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呐地问,“疼不疼,我没使劲。”
“还好你没使劲,要不然要怀疑你谋杀亲夫了。”吻着她的指尖,萧逸凡的话里带着亲昵甜蜜,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柯温柔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想到了乔恩,想到了拉斯维加斯。
想到了游轮,想到了乔恩为她杀的那个人。
接着,她想到了午夜里遇到的仇少,和带着芬芳的茉莉。
每个人都在她的生命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她根本无法分清,谁会比较重要,谁应该舍弃。
选择向来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
柯温柔虽然傲娇,时而嚣张,可她偶尔也有聪明的时候。
颤抖着唇瓣,她好一会儿才问出心里的话,“乔恩,他死了吗?”
既害怕听到肯定,又惶然知道否定,心里尘埃落定时,又涌上了深深的歉疚感,就算她知道这件事本来就和她没关系,乔恩的挑衅属于自取灭亡。
可她还是怕听到死这个字。
越是害怕,越是抖得厉害。
短暂的沉默过后,萧逸凡捧住了她的面颊,逼她注视着自己,一字一顿地问,“如果他死了,你会怎么样?”
“我……”
张了张口,柯温柔说不出话来。
她有好多的话想说……可是每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是你的弟弟……”
萧逸凡忽地松了口气,“原来你知道这件事,我可以理解你是怕我对他下手,才会这么关心他的死活吗?”
她的反应是睁大了眼睛。
“我和他,你希望谁活下来?”
萧逸凡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但他忽略掉了身心疲惫的柯温柔,这对于她是多么地残忍。
仿佛在心口最嫩的地方插下了刀子,女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黯淡起来,她想到了那个噩梦,让她喘不过气来无法解脱的噩梦,犹带期待的明润水眸渐渐地黯淡下去,失去了光泽,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哀伤,“为什么要你死我活……都活下来不好吗?他是你的弟弟啊!”
“你说的对。”但这只是女人的想法,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残酷的,萧逸凡抚着她源源不绝的眼泪,怀疑自己也娶了一个小哭包,他明明记得柯温柔不是这么喜欢哭的女人。
她总是像倔强的小猫咪,一面试探,一面傲娇。
就是不愿意示弱。
如果不是乔恩点明了身份,也许他真的会杀了这个男人。
他以为乔恩总是叫哥哥,是对于他的一种讽刺,一种妄想的高攀。
却从来没有想过,他说的是真话。
这对萧父来说也是莫大的讽刺,他游戏花丛这么多年,最讨厌的就是不知进退的女人,只要他一天没有离婚,就不会容许有私生子的情况出现,这和萧逸凡的观点也是一样的。
乔恩的出现,狠狠煽了他一耳光!
笑着吻上她的鼻尖,凉凉的,还带着泪水的咸味,萧逸凡却觉得这是世上最幸福的味道了,“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这么关心他?你怕我们兄弟残杀?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他,他还活得好好的。”
小手主动地揽上他的腰腹,柯温柔把泪水都沾在了肩上,这就好。
长久晃荡的心,终于在一这刻停下来。
第二天,医生给萧逸凡做了全面检查,并做了出治疗的调整,检查的时候气氛太过严肃,所以萧逸凡找个机会把柯温柔给支给开了,等到柯温柔回来的时候,萧逸凡已经穿上了病服。
并且跟医生道谢,让他给自己开几了天的药。
听着他们说话,柯温柔默默地什么也没说。
男人不让自己看见自己胸口受伤的样子,她当然能够想象,活下来是多么的凶险。
可是,萧逸凡问医生能不能马上下床的时候,她立刻紧张起来了。
“你才刚好一点,怎么这么快下床?”
“撑着点应该没事的,医生也说了可以。”
“不可以!”柯温柔脸都胀红了,小母鸡似地过去给他把被子盖好,巴不得他像乖宝宝一样只能缩在床上不能用,这样就可以不用替他操心了!
“伤口恶化怎么办?出了事怎么办?”这些问题难道他没想过吗?
“这些医生会更专业。”
朝医生使了个眼色,戴着眼镜的斯文医生立刻开口,“如果谨慎小心一点,确实是可以的……”
没说完就被柯温柔给打断了,她眼睛都气红了,“我不听你的,你们都是一路人,他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没有医生的职业道德!”
默默地淌了一滴汗,斯文医生只好改口,“萧少的伤确实不合适移动,最好卧床再躺几天。”
“我说吧!”一脸占据道德最高点的样子,柯温柔神色地瞪向萧逸凡,总算是让他稍稍妥协,目光里墨玉流转,“好吧,医生,我只躺两天,你给我开最好的药,后天我一定要离开。”
“这个绝对没问题。”
不好参与家务事,斯文医生脚底抹油溜了。
剩下两个明显很谈拢的两个人,萧逸凡躺在床上刚想说什么,女人一阵风地跑掉了!
默默地苦笑,他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柯温柔又一阵风地回来了,她默默地拿着吃的,绷紧了小脸让男人快吃,“你不是要下床吗?不养足精神怎么下啊,我才不想再照顾一个病号了!”
嘴硬心软的小家伙,萧逸凡的心都要化了。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柯温柔一边帮忙收拾着行李,一边好奇地问男人,“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快走啊?仇少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老是麻烦他也不好,他很讨厌陌生人住家里。”
默然了一下,柯温柔想问问茉莉的事情,可是她又没这个胆量。
内奸,奸细,这种事应该在这些刀口舔男人的眼里十分严重吧,她还想杀了萧逸凡呢?要说恨她,柯温柔更可怜她。
那么一个柔弱的女人,要用多大的意志才能杀人啊!
更何况,不是也没杀人吗?
柯温柔就是傻,她就是呆,老惦记着敌人的死活,反正她也改不了了,就一路错到底好了!
“茉莉……”她才开口,男人就截断了她的话头,“等下你在他面前千万不要提这件事。”
“为什么啊?”
不开心地噘了嘴,柯温柔现在没那么怕厉少了,好歹还有萧逸凡在呢,他也不能杀了自己吧。
“乖,听话,他不喜欢别人管他的事,你越是干涉,他越是极端。”
“怎么会有这么怪的人?”
萧逸凡轻笑,有些人把阴暗藏在骨子里,有些人把冷酷放在面上,仇厉就是这种人,“如果你知道他年幼是怎么走过来的,一定不会觉得他怪。”
反而会觉得他正常得不得了,毕竟能踏过那么阴霾的人,还没有变成世界的极端份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太听得懂,但萧逸凡比她要懂得多,柯温柔决定听他的。
小心翼翼地帮男人穿衣服,系领结,认真的小脸别提有多可爱,隔得这么近,连呼吸都能轻轻地在脸上拂过,萧逸凡轻轻说了一句,“仇厉和我,是生死的伙伴。”
什么关系,要用生死来形容?
好奇地想问他,仇少派的人已经过来了。
本来应该死掉,但被发现捆了扔在楼下杂物间的老陈,刚好不小心看到他们几乎粘在一起的脸,霎时退避出去,“不好意思,我什么也没看见,仇少让我来转告一声直升机已经到了。”
还说没看呢,都看光了吧……
柯温柔的脸也红了……
临海别墅的空气不错,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地方,柯温柔也觉得住在这里没有那么顺心,一个冷酷严肃的男人加一个惹人怜爱的女人,别墅里的人也阴森森的,非常幽深。
偶尔的消遣就是在阳台看海了,只有听着浪潮的声音,才有一种放飞心灵的感觉。
和她的想法不一样,萧逸凡考虑的是彼此的安全问题,茉莉的失败肯定会传到丽莎那个女人的耳朵里,为了不让自己活着回到la,她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派人来。
直到除掉她这个眼中钉为止!
他不想呆在这里给仇少找麻烦,虽然这些手段不够瞧,可是柯温柔会担心。
萧逸凡敛下神色,将身体一部分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俊美的面容上满是笑意,“我最近是不是胖了,你累不累?”
“不累不累。”声怕他不肯将重量压过来,柯温柔全然大包大揽,把自己当成了大力水手。
“那我就放心了。”
难得这个女人像乖绵羊一样,说话细声细气。
动作体贴温柔,带着爱慕的眼神看向自己。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尽管这是自己一手收获的成果,可是亲自感觉到底不一样,萧逸凡哪舍得让她辛苦,压住痛意,尽量靠着自己走。
余光扫到她悄悄地松了口气。
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真心实意说了一句,早就想说出口的话。
“忘掉过去,好吗?”
听完,埋头看路的女人没有抬头,低声嚷嚷着,“这里有地毯的翘脚,你小心点,别摔到了。”
汹涌的情绪再也阻拦不住,萧逸凡抬起她的脸,充满力量的胳膊卸下微弱的反抗,认真的抵到墙边,昏黄的古老壁灯下,似乎有着潮水的海流一波一波地接着涌过来,在彼此的深凝对望中,两片分开的唇,再度粘上,直至女人照例地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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