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毓这才安心,刚想再说别的,却见郑椋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里,后面跟着白袍人和哈迪,这家伙看我们看得好紧啊,寸步不离。
足足折腾了一个半小时20几个人才全部下到了天坑里,这时候天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如果不是有几堆篝火,只听虫鸣蛙叫之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可怕的事情。
自从那次台风过境之后,直到昨天夜里的月光都非常明亮,不管月缺还是月圆我们走夜路或者守夜都不需要特别的照明设备,可今天却一丝月光都没有。
郑椋非常纳闷的说:“我记得日落的时候还是晴天啊,难道太阳落山的时候变天了?”
我看了眼没有星光的天空,又低下头继续检点自己的装备:“这叫鬼遮月,一片不会动的云把月亮挡住了,星月惨淡是鬼魅妖邪横行的时候,今天晚上小心为妙。”
走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停下来休息,海盗们准备吃饭休息,白袍人却等不到天亮了,他一想到价值连城的珍宝就兴奋的浑身颤抖,命令手下停止休息打起火把连夜出发到建筑遗迹处再宿营。
海盗们很不情愿,但是畏惧白袍人癫痫病人一样的狂暴脾气,不得不点起火把排成战斗队形向着丛林中心位置进发。
我急的满嘴是泡,本来想在今晚和郑椋设计逃跑,没想到他们这么急着下天坑,又这么急着去找宝藏,这样下去熬不到天亮就要露陷了。
我趁刚出发前的骚动,悄悄把手枪插到了郑椋腰里,提醒他今天夜里必须行动,郑椋会意的向我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排火光渐渐消失在了茫茫的丛林之中,随着不断的深入,我发现了越来越多人类活动过的痕迹,特别是经过的几片平坦区域内几乎没有高大树木,只有低矮的蕨类植物,这说明这里曾经被人为的清理过,有可能是作为农田而使用的,从新生的植物生长情况来看,应该已经废弃很久很久了。
不知不觉间我们就已经深入到了古建筑遗迹的附近,在一堵岩石垒成的矮墙下停了下来,翻越矮墙我们就要进入古迹内部了。
石墙是使用天坑悬崖处的石灰岩所做,经过几百年的风化侵蚀,保留下来的部分只有不到一米了,长满了绿色的青苔,不少植物的根茎从砖石的缝隙把石墙冲破了数条口子,使它彻底失去了防御作用。
据我推断石墙修建之初的目的就不是抵御敌人入侵,更多的是一种形式,作为一个“城市”,即便它远离故土条件简陋,但制度还是要执行下去的,这很符合中国人的思维。
十几根火把被烧的“噼里啪啦”直响,所有人都等着白袍人发话,如果换做是我肯定就在石墙下宿营天明再进去了,可他不是正常人,非嚷着要进宫殿里睡,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干,也懒得和他争执。
张泰来比较警觉,他爬上了一个榕树张望城内,发现里面一丝灯亮都没有,但由于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借头脑中的印象判断出了宫殿的大体方位。他指着一处被榕树根须顶破的断墙缺口处说道:“走这边,多点火把跟上。”然后带头第一个跃了进去。
走进城里破坏坍塌的石头房子随处看见,都没有人为毁坏的痕迹,应该是年深日久自然损毁的,地面上杂草丛生,和外面没多大区别,不过等我们走上主路就不同了,地面全是条石铺垫的。
城市规模虽然不大,但是修造的时候着实花费了不少心血,为什么要轻易的废弃呢?外族入侵?不像,没有战争的痕迹,难道是传染病或者其他的天灾,一想到传染病我就联想到了潜艇里那些吃人的日本兵,不禁毛骨悚然。
这里的房屋没有级别之分,统一制式,都是用天坑里自产的石料垒砌的房屋,因为建筑物不是内地常见的砖木结构,毁坏的又严重,看不出是什么建筑风格,但是随处可见的石塔和释迦摩尼像都说明城市里的局面笃信佛教,不像被西班牙殖民后的菲律宾大部分地方信天主教。
晚上在废弃的古城内行走,每个人都有种被偷窥的感觉,好像火把照不到的巷子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有时候忍不住要停下来查看一番,但最后都是虚惊一场。
七拐八绕之后我们终于离开了民房密集的区域,来到了城市的中心,原以为会是王宫一类的核心机构,结果来到近处一看,竟是黑乎乎的一个高台,保存的相当完好,只是有几棵茂密异常的榕树长在了通往顶部的阶梯上,把本就不宽的通道堵得死死的。
没办法只能沿着回廊一点点向上绕,这一绕我发现不对了,因为回廊的墙壁上刻的都是佛教经典里的故事和人物,难道这座建筑是一个佛寺?
郑椋也发现苗头不对,轻声的对我说道:“世兄啊,这建筑风格和雕塑内容我好想在哪儿见过,这里会不会是另一座吴哥城吧。”
“充什么有学问的!吴哥可是高棉帝国的都城,这里充其量算个城邦,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个村寨,不过这些石刻佛像还真有点像东南亚风格的。”说到最后我都开始动摇了,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你们两个不要再争论了,如果这里是座寺庙反而证明我们找对了。”紫毓停下来摸着一座坐佛说道。
我们同时不解的看向她,紫毓却不紧不慢的说:“你们不记得建文皇帝是怎么逃出南京城的了吗?”
紫毓一提醒我马上想起了靖难之役的最后一幕,李景隆开金川门投降,皇宫失火建文帝从此消失了,关于建文帝去向的传闻有很多,比较可信的有几种,一说被烧死了,二是去了江南,三下西洋,但在逃出南京的这一环节上,各个版本竟惊人的统一。
说当年刘伯温已经卜知今后朱皇室会有一场大乱,于是留下了一个木盒,并嘱咐非万不得已不要打开。皇宫失火后建文帝走投无路打开了木盒,发现里面有三样东西,剃刀、僧衣和度牒。建文帝看到这三样东西立刻明白了用意,当即削发从密道内逃出了南京城,换句话说在当时建文帝已经变成“建文僧”了。
难怪紫毓说我们找对地方了,我不由的暗赞紫毓心思敏锐,自己当事者迷光想着怎么逃了。
在经过了近乎折磨的攀爬和连续几次的迷路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金字塔型庙宇的顶部,然而所见到的一切却令我们不禁大失所望。
在八根巨柱的支撑下,金字塔的尖顶下出现了一个几百平米的平台,但是平台上却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没有王座,没有宫灯仙鹤铜壶,总之一个大殿该有的东西统统没有,只有过堂风和数十尊佛像。
难道建文帝,不不,建文僧已经完全皈依佛门,变成了虔诚的信徒,把自己的王宫也修成了佛堂,那岂不是要娶尼姑做妃嫔啦(罪过罪过)!
张泰来累急眼了,见到最后白跑了一趟,爆了粗话:“妈了个**的!折腾死我了,不行就在这睡了,明天再找。”
白袍人却不死心,东敲敲西摸摸希望能在大殿里找出点什么来,我心说:“你就意淫吧,敲敲地板就能找到宝藏,这种事三岁孩子都办不出来。”
“胡兄弟,你说宝藏会不会藏在我们的脚下。”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那当家的得有在这儿过日子的心才行,以我们目前的装备和人数想把整座石头建筑扒开,没个三五年是办不到的。”
白袍人面有不悦,但是见手下一个个累的气喘吁吁,东倒西歪的,只得作罢明天再开工寻找宝藏。
原本我们是想在大殿里休息的,但是那里风太大,而且有几十尊表情古怪的佛像,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最后不得不退回到了居民区,找了几间还没彻底倒塌的石头屋子点上了篝火,吃了点东西我心说:“你们快睡吧,睡了我们好跑!”,但是人要是累急了反而不容易马上睡着,我趴在地上装睡,过了很久很还能听到海盗们窃窃私议的声音,你们再不睡我可真睡着了!
“你听,鸟鸣!”紫毓突然推了我一下,我本已经昏昏沉沉了,被她一推立马打了个激灵,忙问:“怎么了,什么鸟鸣?”
“那边,你仔细听,是不是昨天晚上那种声音?”紫毓指着石头屋外黑漆漆的树林说道。
还不等我细听,郑椋一个骨碌坐了起来:“没错就是昨夜那个声音,跟了我们一天了。”
听他俩这一说我心中顿时生起了一阵寒意,不但我们听到了,其余的人也陆续爬了起来,白袍人听觉也极为敏锐,他听了一会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军师你带几个兄弟从左边绕过去,我带人走右边,哈迪你留下照顾胡老弟他们,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许离开!”
白袍人和张泰来带走了大部分的人,只留下了哈迪带着三个喽啰看守我们,这是逃跑的绝佳机会,我和郑椋连连交换眼神,他也做好了准备,看准时机随时可以暴起发难击毙这四个人。
我们7个人都在关注树林里的动静,但是心思却迥异,我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和周围的环境融到了一起,这还是二毛教我的,他说这种状态下反应最为迅速,心静下来后我发现鸟鸣声竟由原来的一个变成了俩,位置不断的变换着,这时树林里突发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枪声大作,白袍人带的人和“敌人”交上火了。
四个海盗不自觉向前迈了几步,想去帮忙但又敢离开我们,我见机会来了,刚想扑上去制住哈迪,却被身旁的郑椋猛推了一把:“危险!”
我再爬起来的时候两名海盗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每个人脖子上都插着一根漆黑的短箭,不用猜上面必然涂了剧毒。
哈迪和另一名海盗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发出短箭的方向胡乱开枪,这样反而暴露了他们自己的位置,又是两枚短箭飞来,哈迪闪身躲过,但另一个人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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