫,身体也不自觉的发着抖,看他如此疼痛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忍不住祈祷了起来:“阿弥陀佛,一定要找到啊。”
烟囱见他疼得厉害想让我给他打一针杜冷丁止疼,我摇头道:“不行,我知道他难受,可现在必须保证他意识清醒,不停地喝水稀释毒素。”我怕吴行岳把牙咬坏,在嘴里垫了一层棉花,现在的条件只能做到这样了。
走了近两个小时,始终没有见到山的影子,向导也有点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了,踌躇着不敢再走了。正好这时我们路过了一条溪流,视野开阔了不少,烟囱主动请缨爬上一颗大树眺望,我们焦急的抬头看着他,可是树的枝叶很快就挡住了视线,终于烟囱再一次出现在了视野里,他激动的指着南边喊道:“看见了,大山就在前面!”众人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找到了。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此话一点不假,何况我们并看不见山,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山下,围着山转了没多远,真就发现了个山洞。
这山洞在一坐小山的腰部,是个规整的半圆形,洞口很敞亮周围都是裸露的岩石没有植被,所以离着很远一眼就看见了,进洞一看可不得了,山洞足有10几米高,宽有几十步,而且很干净也不算潮湿,用来休息调养再合适不过了。这下有救了,吴行岳这小子真是命不该绝!
我们把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吴行岳抬到一处高台,把他身上的湿衣服脱掉,替他擦干净身体,然后用固体燃料生了一堆篝火,手忙脚乱的烧开了水,逼着他喝了几大缸子热水又服下了止疼药。
我拿过刚才给吴行岳擦身体的手巾闻了闻,一股酸臭的气味直扑鼻孔而且非常粘手,这都是他体内排出的毒素,几个人围着他转来转去,晃得我头都晕了,最后我发了阵脾气把他们全支开了。
看着躺在眼前已经沉沉睡去了的吴行岳,我感到万分的钦佩。,记的小时候有个邻居被一只普通蝎子蜇到了脚,喊了一整夜三条街以外都听的见,而他只是在被蜇的时候喊了一声,在那之后一直咬牙忍着剧痛一声不哼,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忍耐力啊,我想只有军队这个大熔炉才能铸造出这钢铁般的意志。
正想着小宋走了过来坐到了我的旁边,苦涩的笑了笑,说道:“看来,带着你还真对了。”说完低着头看着吴行岳。
我知道他的内心并不像他的表情那么平静,战斗任务没有完成营救计划更是连影还没有,光是在路上就出现了如此多状况,他心里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而且我们各有一个至亲的兄弟失落在雨林中,现在切身的感受到了雨林的可怕,怎能不为兄弟们担心,多耽误一天亲人就少一分生的希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二毛大宋他们也都不是一般人物,肯定能化险为夷的。”小宋深深的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我俩个谈了点别的话题,又喂了老吴几次水。我感觉他的体温虽然还是偏高,但是汗已经不发粘了,呼吸也平缓了很多,于是长出一口气卸掉千斤担,招呼几个人过来。
“老吴的命保住了”,我此话一出,众人一阵欢呼:“不过……”我故意拖了个长音,几个人又都警觉的竖起了耳朵,“不过,今天夜里你们几个要轮流守护,多给他喂水和勤擦汗,大家滴,明白?”
烟囱跑过来给了我一记重拳骂道:“大喘气不会挑时候。”
吴行岳脱离了危险,大家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围着一起开了个碰头会。首先小宋做了自我批评,承认自己对雨林里的危险认识不够,害的兄弟们受伤,还走了不少冤枉路,他要对此负全责。我们当然劝解他说遇到的这些意外是谁也预料不到的,多亏了他的领导才化险为夷,虽然老吴受了点伤,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然后小宋问我吴行岳的伤大概多久能康复,我实事求是的说:“这可不一定,痊愈早着呢,但好在伤的不是腿不耽误走路,大概休息一两天,退了烧就可以走了。”
小宋说正好利用这两天时间好好休整一下,为接下来的急行军做准备。散了会小宋和向导在一起重新设定行进路线,孔楠和吴行岳同年入伍又同在一个班关系最铁,他主动担任起照顾同伴的任务,孟猛自己的军靴被炸飞了一只,借了向导的备用胶鞋,可鞋太小挤的他埋怨了一路子,现在忙着把鞋改大。
我今天早上一睁眼就开始忙,又是治疗又是登山,现在闲下来才感觉到累,躺在洞口的巨石上看天,此刻森林下着雨黑漆漆静悄悄的,我看看表才下午4点多,离睡觉还很一段时间。
大家都有事做,唯独烟囱一个闲的手脚没地方放,居然想去树林里捉蛇煮蛇羹喝,不用多想,肯定被小宋臭骂了一顿,严令他呆在山洞里哪也不许去,烟囱撞了南墙,叼着烟跑来找我聊天。
烟囱的烟好像永远都抽不完一样,我很好奇的问他究竟带了多少。烟囱说:“你等下。”然后开始翻找背包和口袋,他包里除了烟就是雷管,两样东西倒出来堆的像小山一样,他手里叼着烟真一个个的数了起来。
我见他手里的烟着火在雷管上面指指点点,吓得魂都没了,赶紧拦住他说道:“烟爷!咱悠着点行不行啊,您万一手松了,大伙都得上西天。”
烟囱不以为然,拍着胸口说:“这才到哪啊,就凭爷的本事不是吹,你就拿100根雷管一块点着了,‘啪啪啪’我几口吐沫都给你灭了,信不信!”
烟囱见我不信,开始滔滔不绝的回忆起他的当年之勇,我耳朵听着他胡扯眼睛却不住打量这个山洞,高高的洞顶有很多不规则的凸起,有种古老的气息,一看就是自然风化的,而接近地面的地方却显得不那么协调,因为太整齐了,好像人工修凿过。
我站起来走到近前用手摸着洞壁,感觉石头光滑没有棱角,有人工的打磨的痕迹,扶着洞壁往里走越来越暗,走到没有一丝光线的地方也望不到尽头,我猎奇心不由的又被勾了起来,毕业以后再也没干过考古的老本行,心想这会儿又无事可做不如进洞里玩玩。
烟囱一直跟在我的后面,歪着脖子抱着肩膀,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心想进洞里面探险少了这货还真不一定玩得转,于是转过身一脸笑意的揽住了他的肩膀说道:“烟囱,这几天咱哥们处的怎么样?”
烟囱摇晃着脑袋说:“不错啊。”
我接着套近乎:“比如说,现在兄弟有事求你,你怎么办?”
烟囱打了个哈哈:“你说啊。”
我又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个洞八层是古人留下的遗迹,洞里面可能有宝贝,要不咱兄弟俩进去瞅瞅?”
烟囱一听这话两眼放光,拍了我脑门一下,兴奋的说:“有这好事,你他娘的怎么早说啊!”
烟囱本来就好动不好静,我一鼓动马上答应,蹲下和我来商量进洞探险所需的用品,手电在这么宽广的环境里屁用没有,反而不如火把实用,于是我去洞口捡了几支粗点的树枝,包上绷带做了几只简易的火把,用的时候撒点酒精效果肯定不错,枪就不带了,拿两把猎刀防身就足够了。
进到洞里点起了火把,火光中映出烟囱兴奋的面孔,我自然是更加激动了,两个人举着火把顺着洞道向里面进发。
我发现洞里的岩石并不是易形成洞窟的石灰岩,而是火山爆发时形成的玄武岩,远古时期这一带的火山活动频繁,曾经大规模的喷发过才形成了喷出岩地质地貌,我们所进的山洞就是当时火山的一个熔岩口。
洞够挺深,走了几十米还没有一点到头的样子,地面一直缓缓地向上倾斜,但是坡度不大,走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吃力,洞道的空间却在急剧收缩,从10几米降骤降到了3、4米,火把所及的地方全是火山熔岩独有的暗红色,我俩仿佛行走在一个巨人的肠道里面,让人非常的压抑,地面光滑细腻没有杂乱的石块,使我更加确定这里就是古人活动的遗迹。
我高高举着火把仔细的观察着每一块岩壁,生怕漏掉那些可能存在的精美岩画。原始人类留下的岩洞遗迹中所出现的岩画考古价值极高,上面能反映出大量的当时信息,比如反映服饰的、战争的、农牧的等等,是了解当时文明程度最有效的佐证。
比如法国韦泽尔峡谷岩画石洞2万年前留下的洞穴岩画,就反映出了当时存在的100多种动物,而晚一些的非洲岩画延续的时间更长,根据岩画所绘的内容考古学家还可以清晰的划分出猎牛、牧牛、牧马、驯驼等几个不同的时代,更为神奇的是有些地方的岩画甚至出现了身着航天服的宇航员和宇宙飞船的形象,令人惊叹不已,如果能在这洞里看见岩画,哪怕只看见个手掌印,我都感觉这趟没白跑。
烟囱则不然,他是来寻宝的,路途上的风光对他没有吸引力,一直抬头挺胸的迈着大步走在我前面,脚下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咔嚓”的声响。
我思路被打乱了,无奈的对烟囱说道:“哥!我亲哥!您老又搞什么啦?能不能消停一会。烟囱一脸无辜的转过头来说:“我什么也没做,好像踩着树枝了。”
“树枝?这里离洞口没300米也差不多了,哪来的树枝?”我话刚说出口自己也踩上了一节东西,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嗯?难道真有?我哈下腰用手捡起了踩到的东西,拿到火把前一照。
一节人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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