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便是你们的赈灾款?”姬千洛吹了口热茶,也不看桌上的那些赈灾款。
不多。
至少比起那些人所贪的比起来,真的不算多。就连百分之十都不到,也怪得他们能拿得出手。
众大臣觉得心里分外哇凉,如今全身上下都是凉飕飕的。姬千洛不怒而威,就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们,就凭一句轻轻的文化,众大臣就已经开始害怕了。而站在众人面前的李景倒是面色坦然,可却也可见细密的汗珠布满了他的额头,两边的手也握得非常紧。
虽是如此,他冷笑一声,自己的那些财产早就让亲信给转移出去了。如今自己拿出来的这些,也不过是自己平日里赏人的价钱。
“禀告九千岁,不是臣等吝啬,而是臣等实在拿不出这些银两。”王官员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走上前战战兢兢地道。
姬千洛淡淡撇了他一眼,而后看了看李景:“这副手大人都还未说话,王官员你急什么?”
“这……”王官员一愣,下意识地看了李景一眼。
只见李景极为不悦地斜眼轻视了他一眼,淡淡的目光含着警告。
他最讨厌抢他话的人!
王官员咽了咽口水,“臣有罪,请李副手大人体谅老臣,老臣实在是情急之下,无礼冒犯,请大人恕罪!”
“无事,王大人之情理我能理解。”李景忽而扯开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王官员生生打了个冷颤,忍着心里的怯意慢慢退回众大臣那边去了。
“禀九千岁,这便是今年的赈灾良款。”李景拱手说道。
看你能如何?他笑,他势必跟姬千洛斗到底。
姬千洛只是拿起其中的几个钱袋子看了看,那些官员的心里一个个都被捏紧了似的,似乎有些喘不过气,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王官员,夜明珠一颗,铜钱二十串;恐怕给五十个买了衣裳之后,还能给王大人你老剩些养老的本钱。”姬千洛拿出官员登记的册子,念道。
那王官员脸涨得通红,那些东西都是自己准备的。虽然只是库房角落里摆着的一些东西,可自己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拿的。毕竟给那些个流巟乱民,他不需要给予多少的施舍。
自己的钱,自己留着日后辞官之后过好日子,当一方地主,而不是赏赐给那些个粗鄙烂民的。
“杨官员,翡翠镯子十五根,金玉步摇五根,还有一条珍珠项链;呵,杨大人可是从自家夫人那儿讨来的,恐怕夫人有和你吵一架吧?”姬千洛似笑非笑,而那杨官员也是红透了脸,却依稀可见脸上的五指花。
“啧啧,杨夫人好力道,好好的步摇,竟然给生生踩弯了。”
杨官员简直觉得丢脸丢大了,家里的那头母老虎呀!
自己早上才从醉香楼赶回,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去准备那些赈灾款。无奈,他只能趁着家中那母老虎还在睡觉的时候偷偷那一些首饰。
却没想自己还是把那母老虎给吵醒了,不仅对他大打出手不说,还地他拿的那些东西给放在地上踩了几脚。
他好哄不听,最后他也只能拿那些出门了。
不过如此,他心里还是庆幸的,毕竟也没有动到自己府里的财产。那些首饰都是那母老虎的嫁妆,那母老虎家里有一个首饰铺子,生意虽然没有云衣阁的好,却也是不输京城其他家的。
他觊觎了那间铺子很久了,不过却也一直未得到。每年也就得一些分红罢了。
姬千洛又接着念下去,而后顿了顿,说:“刘大人,一张庄子上的地契,本督听说,那庄子今年收成不好,那里的地皮,也不值多少钱吧?”
“臣…刘大人不知该如何作答,不过他不会傻到把自己最值钱的一块地皮给拿出来的。
有了那些东西,那朝中这些穷得连油水都没有的俸禄,他也没必要买不起一个喜欢的美人儿。
“对了刘大人,本督听说您最近新收了一个妾,可是?”姬千洛突然转移话题,问。
那刘大人似乎不知道姬千洛会如此问,而后点点头。“如九千岁所言。”
“本督之前去庄子上游玩,那听说可是刘大人您的庄子,那里的姑娘倒是个个水灵,也是山水养的不错吧。不过本督许久未去,忘了那庄子的名字了,刘大人可想得起来?”姬千洛说着,眼底闪着狡黠,淡淡的紫光一闪而过。
那刘大人似乎还不知道,特为骄傲地说道:“九千岁说的想必是臣名下那十里云庄吧,那儿依山傍水,物杰地灵,物产富饶,最为养人,不知道九千岁是何时去的?也不告诉老臣一声,老臣也好款待九千岁。”
姬千洛将那不值钱的地契丢给刘大人,“刘大人先不要管本督是何时如的,本督此时有一个不情之请。”
“……九……九千岁请讲!”刘大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心里却还是微微得意,这姬千洛也有求自己的时候。
然而他却未发现,众官员看着他的神情都变了。带着嘲笑,带着蔑视。像是看一个傻子一般看着他。
而刘大人却还在洋洋得意。
姬千洛勾起嘴角,“既然那地方如此之好,想必也是多少值钱的,那不如,就捐出来如何?”
“不可以!这……”刘大人现在才反应过来什么,大呼一声。
“为何?”
“那……那地方水质不好!”他白着脸,小声说。
最后面的桃秀明不由鄙夷的皱了皱眉,刘大人这不是蒙人么?
看着多少官员的如此作为,他看得都是心里极为不舒服的。
那些平日里被大家称作是清官的好官,如今却一个个这般自私自利,当真是让他寒心。
他看了看桌上那一尊珍贵的白玉观音,不由产生仰慕。
那是李景大人的。
“刘大人方才所说的大家有耳共听,刘大人是想抵赖么?”姬千洛似乎不悦地皱起眉头,语气一冷。
“臣……恕臣愚昧,臣所说的句句属实!”刘大人似乎还不死心,不要脸的加了一句。
那地方每年带给自己的收益就是五位数,他怎么舍得放掉?
“既然这样,那便罢了。大人名下可还有其他的庄子?”姬千洛再次转移话题。
刘大人一听,飞快地点点头。从袖中抽出一大把地契纸张,要上前递给姬千洛,却不想不知是谁出脚,将他扳倒在地,那些地契一张张都飞了起来。
李景笑了笑,飞快地收回脚。
姬千洛轻扯嘴角,眼疾手快地拿了其中一张便转身回坐,其他的都让其他小太监给捡了起来。
“刘大人真是客气,这东西方才还说不能给,如今却自己送到本督手中。想必刘大人是想做无名英雄,那也好,到时候本督会成了你这愿望,不说出刘大人的名字的。这种精神,着实可贵。”姬千洛装作叹息似的,可眉目间已经是掩饰不住地邪魅冷笑。
那刘大人惊愕的抬头,面无血色。
“不不不……臣……那些地契,那些地契……”刘大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小太监手里的地契颤抖个不停。
姬千洛看了那些地契一眼,而后说:“那些东西,本督也收下了,便多谢刘大人了。”
“臣……九千岁客气了。”刘大人挫败地垂下头。
好了,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最不值钱的方才也让小太监给捡走了,他着实心痛。
而后,姬千洛又开始念那些名册。
每一个被念到的官员,都得损失一大笔亏。
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地骂着姬千洛,可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这种事,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念到最后,他顿了顿,抬头看着李景。
“李大人好阔气,白玉观音。”他碰了碰那白玉观音,那白玉观音玉质上等,细腻润白,就如姬千洛那双修长莹白的手一般。
然而姬千洛轻擦过的地方,却有一块瑕疵,间接暴露了什么。
姬千洛眼中嘲意微闪,嘴角挂上魔魅似的笑。
“这是臣早些年的收藏,花了很大的功夫才从松花尼姑庵庵主那儿买来的,期望此处,福泽能带给那些灾民。”李景说道,眼中都是得意。
面上依旧是从前那副不计名利的模样。
“哦?可惜了李大人,您似乎被骗了呢。”姬千洛不为惋惜地道。
李景眼中闪过迟疑,“这…这怎么可能呢?九千岁勿要说笑,莫非松花尼姑庵庵主秀泽师太还能骗人不成?”
说着,李景搬出秀泽师太。
秀泽师太看玉的人才,她手里可从来不出什么废物。传说她有异能,一眼便能看出那些玉石的价值多少。为此,她名声大噪。
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她的实力。
“可惜,这次就连秀泽师太都要失手了呢。”姬千洛似笑非笑。
李景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李景说道,眼底都是笑意:“你有什么证据么?”
他特别想看姬千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若本督说它是个废物,你可信?”姬千洛笑着说。
李景面色不变,“不信。”
他倒要看看,姬千洛能耍什么花招。
这么多的大臣,恐怕这次,他也拿不出面子。
然而下一秒,姬千洛已经伸手,一把捏碎了那足足有婴儿般大小的白玉观音。
白玉观音变成粉末。
众人也终于看清里头的东西,外面是一层白玉,里面,却是一些砂石,填满了整个观音像。
“你看,本督说过它是废物的。”姬千洛拍了拍手上的灰。
李景惊愕,桃秀明嘴巴张得足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第二天,姬千洛对观音像不敬的流言传了整个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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