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身形高大的成年男子压着是一件十分难受的事,更何况,兰姨的情况不明,听他们的对话好像又是因为自己。
她已经四面楚歌了,不能再树敌。
北堂厉昂的每一次好心帮助,都为她日后埋下一枚可怕的地雷,不知何时会爆炸。
听慕容妍汐这么说,北堂厉昂忙直起身。哭红的双眼十分委曲,仍闪着惊恐的光芒。宛如被抛弃的小白兔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红通通的眼睛,红通通的鼻子。俊逸的脸上一片悲伤,如同受了天大的委曲。眸中流露出的关心与担忧是那么明显而真挚,不带任何目的。
心颤了一下,愧意堵住咽喉,几乎无法呼吸。在这世上除了妹妹之外,他是最关心自己,对她最好的人。
而她却一开始就抱着目的接近他,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自由,她都在利用他。而他却掏心一颗真心给自己,慕容妍汐愧疚难当,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
他的世界太干净太纯粹,她不能污染了他。
为了逃开北堂厉昂的眼睛,慕容妍汐望向兰姨呻吟的方向。眼前的一幕令她整个人弹了起来,兰姨整个人躺在陶瓷碎片里,身上的衣服被割破,血迹斑斑。
总是一丝不苟的发簪零乱不堪,地上蜿蜒着一条条可怕的红蛇,那是兰姨的血。狰狞吐着红色舌头朝她喷出火来。
“大少爷,这是怎么了?”哑着声音,惊恐万状。
一看到兰姨,北堂厉昂怒气难消:“是她害你生病的,应该受到惩罚。”
“慕容小姐,求你救救我。就算我曾对你有所不敬,也是家规所迫,罪不至死。我已经流了四个小时的血了,大少爷不让我离开,不准我治疗。他要等你醒来。慕容妍汐,你大人有大量危饶了我吧。”撑着一口气说完,头往下垂,陷入半昏迷状态。
慕容妍汐震惊极了,除了对季若兰的同情,还有对北堂厉昂的惧怕。
她照顾了他那么久,他居然不念一丝旧情,这么折磨她,甚至要她死。天啊,在他为自己伤心担忧哭泣的时候,却对另一个人残忍严刑报复。
除了怕,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慕容……求……你……”兰姨发出最后的求救,慕容妍汐终于回神。定了定心绪,放柔了声音:“大少爷,兰姨已经知道错了,你就放了她吧。而且,她年纪大了,又流了这么多血再不治真会没命的。不管怎样,她都尽心尽力照顾着你,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强迫镇定的声音仍流泻出了惊恐。
瘪了瘪嘴,几分不甘与妥协:“那好吧,既然姐姐都为她求情了,那么,你们把她拖下去治疗吧。”挥了挥手,仿佛兰姨只是一只受了伤的宠物。
“是,大少爷。”保镖将兰姨抱起来的时候,她已成了血人。
几乎昏迷的她突然瞠大眼睛瞪着慕容妍汐,浑身一颤,手本能撑着床后退了好几步,惊恐万状。她知道兰姨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若下次她犯到她手上,她必不会轻饶了自己。
“姐姐,你怎么了?”她突然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仿若见鬼。
想到自己的身份和任务,经过这次北堂厉昂的“教训”,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她能在这可能的地狱里,偷取她要的东西,全身而退吗?
仅剩的一丝曙光幻灭了,只觉天地一片黑暗与绝望。
兰姨被拖走了,地上的血迹和碎片很快有人清理干净了,可那恐怖的一幕印在了慕容妍汐脑海里,怎么都拔不掉,除不去。
好不容易哄睡了北堂厉昂,摆脱那随时可能会变成恶魔的牛皮癣。一个人走在北堂家的花园里,月色皎洁洒在怒放的玫瑰上,一朵朵,一簇簇,娇艳欲滴,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这是自她进北堂以来,第一次有机会可以仔细看看这座美轮美奂的花园。这里种满了玫瑰,各式各样,各种品种的玫瑰,美得浓郁,美得艳丽。
听说是当家夫人周严英特别喜欢玫瑰,于是,在花园里种满玫瑰,并将这华丽的别墅庄园取名玫园。
玫瑰很美,很艳,却有刺。如同这表面富丽堂皇,引人羡慕的玫园,在光鲜夺目的表象下,里面的黑暗,阴森,残忍和恐怖,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看来你在这生活得还不错。”熟悉的声音侵入她一个人的世界与冥想,慕容妍汐快速进入备战的状态。
依然是一身黑色衬衫,黑色西裤的经典打扮。脸上的银制面具多了几分低调的奢华,更透着神秘的诱惑。
“你来干什么?”别过脸,不去看他的眼。
她已经清楚了,他们之间只有利益关系。那一场偷心的游戏已经不存在了,在如此残忍的地方,步步为营,她早已没了心。
斜靠在一株玫瑰花上,一手插着口袋,悠闲的姿态散发出无以伦比的尊贵。唇角上扬,似乎心情不错:“你比我想像中的还有能力,这么短的时间就俘虏了北堂厉昂,看来成功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似褒似贬的一番话,慕容妍汐已经不想去深究其中的含意。
“这一切都要拜你所赐,如果没有你的精心安排,我不会有今天。”堵气的话更像在怨恨。
明明离自己那么远,转瞬间已牢牢将她圈在怀里,任她如何挣扎就是不放开。甚至肆无忌惮低头,吞没她所有刺人的话。
每次拥吻都像野兽互咬,伤痕累累。
冥少一手圈住她的腰,将她两只手剪到身后牢牢固定,一手拭去唇角的血,还沾了她的血轻佻含入嘴里,目光热切望着她,含着自己的手指。
这样的动作如此轻佻和猥琐,慕容妍汐脸上一阵阵**辣的灼烧感,分不清是羞还是怒。
挣扎了几下,发现徒劳无功:“放开我!”怒目圆睁,瞪着眼前的嗜血魔鬼。
“我若是不放呢?”说着又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那么珍惜,眸中那样深情。有那么一瞬间慕容妍汐的心又再度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失控的频率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冥少,我就不知道你到底在玩在什么把戏,也没兴趣知道。但你放开我,这里是北堂家的花园,哪怕你对这里再熟悉也难保没有万一。要是被人发现我的行迹败露,你不也有损失吗?”提醒着他们之间交易的关系,要他不要对自己动手动脚。
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抚着柔细脸颊的手没有停,反而大胆沿着雪颈往下滑。“小汐,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冷静了。我发现自己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怎么办呢?”
似问似困惑,自言自语的话却如雷轰得慕容妍汐心神俱裂,不知所措。
“我只是你的棋子而已。”用自贬的方式告诉自己,他所说的任何甜言蜜语都不可信。他只是在利用她,在演戏,在进行一场她不知道却要极力配合的阴谋。
“如果我说不是呢?”不知是否月色太美,冥少的声音十分性感。似暗夜里的小提琴优雅得令人沉醉,几许梦幻。
用力看着他,要自己认清他的真面目,不能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太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趁兰姨受伤,我可到处先看看。”
公事公办的态度,丝毫不受他的蛊惑,坚持立场。
“回到北堂厉昂床上吗?”声量依然如故,没有改变,却如针扎入慕容妍汐心最痛的地方。
倔强咽下,泛滥的泪,直视着他那两泓深不可测的眼睛:“是又如何?这是我的任务,我的使命,我的职责,也是最能稳固我在北堂家的地位,不是吗?”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一次次置若罔闻我的命令。我说过,你是我的人,别的男人谁都不许碰!”怒气变冰吹在慕容妍汐脸上,万分悲凉。
“你有什么立场要求我这么做?我又凭什么听你的话?别忘了,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交易。”强调这两个字,也提醒他身份。
月色下染情的眸子黯淡几分,重新燃起熊熊火焰。
“既然你这么离不开男人,我来满足你!”话音一落,不给慕容妍汐反应的时间,将她拖入花丛。修剪得十分漂亮的绿色观景树,成了最佳的遮掩,挡去令人脸红心跳的缠绵。
男女之间天生的力量悬殊,慕容妍汐反抗不了,又怕出声会引来人。毕竟,这里是花园,虽已夜深人静,却不能保证没有像她一样心事重重,出来散心的人。
“慕容小姐……慕容小姐……你在哪里啊?”忽远忽近的呼唤,慕容妍汐惊恐万状,却逃不开男人的挟制和撞击。
冥少让她趴在树上,两具身躯重叠,一身黑的他与夜融为一色,更便以隐藏。
“冥少,你放开我……有人来了,有人在找我……”一边克制着呻吟,一边惊急,紧张望着四周。
眼看着佣人越靠越近,她急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可身体里可恶的男人不单单没有停下的打算,动作越来越大,撞击越来越重,越来越深。
“这样是不是更刺激?你咬得我真紧。”邪恶的气息吐在耳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敏感的耳坠。一股强烈的快感冲刷过全身,慕容妍汐只觉刺激又害怕。
神经因害怕紧绷,反而更加敏感。
“小东西,看来你骨子里有狂野的因子,我应该好好开发开发才是。”粗嘎的声音染上兴奋,这样的气氛使他感觉十分刺激。
“你快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咬牙切齿,尽量压低声音。佣人就在他们周围,好几次差些就被发现。
慕容妍汐紧张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她不明白。他说过这个任务非她不可,她不是他的选择,而是她的宿命。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一次次破坏?她如果被赶出北堂家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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