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瞥了慕容妍汐一眼,那里面灼灼的怨与恨,一碰即被烧融。Www.Pinwenba.Com 吧
慕容冉冉没有给她们辩解劝说的时间,绝决撞上墙。“砰”地一声巨响后,整个人顺着墙壁滑落。
“冉冉!”
“冉冉!”慕容妍汐和李凤音凄绝的惨叫同时响起,血自慕容冉冉额头滑落,滚烫的红漫延成可怕的血雾,覆盖着她们的神经。
“来人啊,救救冉冉,救救她。”慕容妍汐疯狂的挣扎了起来,铁链割据着手腕,原就纤细的手臂欲断,血一滴滴落成雨花。
镶在墙上的铁锁竟被扯得松动,发出的沙沙声响如绝望的魔音。
李凤音呆若木鸡,瞠大双眸,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可怕。深陷的眼窝,眼球凸出,整个人陷入可怕的绝望里,浑身冰冷得没一丝温度。
慕容妍汐奋力拉扯着,此时此刻她已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她:救冉冉,救冉冉,她一定要救冉冉!
“锵”地一声,铁链被她生生扯断,手腕已经血肉模糊。快步上前,抱起满脸是血的慕容冉冉,惊恐叫道:“冉冉,你撑着点,你千万不能有事。冉冉,你还这么年轻,你还没考大学。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旅行,拍下沿途的风景,再做成相册,到我们都老了,儿孙满堂再给他们讲照片上的故事。冉冉,醒醒啊,醒醒……”
被血淹没的脸听不到她的声声呼喊,绝望的她只想远离这个恐怖的世界。她受不了了,她从未享受过一天美好,却总在炼狱的边沿行走。
慕容妍汐的摇晃让她觉得烦,鼻子微皱,那是她表示厌恶的方式。早死早抬胎,下次她一定要挑一户好人家。
绝望的呼喊惊天动地,守在外面的人终于忍不住打开门看看。
慕容妍汐动作快如闪电,在门锁响起的那一刻,她已经冲了上来。白衣染满血迹,怵目惊心,眸中全是疯狂:“快救我妹妹,救她,救她。”凄厉的尖叫响遏行云,震耳欲聋。
疯狂抓着保镖的衣领,死死不放手。
“好好好,我们救她,救她,你快松手,松手。”另一名保镖见同伴快被慕容妍汐勒死赶忙劝道。
得到满意的答复,慕容妍汐稍稍恢复些理智,手上力道不再那么重。保镖趁势将她推开,大口大口呼吸。
不敢怠慢将慕容冉冉抬了出去,夫人让他们看好人。要是她们有个意外,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慕容冉冉被抬走了,生死不明。慕容妍汐出不去,厚厚的铁门,重重的锁,她是笼中鸟,插翅难飞。
保镖走得太急,顾不上重新锁住她。回过神来,疾步走向瘫坐在地上痴痴呆呆的母亲,蹲下身子,满脸焦虑:“妈妈,妈妈,别怕,冉冉会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这样安慰的话是心中最深的期盼。
女儿的体温融化了她心中惊恐的尖冰,李凤音如同上了发条的木偶一顿一顿,望向脸色惨白,伤痕累累的慕容妍汐,含在嘴里的恐惧终于喷发了出来:“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冉冉,是我,都是我。”重复着愧疚。
她不配当人母亲,非但没有尽过为人母的职责好好照顾女儿,还牵连她们,让她们因为自己一次又一次遭遇不幸。
第一次如此恨自己,对,像她这样的扫把星早就该死了,她还活着干什么?活着只会受人威胁,活着只会拖累别人。她连自己的女儿都害死了,她还活着干什么?
李凤音的样子令慕容妍汐十分不安,惊恐如蛆噬咬着她的心。紧紧抱住母亲:“妈妈,你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都是周严英心理有问题,我们现在只剩下彼此了。妈妈,冉冉只是一时伤心过度才会说那些话,她不是故意的。那不是她真心的想法。”那些话连她听了都字字是刺,几乎忍不住要斥责妹妹,更何况是满心愧疚的母亲。
她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再受不了亲人的指责和怪罪。她没有错,只是命运捉弄人。她那么善良,从未有过害人之心,是周严英。
是她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她才是最好的刽子手。
李凤音一遍遍呢喃,重复说着一句话。精神已经崩溃,沉浸于一个人自责的世界听不进慕容妍汐担忧的劝解。
母亲的疯癫,妹妹生死未卜,周严英的折磨才刚刚开始。慕容妍汐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更不知她到底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严英没有再出现,可慕容妍汐的心并不踏实。妹妹的生死未卜似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她连呼吸都充满惊恐。
冉冉头破血流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怕,真的好怕。她那么悲伤,那么绝望,用尽力气的一撞能侥幸逃过一劫吗?
异位而处,在受到那样的羞辱后,她也会崩溃的。此时此刻她的痛苦并不比任何人少,只是,她没有权利悲伤,因为她还有妈妈要照顾。
妹妹的不幸已经发生了,她不能再让妈妈步上绝路。
纵然每一秒都慢得可怕,时间每爬一格都在昆虫的利爪在她心头抓出血印子,可她仍期待着奇迹。
妈妈在她怀里哭晕了好几回,呢喃自语或撕心裂肺,情绪已经完全崩溃,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焦虑。
寸步不敢离开,深恐自己一眨眼,妈妈便做出她无可挽回的事。
不,她不能再失去身边的每一个人了。
老天爷真是太残忍了,将她的至亲一个个带走,留给她一片清醒无望的痛,天罗地网,她逃不出。
诡异的房间里分不出日夜,只是,过多的担忧和惊恐消耗了体力。她疲惫不堪,却不敢有一丝懈怠。
“冉冉,都是我的错,都是妈妈不好。冉冉,你别这么惩罚我,我错了,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活着,好好活着。”刚醒的李凤音再度陷入恐怖的噩梦里,哭喊着,忏悔着。
她的哭泣,她的悲戚,字字如针钻入慕容妍汐心扉。干涩的眼已流不出泪,只能紧紧抱着母亲,任她失控的头撞向自己的身体。
心太痛,身体早已没了感知。
声音哑了,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那些空洞苍白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又岂能再欺骗母亲。有了希望,更难承受绝望。
铁锁被撞击的沙沙声响起,慕容妍汐连寒毛都竖了起来,紧紧抱着痛哭不止的母亲。仿佛这样就能保护她,却更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门打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逆光中慕容妍汐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仿似看到了一抹曙光,急急问道:“大少爷,冉冉怎么样了?我妹妹怎么样了?”
刘天雄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端着托盘一步步朝她走来。
黑眸满是凝重,似有一丝愧疚在流转。恐惧如网将慕容妍汐密密麻麻笼罩,瞪大双眼,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自己要的信息,却什么都看不到。
她仿若睁眼瞎子,根本看不出什么,越是如此,心越惶恐。
“大少爷……”哀求般的拖长尾音,眸中渐渐涌现泪花。明明孱弱却必须坚强的样子看得刘天雄一阵阵心痛,这里连张桌子都没有,他将托盘放在地上:“吃点东西吧。”
他的回避加深了她的惊恐,瞠大双眸,里面绽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光:“你告诉我,冉冉到底怎么样了?”加重了语气。
慕容妍汐手腕上的血已经凝固,皮肤开始发红,溃烂,脸上,衣服上沾满血迹,分不清是谁的血。不敢放开母亲,怕稍有不慎,只有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一直看着。
“抢救及时,只是,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如实以告,现在的每一个谎言都是一把刀悬在她心头,不知何时会落下。
让她先有一点心理准备,没有过多的希望和期待,到时才不会绝望崩溃。
“求你,救救她。”复杂的心情惊喜还未燃起,惊恐相随。
刘天雄点点头:“我会的。”这是他唯一能为她的事了,尽管很难,他也会全力以赴。
“谢谢你,大少爷。”此时此刻的刘天雄是她绝望深渊里的一缕阳光,唯一的希望和光亮。太多的感谢不知从何说起,唯有用最俗气,简单的两个字。
扬起苦涩的笑:“别再叫我大少爷了,我不是北堂厉昂,不是什么大少爷。我只是一只妄想飞上殿堂的野鸟,以为伪装成为天鹅的样子就是成为他。就算皮相再像,也改变不了本质。”
刘天雄的话令慕容妍汐一愣,尽管她已经隐约知道,但从他嘴里说出,她仍觉得无比恐怖,惊世骇俗。
慕容妍汐的表情早在意料之中,却仍刺伤了他心最私密的脆弱。
“你是谁?”沙哑的三个字充满恐惧和惶恐,目光更是防备。
伤过的心疼痛漫延,刘天雄并没有打算继续隐瞒慕容妍汐。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遮去光线,看上去无限落寞。
他一点都不开心,甚至笼罩着一股悲伤。
“我是刘武成的儿子,我叫刘天雄。刘武成从自便跟着周严英,可以说是她的亲信,从周家一直跟随着她。以前我也是周严英身边的人,在北越工作。”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毫无隐瞒。
“你为什么要假扮大少爷?”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那么,她也无所顾忌,就将心中的疑惑一次问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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