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悦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还是忍不住提点:“但是冉冉,这条路走得并不容易,总部的人情往来更加复杂,即便有你师傅带着,也不会是时时刻刻的。你要记住,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今后好好坏坏都要你自己走下去,时时保护自己,尽量不要让自己陷入危机里面,然而如果真的遇到危险,要先冷静,然后找一切可以保命的机会,有的时候,活下来就是胜利。”
孙晓冉看着她素白的没有血色的唇里面,仔仔细细的将她的处境和将来的所遇可能一点一点的分析。那清减的容颜上面,是安宁的微笑,就如曾经一样。
离别的伤感忽然突袭,让她心中顿时充满了一种酸楚,却又强行压制了下来,不想也不愿再惹她难过。
勉强的忍下分离的悲伤,孙晓冉竭力控制也是控制不了语调的微颤,道:“我会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姐,我在a国等你。”
今日离别,是不是还能再见?孙晓冉不知道,但是她听到了丁悦笑着应了一声:“好。”
她愿意相信,相信等到这件事了结,她可以等来这个一别经年的亲人,如果能够像今天一样,她愿意等。
孙晓冉眼睛红红的被虎着脸的疯子领过来的白种男人带走。
拉着孙晓冉,白种男人离开病房时,深深地望了丁悦一眼,眼里有珍重,有照顾孙晓冉的承诺,丁悦笑了,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直消失在门的尽头。
疯子把她揽在自己的胸前,无声的给她依靠。
这个绝美的女人从一开始就在引诱他,对于男人的心理,她掌握的很好,也是因为这个,陆奕对她有些戒备。
然而不能否认,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陆奕心底有种莫名的情绪,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曾见过她。
以前遇到这样的情况,陆奕都会缓缓的运转起身体里面的《天命养生诀》,尽快的平复自己的莫名心情,修习自己的能力。
以前的陆奕觉得,只有一个完美状态下的自己,才能更加好的去应付未来的危机。
可是当丁悦和他说了《天命养生诀》的事情之后,陆奕刚发现,他竟然将这个习惯改掉了。
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吗?陆奕有点儿诧异,不过现在既然不能用《养生诀》,那么他便也不介意跟这个自称为焰火的女子周旋一下。
只是不等陆奕整理好思绪,女人便退后了一步,然而又退了一步。
陆奕挑眉,刚想说话,女人就抬眸锁着他的目光,声音恢复了冷静:“鬼见愁和你说起了当年是不是?”
陆奕挑眉,按着鬼见愁的说法,丁悦是当年的孙晓月,孙晓冉的亲姐姐,不过鬼见愁似乎并不知道孙晓月,月牙儿不是孙晓冉的亲姐姐,而是自己的亲姐姐。
好吧,这关系够混乱的!
“陆奕,如果你做这些事因为丁悦是你姐姐的话,那么你可以不用去圣得西监狱了。”
女人认真的看着陆奕,一字一顿道:“她不是你的姐姐!”
丁悦拉着他坐下,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面,舒服而又放松的闭上眼睛,轻声道:“哥,我累了。”
眼眶的温度在沸腾那一秒,疯子闭上眼睛,锁住将要溢出的某些东西,声音平稳里却还是带了一丝颤抖:“我在这儿,哥,陪你。”
“哥”这个字,自从当年疯子做了决定,就再也不曾听她喊过,然而这个字,却又真真切切的揭示了她此刻的疲倦。
疯子想要问,问她是不是原谅自己了,可是又不愿意打破,哪怕这只是梦境一样的存在。
丁悦闭上了眼睛,放松的依靠着,曾经以为天大的痛苦,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里面变得毫无意义,没有什么能够比死亡的恐惧更加的折磨人。
况且,她是真的累了,这些年来,丁悦一直很强,强到可以是别人能够放心的倚靠,别人精神上面的支柱。
哪怕面对着再残忍的凶徒,再狡猾的亡命者,再复杂的组织,她是丁悦,是fbi的军师,所以她柔软的腰身,单薄的肩膀,一刻也不能弯下。当年的一场噩梦,算到如今,其实没有对错,有的只是选择,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她走到这一步,就注定不能后退。
前程往事、阴谋算计,而她丁悦一刻都不能放松。
可如果抛却了恩怨,却还是有一个人能够给她一个依靠,又一个怀抱,能够让她放松。
就好像回到了自己无忧无虑的年少岁月,可以娇憨的争抢玩具而张扬刁蛮,可以柔软地因为摔了一跤而放声哭泣,可以冲着疼爱自己的人,无所顾忌地撒娇耍赖。
此时此刻,丁悦没有阴谋算计的陷阱,没有一招错满盘输的顾虑谨慎,有的,只是在这秋日的暖阳下,靠在亲人怀里的一个暖暖懒懒的信任拥抱。
仿佛只要闭上眼睛,她就能够重新变回那个永远无忧无虑,耍赖着让哥哥背着四处奔跑的小女孩。
只要抛开对当年的执着的怨恨,不管发生什么了事情,不管过去多少年月,不管这日新月异的世界如何的变迁,这个宽厚的肩膀也依旧是她放松的天堂,只要她愿意。
“哥,你虎着脸的模样一点也不吓人。”丁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很愉快的笑容。
疯子虎着脸,却被丁悦伸手挠了咯吱窝的痒痒,一个没忍住,破功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亲昵的说了一句:“你这丫头!”
方才因为孙晓冉而挑起的郁郁悲凄在这笑容里面,略略的疏散了一些,疯子抬眼见丁悦笑过之后,就把手指缩回被子里面捂着,不由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拿自己的额头去贴着,没有发热的迹象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起身其给她那干净的病服:“去把衣服换了,眼泪鼻涕的,孙晓冉就不能让你安静一会。”
听着这明显是迁怒的话,丁悦笑了,很干脆的指出来:“哥,你这是迁怒。”
疯子咧嘴:“今天探视的名单没了!”
丁悦立马从被窝里面钻出来:“别,还要让小黑来一趟呢。”
生怕疯子不答应,丁悦不由的细细跟他分析:“我虽然不知道小焰是怎么当上了张家家主的,但是很明显她对我们的事情了如指掌,不得不防。我虽然不担心她去找陆奕,但是如果她要对付我的话,势必会对我们的事情产生影响,到时候反而麻烦。于是分心对付她,不如干脆的跟她挑明白,划下道来,明抢总比暗箭能防一点,况且我现在不在fbi,还是要跟那边保持联系,总部对我,始终是一个牵制,即便有陆奕,可还是不够。”
见她人虽然在病房里面,可是外面的事情却一件也没丢下,听着她分析事情,疯子不知道总部谁对她牵制,却明白张家那人的手段,心里有些心疼,却不能明显的露出来,只能叹气:“我就说了一句,你这么一大段的,我能说不吗?”
“那你是我哥嘛,总要你同意的啊!”丁悦刻意轻松地跟他玩笑了一句,可也确实有些抵不住疲倦了,大概刚才起来的急了,脑袋像是半瓶水被摇晃,眼前都有些花了,怕疯子当真把小黑拦在门外,连忙坐在床上:“哥,衣服!”
疯子转身给她去拿,为了分散自己的思绪,忍不住道:“你们那儿取名字也太偷懒了吧,黑人就是小黑,白人就是小白的。”
“不,他们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
疯子把衣服放在她眼前,接过她的话:“黑无常?白无常?”
“知我者,林峰也!”丁悦灿烂一笑,接着赶人:“好了好了,哥,男女有别,虽然你是我亲哥,在我换衣服的时候也得要出去,记得帮我把小黑找来啊!”
丁悦挥挥手赶人,疯子无奈的笑了笑,给她把病房的帘子拉上,细心的带上门。
几乎是疯子一走,丁悦就蜷缩在了床上,脑袋里面像是上了紧箍咒,被唐僧念了,几乎要把他的脑袋生生的箍着,将脑髓挤出来般。
丁悦咬着拳头,生怕自己会呻吟出声,只要忍,忍过了这一阵就好,她还不能被药物控制,还有事没有安排。
浑身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的,干净的病服被她的动作落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可能要坚持不住了,那么对小黑的交代要留下几句,哪怕几个字也好,疯子一定会明白的。
纸在哪?笔。丁悦艰难的起身,捂着脑袋,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她怎么伸手也够不到,疼痛让她的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手似乎够到了什么,可是丁悦已经看不到了,总是这样,总是还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丁悦没有感觉到跌在地上的疼痛,依稀听到了疯子的声音,然而太过遥远了,遥远的她仿佛透过无线拉伸的岁月时光,看到了芳草斜阳下面,一对年轻的男女笑着看着一对可爱的孩子在玩闹嬉戏,旁边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戴着副眼镜,正大光明的走神,然后被一个小女孩扑到,年轻的笑声带着无比的欢愉,响彻了云霄。
位于帝王路上面,有京城一座有名的一座建筑,它很古老,要是追溯建造史,可以追溯到清朝的总督衙门,即便几经修改,却也实实在在的是一座百年老建筑,但是放在这以浩瀚历史名列全国城市的京城里面,它也不过是后来加固修造,变成了现在的警督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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