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无力支撑

“嗯，只要家属和我们积极配合，我们有信心。Www.Pinwenba.Com 吧”医生给了她一记安心的笑容。

“谢谢，谢谢。”双手捂住脸，任泪自指缝间一滴滴落下，地毯上全是疼痛的晶莹。

慕容妍汐步履沉重地走向熟睡中安静的妹妹，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冉冉，你听到了吗？你不要再禁锢自己了。冉冉，求你醒过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的悲伤穿透空气丝丝缠绕着北堂修冥的心，如锯子一下又一下割据着，疼痛万分。

接下来的几天慕容冉冉的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虽然有继续歇斯底里，不受控制的时候，不过也有依稀清醒，认出她的现象。

这样的扯痛和狂喜对慕容妍汐一种巨大的折磨，慕容冉冉的病牵系着她每一根神经，所有悲喜全不由己。

北堂修冥如幽灵般，似一直在她身边，每每当她受不了疼痛时，他总会从天而降，安抚着她受伤的灵魂。

不敢刻意去想像他的存在，因为她始终无法面对他。原本坚硬的壳被他敲出几条细缝，暖意入心，融化着里面的冰棱。

她之前坚定的想法正被他一点点改变着，她似乎越来越无力支撑住。

妹妹的病牵系着她整个灵魂，她暂时没有余力赶北堂修冥走。尽管知道他是个恐怖分子，随时会偷走她的心。

知道自己应该离他远远的，却仍贪恋着自己他给予自己的那一份支持与温暖。

“姐……”一声细如蚊蚋的呼唤幽远缥缈，仿若是前尘真挚的声音透穿时间的厚布，变了味道，却依然让她恍惚，心颤。

照顾了慕容冉冉整整一夜，疲惫不堪的慕容妍汐睁开眼。迷离恍惚的眼神里荡起苦涩的笑，又是梦境的美好。

收起失望，敛了敛神，告诉自己。她一定要相信冉冉，只要相信奇迹就会发生。

“姐。”这下子的声音真确了起来，慕容妍汐猛然一惊。僵硬转动脖子望向病床上的妹妹，只见她清澈的眸子不再蒙着一层灰雾，流淌着几丝孱弱的惊恐。

泣然欲泣，悲伤悬挂眉间。在妹妹的眼中，她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慕容妍汐惊喜交加，情不自禁双手捂住唇。太多的话鲠在喉间，咽不下，出不来。滚烫的泪模糊了双眸，疼痛着喜悦。

过了好半晌，她才从惊喜里转醒：“冉冉，叫我什么？再叫一次。”声音颤抖得不像话，如同她不敢置信的心。

姐姐的样子让慕容冉冉惊慌失措“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姐，姐，姐……”

“冉冉，冉冉，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知道吗？冉冉！”紧紧抱住妹妹，哭得无法自持。

俩姐妹抱头痛哭，倾尽悲伤和委曲。

不知哭了多久，红肿的眼眶，沙哑的声音，越来越疲倦无力的身躯。慕容妍汐自妹妹怀里抬起头来：“冉冉，告诉我，我是谁？”彷徨的心仍悬在半空，她好怕只是幻梦一场，美丽的海市蜃楼。

“姐，姐，你是我的姐姐，对我最好，最爱我的姐姐。”慕容冉冉的每一句呼唤都在慕容妍汐心头开出一朵花。

在经历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后，老天终于肯对她仁慈一次了。

“太好了，太好了，冉冉，你可算醒过来了。”一再重复着自己的喜悦，天知道那背后堆砌着太多伤与痛。

“嗯。”感染了姐姐的喜悦，慕容冉冉同样激动不已。

慕容冉冉一天天好了起来，她已经能正常的与慕容妍汐沟通，亦能想起她们一起经历过的快乐童年，糗事趣事。

对于这份天赐的礼物，慕容妍汐深深感激着。

俩人都很有默契，绝口不提那一天的可怕经历。在疗养院的日子飞快流逝，一流的环境，一流的服务，再加上***病房的特殊待遇，连医院固有的消毒剂味都没有。

精致的房间宛如星级酒店，若不是时有穿白大卦的医生出现，慕容冉冉真以为是度假村。只是，每每看到墙角那不敢出现得太明显的俊朗身影，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

老天真的对她太不公，太残忍了。她再也不信命了，她的未来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把握。她再不是任人随意利用的傀儡。

沉浸于妹妹清醒的喜悦里的慕容妍汐没有感受到冉冉的变化，只当她是还没完全走出阴影，对她更加怜惜，更加呵护。

一晃冬已过半，万物萧瑟，露出秃秃的枝节伸向天空。有些花枯了，依然有新的盛开，有些草黄了，新绿覆盖。

季节的轮回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而稍稍迟疑或停歇。这半年的经历想想总那么虚幻，比梦还不真。

随着妹妹病情的好转慕容妍汐的悲伤渐渐散去，骨子里的坚强重新占据。她开始投简历，无奈，大学没有毕业，学的又是音乐，她专业性不强，很难找在合适的工作。

可是，她不能总依靠着北堂修冥。她要与他断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就要离开他的势力范围，最好离开这个城市。

天空阴沉沉的，阵阵北风呼啸而过，半空飘起烟色尘埃。几片黄叶被风卷起，纵然再多眷恋，也只能留给大树一个悲伤的背影。

痴痴望着窗外，神游太虚。

“姐，你怎么了？”怯怯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惊起慕容妍汐一个人的烦恼，反射性挤出笑：“我没事啊，冉冉，睡得还好吗？”

极力表现出快乐的一面，不让慕容冉冉有任何心理负担。换下宽大病号服，穿上简单的家居服，慕容冉冉显得俏丽青春，身上却出现了与年龄不附的忧郁。

“姐，你别骗我了，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说得十分笃定，姐姐其实很单纯，心事全写在脸上，一眼看透。

“冉冉……”在妹妹清澈的目光注视下，慕容妍汐有些心虚。现在冉冉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她的精神才稍好一点，负担不起太多。

欲言又止，这段时间以来她们只谈童年快乐，几乎绝口不提与玫园，与北堂家有关的人或事。那里是她们共同的殇，只待时间慢慢愈合，不能轻易触碰，一旦撕裂，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妍汐的表情让慕容冉冉明白了些什么，藏起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缓缓蹲了下来在，头靠向姐姐的肩，幽幽地说：“姐，你是不是在投简历？可是，你大学才读了两年，没有文凭，没有经历，你又能找到什么工作呢？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走？”

没想到自己的举动妹妹一清二楚，可是，她最后一句话触痛了她隐藏的伤。

一抹痛在心底漫延，似浮在水面的血丝，被水波撕裂，游离出更细却更痛的红。她知道妹妹还未自那可怕的经历中走出，她很彷徨，缺乏安全感。

而熟悉的环境和事物总能给人一份坚定，她明白，却很自私。

“冉冉，我们不能总靠着别人，更何况北堂总裁没有欠我们的。”

“怎么没有？他不是承诺过要给你玫园和北越的股份吗？姐，你为什么不要？”语气里压抑不住的惊呼。

那么多的财富，她们几辈子都赚不到。她不明白姐姐明明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连自己应得的报酬都不要？

她可知道她们这样孤苦伶仃，没有学历，没有背景，根本难以在这社会上立足，只有继续被人欺负的份。

难道，生活赋予的磨难还没让她清醒吗？当今的社会有钱才是大爷，没钱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面对妹妹的惊诧和置疑，慕容妍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妹妹受了那么大的伤害，她自然渴望一份安逸。可那些不是她们的，寄人篱下的生活只会磨光她们仅剩的尊严。

就算生得再苦再卑微，她也要活得有尊严。

大吵一架

转过身，凝着那飘浮异光的眸子，慕容妍汐猛然一惊。蓦然发现，妹妹眼底多了一抹以前不曾有过的贪婪。

纵然只是一闪而逝，快如闪电，却还是震惊了她的心。

“冉冉，我不想再和北堂家有所牵扯了，我们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重新开始。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们不能总依靠着别人，我们要有尊严地活下去。”眸中绽出的莹光让人感染到那份坚强和希望。

只是，慕容冉冉根本听不进去她的“歪理”，这社会的现实她早已看透。这不是个穷人可以生存的时代，是个富人统制的世界。

“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现在这样离开了，根本得不到所谓的尊严，只会被生活压得透不过气来。姐，你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生活，自讨苦吃？”她不能离开北堂修冥的势力范围。

她是个换了皮，又失了身的女孩。若再加上穷困潦倒，最终最好的结局也只有嫁一个人老实巴交的乡下男人，平平凡凡过一辈子。

像千千万万的农村妇女，为了五斗米而折腰，斤斤计较，算计着过活。

如果有一天她所经历事被人发现，她将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众人的唾沫星子就足以淹没她，何来的尊严可言？

不，她不要，她不要。

开口欲言的慕容妍汐见慕容冉冉的脸色胀红，神情激动。忙安抚道：“冉冉，你先别着急。我只是尝试找工作而已，你放心在我没有能力安排你的生活之前，我不会冒然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