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北堂修冥是堂堂正正，温文尔雅的成功人士，冥少却是神秘莫测，霸道冷酷游走于刀口的黑暗之王。

再者说，如果北堂修冥与冥少是同一个人，他要进周严英的房间太容易了，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张。不，没有一个人会如此浪费时间玩弄她，尤其是像他们时间如此宝贵的人。

“别以为我不会动手，说，你到底是什么样来北堂家有何目的？”碧蓝的眸子变成绿色，撒旦狂怒的颜色。

心中惊涛骇浪，但有一点慕容妍汐很清楚。

她不能供出冥少，妹妹的命就在他手上。她宁可自己死，也不能说出真相。

整个北堂家对她最好的人莫过于北堂修冥，他对她毫无防备，没有鄙夷或轻蔑。他甚至对她说出心底的秘密，把她当成朋友。

他虽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却愿意放下身段与她代孕女做朋友。对北堂修冥，她心中充满感激。

喉咙堵了太多东西，开不了口，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说：“二少爷，擅入夫人房间是我的错，你要怎么处罚我，我都没有怨言。只是有一点，我还是重申，进入北堂家情非得已，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眸底明显有伤痕划过，冷笑道：“没想到你的骨头还挺硬，那么，我就将你交给兰姨，让她好好审审你。”撂下狠话。

慕容妍汐明显瑟缩了一个，随即坦然。这是必然的结果，她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所以，怕也没有用。

唇角弯起，溢出一抹美丽明灿的花，宛如午夜的昙花盛开，美得惊心动魄又短暂凄凉。“二少爷，谢谢你愿意当我是朋友，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和关心。你是我在玫园这个冰冷的地狱里遇见最温暖的一缕阳光，我希望你能开心。”

说完，狠狠朝自己的舌头咬下。

北堂修冥愣了一下，一手捏住她的鼻子，让她无法呼唤之余松开口。俯下身狠狠吻上她的唇，在她嘴里尝到了浓郁血腥的味道。

未料到北堂修冥用以这种方式阻止她，慕容妍汐激烈反抗着，又恼又怒。虽生于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可她思想十分保守，甚至有从一而终的想法。

被迫无奈卖了自己，但她至今只有冥少一个男人。虽对北堂修冥有好感，但那已经使她羞愧万分，自责不已。

如今，她怎么能和北堂修冥再纠缠不清呢？

然，她一个人弱质纤纤的小女人怎么敌得过男人的力气，她又不想伤了北堂修冥。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攻城掠地，弃械投降。

原本只是为了阻止她咬舌自尽的权宜之计，没想到她的味道如此之好令他欲罢不能。身为北越的总裁，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各式各样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不计其数。丰盈的，妖娆的，性感的，妩媚的……小家碧玉或大家闺秀。

当然，他不是圣人，也有生理需要的时候。送上门的女人他不会拒绝，可是，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像慕容妍汐这样单一个吻就令他血脉贲张，不可自抑。

尤其在她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的时候。

从小在周严英身边长大，他学会了隐忍。然，今天他居然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危险女人动了欲念，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北堂修冥越吻越深，那激狂的凶猛与他温文尔雅的个性形成鲜明的对比。更可怕是她，她居然觉得这吻很熟悉，甚至不讨厌。

自己这是怎么了？她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吻慢慢变了味道，加入了缠绵的情意，辗转反侧。仿若两个相爱的人缱绻情深，情不自禁。

猛一激灵，慕容妍汐从可怕的迷思里回神，不知打哪来的力气，狠狠一把推开北堂修冥。暗夜下，他嘴角蜿蜒着血迹的样子与冥少如出一辙，只是少了个面具。

这样的发现令慕容妍汐心惊胆战，除了瞠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反应。

抬手拭去唇边的血，冷冷开口：“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掉死的。死太容易了，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你到底是谁？”眼中迸出精光，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口吻，这样的狠劲与落寞……

北堂修冥一个欺身，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才是！”蓝眸不再温润，结了一层寒冰。

月光淡淡倾泻而下，遮住北堂修冥半边脸。

慕容妍汐张大了嘴，发不出一个音来。

被拖入北堂修冥的房间，慕容妍汐面如死灰。心中却是狂滔冲天，掀起层层巨浪。太多太多的问题困扰着她，她想不通。

狠狠将她甩在沙发上，北堂修冥高大的身影挡去她头顶的光，黑暗罩下，那双漂亮的蓝眸变得讳莫如深。

“为什么要这么做？”声音很淡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问：明天天气如何这类的问题。

“慕容妍汐，你会不会太本末倒置了一点？这些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双手撑着扶手，将她整个人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让她无处可逃。

“冥少，焰盟的创始人，凌城的黑暗之王。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你还要把我当猴耍到什么时候？”终于忍不住吼出来。

面对慕容妍汐的指控，北堂修冥不再反驳。褪去一贯温和优雅的外表，露出似笑非笑的邪气：“小汐，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话说得仿佛等待已久的样子。

怒气染红了水眸，慕容妍汐一言不发，抬起手狠狠甩了北堂修冥一巴掌。“我是没钱，我是命贱，却不是可以随意任人玩弄的物品。”

那巴掌充满愤怒的力道，十分用力。北堂修冥不躲不闪，俊脸很快出现五个手指印。

伸手抚上，蓝眸无一丝怒气，依然充盈着笑意。那轻抚自己脸颊的手，仿佛正爱抚着慕容妍汐雪白的**。

羞愤交加，再度扬起手，这次却被他接下。铁挟握住皓腕，男人与女人天生上的力道悬殊，她根本斗不过他。

“你是除了周严英以外，敢扇我耳光的女人。小汐，你是聪明的女孩，如果不是我有意，你能触摸到我吗？”不是自大，只是陈述事实。

“你……”气得浑身发抖，双目赤红，全是噬人的怒气。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他导演的一出戏。难怪他能自由进出北堂家，对家里每个人的作息都了如指掌，甚至连禁室都来去自如。

她曾设想过冥少可能是北堂家的下人，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是北堂家的二少爷，北越集团的总裁。

呵……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白天是高高在上，光鲜亮丽的总裁，晚上摇身一变，成了人人惧怕的黑暗之王。

他到底还有多少个身份？还有几重面具？

跟他相比自己个低贱的下人，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他要怎样对她都可以，她没有置喙的余地。

看着她在北堂家战战兢兢，在他与北堂厉昂之间自作聪明地周旋，他一定很开心吧。她的痛苦是他快乐的源泉吧。

没想到啊，她还有这等功能，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呢？

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包住她的手，那样的动作仿佛要将她整个包裹起来，融入他的生命。暗自摇摇头，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她若再被他蛊惑就应该去撞墙。

如此愚蠢，活在世上也只有丢人的份！

将慕容妍汐所有反应都尽收眼底，她的愤怒，她的激动，他都可以理解。因为她刚刚咬舌自尽的举动震撼了他，她居然宁死都不肯出卖他。

一股无以形容的感觉淌过心扉，背上仿佛长出了一双翅膀，飘飘然，仿佛只轻轻晃动一下就能飞上天。

虽然一开始他对她只是戏弄，却在不知不觉被她所感染所吸引，当然，他绝不承认那是爱。只是感动于她的单纯与天真，她某些不自觉的行为的确触动了他心底的弦。

但生活早就教会了他要无心无情才能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生存下去，强大而独立地存在下去。

相较于北堂修冥，慕容妍汐的情绪更加复杂。原来她两次心动皆为一个男人，可是，她现在对他已无一丝信任，剩下只有恨。

恨他的戏弄，恨他的残忍，恨他的可恶，恨他的心机。更是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悲，其实，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却因眸色问题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四目相对，慕容妍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藏起所有的激动，愤恨与不甘。他是故意让她发现的，所以，接下来一定有另安排。

即使一遍遍告诉自己，她绝不会再蠢得被他利用，却有种在劫难逃的自知之明。

“你到底想干什么？”藏起情绪的声音平静得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蓝眸掠过一丝赞许，不愧是他选中的女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声音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我想帮你。”

“哈哈哈哈……”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听到如此可笑的答案，一个将她推入魔窟的恶混居然说要帮她。

她今日的一切难道是自己所为？他一点责任都没有？

面对狂笑不止的慕容妍汐，北堂修冥并没有生气，只是十足耐心等她笑停，甚至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一把挥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手垂在身侧，握成拳：“既然你已经向我摊牌了，那么就直说吧，你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