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兰有很长一段时间恨过也感激过冯程,恨他手段太狠,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也感激他能救她父亲。
可闻兰慢慢才发现,她是最没有资格去谈爱恨的。她的父亲开车撞死了冯程的未婚妻,自己也身受重伤,直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仍旧需要高昂的医疗费才能活下去。她那时走投无路,只能厚着脸皮求冯程帮忙。
冯程帮了,此后他做的任何事,她都只能承受,即使他把她踩进了尘埃,即使他在床笫之间狎玩她,即使他曾掰断她的手指。
闻兰才睁眼,耳边就响起了一声痛骂。
“不要脸!谁准你睡我姐夫的床的?”年轻美丽的女孩儿朝气蓬勃,此刻却满脸怒气地瞪着她。
陆朝阳是冯程未婚妻的妹妹,冯程爱屋及乌,把对她姐姐的爱都转移到她身上。闻兰曾经就是因为她,被冯程生生掰断了十根指头。
那时是因为什么?当时,冯程是少见的温柔客气,她阅历太浅,也跟着飘飘然,随口说了一句陆朝阳技不如她。后来,冯程仍旧面上带笑,不顾她的求饶或者破口大骂,只一根根将她的指头折断。
冯程轻易地糟践了她最珍贵的东西,她搏命般的反抗无济于事,这种无助的感觉还残留在她的指尖。
闻兰的心情很糟糕,昨晚冯程叫人来帮她包扎了手指后,抱着她往床上一扔,又折腾了一宿,她早上起来还被陆朝阳“捉奸在床”。
冯程不知道去了哪儿,闻兰也不想去搭理陆朝阳,只捡起床下的衣服慢慢套上,陆朝阳却不依不饶。
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于闻兰而言不痛不痒。
陆朝阳看她白皙皮肤上若隐若现的斑驳吻痕,越发生气。
“你和你那个浑蛋父亲怎么不快点儿去死?说不定你就是为了接近我姐夫才让你爸爸去撞我姐的!”养尊处优的姑娘竟也长了一张毒辣的嘴。
话音一落,陆朝阳便看到闻兰变了脸色。她脸色苍白,只眼神黑得像海中水草,阴冷可怕,仿佛要把人缠住溺毙在海底。
“你也想上冯先生的床吧?可惜他不要你。”
“我从来都讨厌冯先生,何来接近他之说?”
闻兰心有怒火,于是以牙还牙羞辱她,却没想到陆朝阳诧异地朝她身后喊了一声“姐夫”。
闻兰顿时背脊发麻,从头凉到了脚。
冯程也不知道在房门口站了多久,他端着餐盘,眉开眼笑道:“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冯程那天没有发作,但闻兰还是在离开别墅时跟他道了歉。她说自己冲动之下的言论不是自己的心里话,希望他不要当真。
冯程看起来心情很好,笑眯眯地反问闻兰说了什么。闻兰语塞,不再多言。
闻兰以为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却忘了冯程是个锱铢必较的人。
这一天,冯程突然问闻兰要不要去柏林。
他似是随口一问,声音透着床事后的餍足和满意,全然不知他一句话让闻兰有多紧张、多期待。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冯程,眼里融了温馨的灯光,剔透的瞳孔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像只讨鱼的猫。
“你的生日也快到了,就当是给你的生日礼物。还有,我给你定做了一把小提琴,你过几天去拿。”
冯程此刻多么地真诚和善。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英俊的人了!
冯程从柜子里取了一张飞机票和定做小提琴的取票单给了她,她颤抖着手接过,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反悔。他不是在戏耍她,他说的是真的。
闻兰眼里似有烟花绽放,比星辰还璀璨动人,惊喜之色无法掩饰。
冯程看着,也跟着笑了一下,眼里似有遗憾,却也一闪而过,不见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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