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楼篇(五)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一度以为,我手中牢牢抓紧的幸福,就像是一台青玉案上的端坐着的青瓷杯,只要我够任性它就会永远那样安安稳稳的摆在我面前,可当现实支离破碎后,我才明白,我是很任性,可我爱的那个人从来就没陪着我一起任性……
眼见着胡尧尧和木渊顺顺利利的折梅结发,鸾凤和鸣,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隐隐觉得八百年之后的胡尧尧四处祸害苍生其间必有缘由,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她积攒了八百年那么深的怨气……
寒冬渐逝,初春回暖。
是夜,两人行了交合之礼,一番巫山云雨后,尧尧娇喘吁吁趴在木渊滚烫的胸前,休息了片刻,便把玩起了他湿黏黏的长发……
虽说,我已不再是个不晓人事的少女,小时候也曾“不小心”的在一向和我对着来的堂哥床下翻到了一本活色生香的图集,顺便还“不小心”的让他未过门的妻子,我的准堂嫂给看见了,瞬间羞红了那张娇俏小脸,第二日便拖了自家父亲来退婚.可……这和陌生男子一同观看活春宫的情况我可从来没碰见过,我思来想去,也只好走到窗前默默的数起星星(“……”)
当我数到一百的时候,终于有人开了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尧尧,今天我家中寄来了一封书信,是我父亲的亲笔,我从来未曾向你提起过家中的任何人,你……会乖怪我吗?”
“不会……”极其清冷的嗓音如今也带了几分受过滋润的旖旎之感。
“那我要是告诉你,我的父亲是木樽……”
感觉到胸膛上的温香暖玉顿了顿,木渊却没有停下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一位得道高人曾预判了我的命运,他说我这一生断不可戎马,不然将遭受无尽的劫难,所以在我十岁的时候,父亲便将我送到了这深山中来,我的父亲是一个极其严厉苛刻的人,他曾说过若我无法一人在这深山中存活下来,就不配当他木樽的儿子。所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担惊受怕的活过这10年,本以为我会继续昏昏碌碌的活到灵魂离体的那天,直到我遇见了你……”
他紧紧的抱着他的尧尧:“我才肯相信我再也不用过一个人的日子了……一个人的那种漫无天日,都快忘了自己是谁的日子。”
感觉到身字被越抱越紧,尧尧抬头望入了他深邃而不见底的眸中:“所以,你的父亲在信里写了什么?”冰冷的声音又恢复的波澜不惊。
“我的哥哥在前几日人族与妖族的苍茫之战中阵亡,人族族长向来五十岁便会退居幕后,我的父亲已步入不惑之年,而人族急需一位新的年轻的族长……带领他们上战场接替人类新鲜的血液。”
木渊吻上了她的眼眸,他很不喜欢她此时眼中的冰冷,就像一把锋利的刀,能往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刺去。
“尧尧,相信我,和我走,哪怕我最后什么都没有,我也会给你我的真心……”
看到这里,我感到我的身躯已渐渐冰冷,就连我的指甲因为我过度握拳的缘故渗入了肉中,血液像一条妖冶的小蛇般蜿蜒而下,我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无瑕,曾几何时,你也同我说过类似的话,可直到临死前我才明白,你说的真心,都是骗我的,你说了那么多话,我都任性的当真了……
感觉到颤抖的手被满是薄茧的掌心包围时,我讶异的想转身,可当我还未反应过来时,早已是一阵翻天覆地……
待眼前的腾腾的云雾逐渐散去,我才得以挣脱那只手,同时瞪着它的主人。
“公子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这又是何意?”
“人生在世,莫管闲事是在下一直遵守的入世法则,看来是在下一时糊涂多此一举了,姑娘若是如此不明事理,也可从这白泽扇上下去,在下绝不阻拦。”
话毕,变便衣袂飘飘的转过身去,运出灵力护罩。
我看向脚底,白玉般润泽寒凉的扇骨,深海鲛珠磨碎提炼出的银丝银丝勾勒出咒语花纹的扇身,这竟是传说中的上古飞行神器“白泽扇”。传说中,白泽神兽日行千里,游离于三界,无所不至。其身受劫而死后,赠其骨于一神人,神人偶顿天公化物之灵,闭关练就七七四十九日,变得了这“白泽扇”。
此人竟拥此等上古神器,不得不让我更加好奇他的身份……
而我还未来得及好奇时,便通过脚下的层层云雾看到了带着胡尧尧行至人族大殿的木渊……
我一下子明白了各种缘由。
“堂堂一名降妖师,心智如此不坚定,出神也得换个闲时吧……若是刚刚没有追上他们二人,你又该如何是好?”
一向在口头上没吃过亏的我刚想反驳回去,却瞧见他伸手从虚影中拿出了一个古清色的小瓷瓶……
“伸手……”
“啊?”
他手一挥,我的两只手便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
“你能再卑鄙一点吗?又施巫……”
嘴边的话却被手上传来的丝丝冰凉给退了回去……
只见我手上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玉面男勾起嘴角。
“你走运,刚好我随身带着玉敷散。”
我望着他,心下渐渐涌起一中感动,他却摸着下巴不经意的说:“我记得上次随手救了个小乞丐时,他也是这种表情,嗯,像,真像……”
“……”
哪个世家没有恩怨情仇,哪个宫廷没有腥风血雨,更何况是在人族长老世家中。像胡尧尧一样顺风顺水的被木家长辈接纳,入住人族宫中,这样幸福美满的过程,我却看的快哭了,悲剧是什么?莫过于是把你认为美好的东西全部摧毁……
刚刚接手人族的木渊日日勤于正事,陪伴在狐仙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可木渊不知道,他每一个在书房通宵不眠的夜晚,都会有一个素面白衣,裙摆曵地三尺的女子,纤手提着一盏鲛人宫灯,穿过被黑暗重重掩埋的外廊,留下一辉光晕,最后独自半跪在书房门前抬头用同样清冷的眼望着一方清冷明月,陪着她最爱的人……鲛人宫灯中此时爆出了一丝小小的火苗,却在我眼里燃烧出了熊熊的烈火像及了一场毁灭前奋不顾身的爱情……
“看,她就是族长带回来的那个女子,真漂亮……”
“再漂亮,有什么用,族长的心不还是在我们青梅竹马的小姐身上,听说小姐病了,急得像什么一样……”
“嘘……小点声。”
听着陆家丫鬟下人的闲言碎语,狐仙大人心下却翻腾起了难以言名的情绪……若换在之前,却是如何也不会发生的情况。
“木渊……终究你的真心还是让我变得越来越脆弱了。”
被锦衣华服的丫鬟带着,穿过一座座宫墙,来到了陆家小姐陆怡的房前,丫鬟刚要礼貌寒暄却被胡尧尧无视了过去,后者则用力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坐在屋内的中年男子在刹那间失了态,像是被千万朵繁花迷了眼……
男子晃了晃心神,随后强迫自己定心。
“想必这位便是胡姑娘,小女之病还需请姑娘出手相救……”嘴上浮上了层难以言明的笑意。
胡尧尧缓缓走向内阁,每一步,她都觉得走的那么漫长……
直到她看见匍匐在陆怡病榻旁的青衣男子背影,她浑身一颤……
男子回过身来,因疲劳焦急而沧桑的面孔深深的刺进她的心里……
看见了她眼中满是喜悦,大步向前……
他依旧那么紧紧的抱着她,可口里讲出的话却不是当初的话了。
“尧尧,你终于来了,你救救怡儿好不好?当初我被那道人伤的那么厉害,你也能医好我,国师说只有你能救回她的命了。”
胡尧尧不动深色的推开他,心早已千穿百孔……
“怎么救……”清冷的声音悠悠的绽放在室内。
木渊面露喜色:“国师说,只要取得九尾玄狐的心……”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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