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南站在那儿久久没了动作,而童心就一直抱着自己坐在地上哭,哭到最后累了,越来越无力,他终是动了,上前从地上抱起她,往卧室走去,当触及到陆战南胸膛的那一刻她的意识已经慢慢随之消融,只是条件反射的双手重重打在陆战南胸膛上,嘴里一直骂着:“陆战南,你这个混蛋……只知道欺负我的混蛋……”
说真的,这会儿陆战南真是一腔怒火,刚亲眼看到韩启明被杀,竟然就敢一个人偷偷走掉,到了医院医生们也完全不知道她的去向,给程澄打电话却打了一晚上也打不通,他都要急疯了,而她却在KTV喝酒唱歌,想想就气!真恨不得给她一耳光让她长长记性!
可看到她这个样子一颗再硬的心也被她融化了……
将她的身子丢到了床上,刚要起身不料她却很惹火的扯住了他的领带,已经沾上湿意的双眸微闭,染上酒色的红唇微微的开启,声音中带出几许呜咽:“南瓜……爱你真的好辛苦,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我不管你心里有谁……别离开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别离开我……南瓜……南瓜……”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被泪打湿过的模样真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鹿,招人疼惜的紧。
“我在这儿,乖,睡吧。”陆战南一个暗叹,顺势侧身在她身旁躺下,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般很温柔的口气。
“嗯……”童心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随即摸索到他胸膛所在小身子立马凑过来,小脑袋钻进了他的怀,能感觉她冰冷的嘴角浅吻着他的胸膛,陆战南刚要推开她她却紧张的身子一缩,手紧紧的拉住了他,“别丢下我……陪我睡……”
陪她睡?
她确定头脑还清醒吗?
陆战南目光一晃,终究没有再动,就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
侧目看向她,她醉的绯红的双颊微微的鼓起,小巧的鼻翼随着呼吸轻微的翕合,她睡的极为香甜,小脸上还泛着粉色的光芒,而那种光芒可以慢慢的让那双深瞳里的极寒融化……
此刻陆战南的心绪很乱,从来没有过的乱,从小看着她长大,在他心里,不管她是他的谁,她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可是……却发生了两年前那件事。
他完全不怀疑童心刚才所说的话,他也会相信她当年做那件事并不是以自己上位为目的,可是不管她怎样的初衷,今天的结果确是她一手造成的不假,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去原谅,始终无法接受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小妹妹成了自己的陆太太。
好乱,真的好乱……
陆战南别过头没有再去看她,可这一夜对他来说除了彻夜难眠他还能做什么?
第二天童心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头疼欲裂,眉头紧紧的蹙了一下,精致的五官瞬间扭曲,挣脱开那厚重的眼皮睁开了眼睛,很迷茫的打量着四周。
看看这里,洁白素净的墙壁,墙上还贴着她喜欢的歌星,粉色的窗帘,这床,这被子,这熟悉的气味,分明是……
想到这是哪儿之后童心吓得一坐而起,这才发现她全身只有一条内一裤,而且还是被换过的,这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昨晚上她跟程澄去了KTV,然后她就开始不断的喝酒,然后……然后……竟然什么都记不得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断片?
“终于醒了?”正恍惚着陆战南走了进来,含怒的深眸直直的看着她,口气冷冽无比,回荡在房间里,瞬间就打碎了空气中残留的氤氲。
这个时候看到他童心真是难堪尴尬又害怕的要死,那借着酒精撒泼的勇气全然不见,慌忙拽过被子挡住了自己的身子,喃喃的一问:“昨晚……昨晚是你带我回来的?”
“不然呢?”那股怒火在他冰冷的眼眸里亮了起来,如一束夺目的火焰,在如漆的黑幕中爆裂,然后一点点的落在她身上一般,“你想是谁?”
太可怕了,童心完全不是对手!
此刻童心真想扇自己一耳光,这么愚蠢的问题也要问,只是他怎么找到她的?
“谁准你喝那么多酒?”陆战南的脸阴沉的像是被埋了千层乌云,慑人的很。
童心无奈,当初貌似是他要她学着喝酒的,现在她喝过了又要骂她,人啊,还真是自相矛盾!
“你知不知道你还是个学生?大晚上喝的烂醉像什么样子?”那双燃着的眸子越发的凶猛,像是要把童心给吃掉。
她喝的烂醉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虽然心里还为自己愤愤不平,但嘴上认错态度倒是诚恳的紧。
“好了伤疤忘了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陆战南愤然的一句,童心完全不知他此刻说这句话的用意,但不管他说什么她此刻都只能欣然接受。
“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起来去把自己洗干净?”陆战南再次一句怒斥。
童心真是为自己感到悲伤,在他面前她几乎是做什么错什么,总之什么都是错错错,一直无声的服从也就对了。
童心很快速的穿上了衣服,看着不着衣缕的自己,心想她昨晚肯定做了什么丢人的蠢事了,酒后丑态她可是看过很多的,真想不到竟然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
“那个……”走到陆战南跟前时童心还是鼓足勇气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我昨晚……是不是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虽然陆战南对她的态度依旧是这样,但她觉得今天他有些不一样,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你说了很多,你想听哪一句?”陆战南依旧冷着脸,“或者,我一字不落的全说给你听?”
“不用!”问完童心就后悔了,看样子昨晚她是丢人丢大了,要是真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她就真的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童心很是羞的忙跑进了浴室,平日里她洗澡都很快,这次她却故意的磨叽,一直听着玄关处的动静,可是大门却始终没有开启,童心一个奇怪,按之前他的习惯他应该会走啊,今天是怎么了?不用上班吗?
在浴室泡了有一个半小时童心终于是呆不住了,出来的时候陆战南正好在讲电话,只听他冷冷的吩咐了一句:“这个我急用,你赶紧去办。”
说完陆战南挂掉了电话,目光向她投过来,童心赶紧垂下头不去看他。
“你快开学了吧?”
“嗯?”对于他三百六十度的话题转换童心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嗯,还有一个多星期。”
“准备一下,今天去看看爸爸。”话落,他转身出了门。
童心愣在那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说去看看爸爸吗?
正值晌午,刺目的阳光直射过地面,反射出高热的温度,可不管太阳再怎么样灿烂却怎么都照不亮这里的阴暗。
禁闭的大门缓缓打开,陆战南和童心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一进到这里童心就感觉异常的压抑,这里的空气似乎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密度,想想自己的父亲含冤被关在这里童心就觉得心在一点点被割着。
到了探监室,刚一坐下童心感觉如坐针毡,目光一直往里面看着,期待看到童冠章,又害怕看到,心还是砰砰乱跳,呼吸都有些乱,当看到童冠章被两个警察押着带着手铐缓缓走过来的时候,不听话的眼泪就开始往下落。
很显然他已经被两年的牢狱生活打磨的苍老万分,再也没有之前危襟正坐的风采,两鬓泛白,皱纹满布,最令她心疼的还是他整个精神状态,很颓废,从他身上看不到一点点生气。
“爸爸……”不由得童心的声调有些哽咽,站起身来望着童冠章眼泪婆娑。
押着童冠章在他们对面坐下,两个警察退了下去,童心慌忙的双手握住了他的手,粗糙的像是一张褶皱的砂纸:“爸爸,您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在里面有人折磨您?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看到两人来童冠章也是激动万分,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看着他们久久的说不出话来,几次哽咽。
“你们放心,我在这里很好。”童冠章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声音很是沙哑。
听到这句话童心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从来都是威风凛凛、风采无限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傻丫头,哭什么,爸爸这不是好好的?”看到童心哭童冠章也很是心疼,为了能让童冠章宽心童心忙擦擦眼泪,强装的一笑:“嗯,我不哭,我不哭。”
自从童冠章入狱之后童心就再也没见过他,这次见了童心有太多的话要说,而童冠章也有太多的话要嘱咐,两父女在这种地方见了面自然是有千言万语。
“抓紧时间,你们时间快到了!”不一会儿有警察便进来冷面提醒了一句,听到这句话童心的心不由得开始难受,一直握着童冠章的手再次握紧,生怕有人会再把自己的父亲带走。
“心心,好了,你不用为我担心,只要你过得好爸爸就一切都好,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小南说。”童冠章叮嘱着童心,要童心离开自己也是万分不舍。
听到这句话童心的眼泪再次崩溃,手一直死死的握着,就是不愿走,童冠章再次抚慰她的一笑:“听话,心心,先出去。”
看到此纵然童心心里几万个不舍,但还是不得不松开自己的手,依依不舍的走出了探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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