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是我的人！

“姐姐，你的脸怎么了？”北堂厉昂突然转移话题，慕容妍汐有些反应不及。本能抬起看了兰姨一眼，在接收到她警告的目光时，匆匆低下头。

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北堂厉昂说，带怒的声音先响起：“是兰姨打了你吗？”稚气不见，多了一抹与实际年龄相符的威仪。

面对这样的转变，慕容妍汐有些适应不了。而她的反应看在北堂厉昂眼里就是委曲与默认，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属于成熟男人的声音令慕容妍汐一颗心惊恐狂跳。

那双护着自己的手臂，坚实而有力，仿佛可以为她撑起一片无忧的天。

纵然被北堂厉昂拉至身后，可她仍可清楚地感觉到兰姨怨毒的目光正将自己碎尸万段。

虽然不知道兰姨在北堂家的势力有多大，可是，她很清楚，兰姨可以随意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

她不能正面与兰姨起冲突，她只能对她谦卑，忍让。

“兰姨，你居然敢打我的人，你说，该怎么办？”富有威严的声音和护着她的动作，怎么也无法跟一个智力有损的人联系到一块。

莫非，北堂厉昂只是装疯卖傻？他并没有烧坏脑子或是已经治愈？

太多的问题一下子涌入，原本高烧刚退仍有些沉重的脑子，被这么一吓一惊，更是浑噩不明。

“大少爷，是她不听话，我才教训了她一下。你忘了吗？她还打破了你的头，让你昏迷了那么多天。”虽有辩解和指挥，却少了一份盛气凌人，显得心虚。

“她是我的人，只有我可以打她。”这样的话好耳熟，耳熟到令她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这样的语调跟频率曾经令她惊恐过，感动过，无奈过，也欢喜过。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如果冥少就是北堂厉昂，他何必费心安排一切，将他带走，又让她回来。可是，和他在一起，他所做的哪一件事是她可以理解的？

自始至终，她只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随意摆弄，任意戏耍。

恐怖的感觉在心底越升越高，漫延成海汐，不可收拾。

沉浸于可怕的想像里，男人的怒喝惊醒了她：“你打了她几下，加倍打自己。”冷冷的命令没有转圜的余地。

“不，大少爷，我的伤不是兰姨打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冲了出来，拼命向北堂厉昂证明。

可她越是如此，越坚定他的想法：“姐姐，你不要害怕，你说出来，是她欺负了你就要付出代价。这是妈妈教我的。”

不习惯北堂厉昂在男人与稚子之间转换的快速，慕容妍汐有些晕。只不过有一点她十分肯定，不能让兰姨挨打，否则，她以后的日子将生不如死。

“真的，大少爷，你相信我。这伤真的是我不小心撞到的，而且已经不疼了。”浓浓的哀求与惊恐，清楚感受到兰姨怨恨的目光在自己背上烧出两个大洞。

不理慕容妍汐的苦苦哀求，直接将她拉开：“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霸气的声音回旋在慕容妍汐耳畔只觉阵阵惊心。

“是，大少爷。”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一下，两下，三下……

恐怖的巨雷霹在慕容妍汐惊恐的心头，有种被推入深渊的感觉。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兰姨的脸，这下子她完了。

打了她两巴掌，兰姨自己打了四下。加倍的惩罚。

“姐姐，你觉得够吗？”肩膀被人握住，抬起头竟看到北堂厉昂眼里闪着讨好的莹彩。这样的光芒亦似曾相识，她混乱不堪。

熠熠生辉的眸子里无数星子璀璨，中间却淌过一丝不安：“她一定让你受了很多委曲，没关系，我帮你报复，直到你消气为止。”

望着突然变得对自己这么好的北堂厉昂，慕容妍汐只觉得晴天霹雳。

让兰姨打了自己的耳光，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更是耻辱。看得出兰姨在北堂家的位置很高，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深怕被责罚。

现在她竟让她如此难堪，下不了台，慕容妍汐急不行。

这几巴掌已经够她受的了，要是再有任何惩罚，兰姨必然加倍奉还给自己，到那时她将万劫不复。

抬起布满哀求的俏脸，惊恐吞噬掉了最后一丝血色：“不，不，兰姨她对我很好，真的。大少爷，我求求你，你不能再责备兰姨了，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眼角余光，不经意瞥了兰姨阴沉的脸一眼，吓得瑟瑟发抖。那几巴掌她自己打的力道很重，嘴角已渗出血来。

眼镜歪歪斜斜，发簪有些散乱，半掩在镜片后的眸子十分凌厉，闪着睚眦必报恶毒的光。

“真的吗？真的不关兰姨的事？”又换上了稚子的语气，他在两种角色间转换自如，慕容妍汐却心惊胆战，水深火热。

“是，是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坚持最初的说法。

“可是，我刚刚听到兰姨在骂你，你又没做错事，她凭什么骂你？这样吧，既然她已经自己打自己了，那就让她给你道个歉吧。”迳自下着决定。

此话一出，慕容妍汐差点吓死。

脸皱了苦瓜，惊恐颤抖着：“大少爷，不必了。是我做错事，兰姨只是在教我，她没有骂我。算了吧，别为难兰姨了。你看她流血了，让她下去休息好不好？”她实在还没有摸索到与北堂厉昂的相处之道。

十分无力又惊慌失措。

“不行。”一直貌似很听她话的北堂厉昂断然拒绝：“她以前就是这样对小丽的，趁我不在时，打她，骂她，最后还杀了她。她一定也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威胁你，警告你，让你不能不听她的话，是吗？”

兰姨杀了人，她真的杀了人？

这样的震撼比什么都来得强烈，这样的地狱她还能呆多久？她坚持得了多久？

“大少爷，是小丽不听话乱爬，跑到了夫人衣服里，我不得已才打死它的。”平板的声音认定自己没有错。

“好吧，就算小丽吓到妈妈了，你也不该打死它的。它跟小强是一对，它死了，小强很不开心啊。”越听越糊涂，那股晕厥感越来越重。

小强不是一只蟑螂吗？

它跟小丽是一对，那么小丽也是一只蟑螂？

天啊，慕容妍汐只觉得脑子快要炸开了。她听不懂那样的火星语，却要被牵扯进来。

“马上给姐姐道歉。”冷冷的声音不容人抗拒。

慕容妍汐无从开口，更不敢去看兰姨的脸色。只觉得一团恐怖的黑云笼罩着自己，一旦失去大少爷的保护，她会死得很难看。

“对不起，慕容小姐。”道歉的话说得咬紧牙关，慕容妍汐亦听得怵目惊心，恨不能有个洞可以钻进去。

对兰姨深深一鞠躬，不能言诉的歉意尽在其中。希望她能谅解，这一切并非她的意愿，是北堂厉昂的自以为是啊。

惩罚了兰姨后，北堂厉昂突然昏倒。

受了伤的兰姨忙叫来医生帮他查看，在确定北堂厉昂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并没有大碍时才遣退了医生。

站得战战兢兢，不敢看兰姨，躲得远远的，怕自己一个不慎会被她拆吞入腹。此时此刻北堂厉昂昏迷不醒，她要怎么对付自己，她唯有逆来顺受的份。

“慕容妍汐，我可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啊，我会栽在你手上。很好，好极了。”冷冷的阴风夹着黑色的怨恨袭来，慕容妍汐浑身颤抖不止，腿一软，跪了下来。

“兰姨，这一切与我无关啊，你也看到了，我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是大少爷的一厢情愿。”

“是吗？你什么都没做呢，就让我这么狼狈。你若有心出手，我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慕容妍汐，你可真厉害。”忿恨的声音融入低低怒吼，震得慕容妍汐耳腊发颤。

“不不不，兰姨，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北堂家的老人了，我怎么敢对你不敬呢？我……我……”这样的事情她只会越描越黑，激起兰姨更大的恨意。

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嘴边的血迹，慢条斯理走向慕容妍汐。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更惊得慕容妍汐浑身发抖。

弯下腰，勾起她的脸：“行了，你别跪了，等下大少爷醒来看到该心疼了。到时候，我岂不是要被拉出去游街示众？你瞧瞧，多么水灵，惹人怜爱的小脸啊，连大少爷这样智商偏低的小孩都引诱得了，你可真是妹喜转世呐。”

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尖利的刀刺在慕容妍汐心头，蹂碎了她的尊严。“看来我该去谢谢肖琳呐，她的眼光真好，这下子北堂家的香火后继有望了。”

贝齿在娇唇上咬出一排牙印，慕容妍汐惊恐万状，倍感耻辱，却一个字都反驳不了。兰姨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个下贱的代孕女，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

她不知道的是，现在她又多了一重身份……间谍。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她怎么想不起来了。只知道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她都要一往无前，没有后路可退。

“好好看着大少爷，看着你的保命符。若是惹大少爷不痛快，你将生不如死。”说完，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兰姨的好意，慕容妍汐感激在心。

再也无力支撑身子，跌坐在地上，一坐下又马上弹了起来，深恐自己又踩到北堂厉昂的宝贝。

看他刚刚处罚兰姨的样子，绝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主儿。

凝着那张熟睡中没有表情的脸，脑子渐渐升起一个面具，戴在上面。涔薄的唇，长而卷的睫毛，两张脸竟合在了一块儿。

“不，你究竟是谁？是冥少，还是北堂厉昂？抑或都是？”惊恐的问句飘浮于空中，无人能回答。

静谧的空间里危机四伏，她该怎么做才能自保，才能拿到面具男要的东西？她是否全身而退？实现答应妹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