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雪每个细胞都紧张着,她慢慢慢慢地抬头,看到了一张长着长眸长眉的脸。眸光锐利,锋芒毕露。那双长眸,似乎不经意间,能洞悉人间的一切。气场强大,气势凌人。不怒而自威……
好犀利的男人!五十多岁的男人。乍一看上去,乔云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长眸长眉……
这就是夏思思认定的男人。
强大的气场,令乔云雪心里有些胆怯,可一想到至今没有下落的容谦,她慢慢挺起胳膊,挺直背脊,斗胆迎上司徒锐利的眸子。慢慢地,她笑了:“请司徒先生帮忙过目。这可是我们花了百万买下的。”
“拿来。”司徒澜淡淡地吩咐着。语气虽淡,可气势泱然,乔云雪还没心安神定,已经自个儿把小刀呈上。
长眸瞄上华丽的包装,司徒澜微微地皱眉。但他依然沉默着,把小刀从刀鞘里拔出来,对照阳光看了看。再用手摸上刀锋,长眉拧成一团。
“司徒先生,这个是真的吗?”乔云雪紧张地问。这份紧张不用装,在司徒漾面前,自然就会紧张。
“你花了百万?”司徒澜斜睨她,却毫不留情地笑了,“这东西值不过百块,其中包装还占了八成。你不会拿来蒙我的吧?”
好犀利的眼!才一眼就看出来了。乔云雪心中一惊,但看到司徒澜指尖还刀锋上滑动时,她放心的扯开了唇儿。
小刀的真假不是关键,关键是,司徒澜的指纹已经遍布整把小刀。
手心悄悄垫上小块纸巾,乔云雪忧伤地朝司徒澜笑了笑:“看来我亏了,我还拿回去削苹果好了。”
“削苹果?”司徒澜扯扯嘴角,果然递回给她,半嘲半讽,“那还差不多。的确是把上好的水果刀。还算锋利。嗯,你眼光还真不错。”
小心翼翼接回小刀,乔云雪忽然噙着个特别意味深长的笑容。司徒澜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伸手要夺回去,可乔云雪已有准备,她迅速后退两步,刀架上自己的脖子。
“你?”司徒澜大吃一惊,“姑娘你就是上了当,也犯不着送一条命。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人呢?”乔云雪浅浅笑了,“把人交出来,要不然我死给你看。司徒先生,这小刀上只有你的指纹,如果我死了,你就是唯一的嫌疑犯。司徒先生是愿意放人,还是成为杀人疑凶?”
官做得越高,越重名誉,乔云雪知道这个,所以她赌。
她也只有这个法子救出容谦。
而且她知道她十有**会成功。
司徒澜脸色慢慢凝重起来:“你是谁?你要我交出什么人来?”
还装糊涂呢?真配不上她的婆婆大人。乔云雪不知不觉鄙夷几分:“你还好意思说是什么人?你扣留了什么人,就交出什么人。”
“哦?”司徒澜摸起下巴来,“我没扣留什么人。”
居然无动于衷?乔云雪咬咬牙,提醒:“这两天,你就没扣压过良民?”
司徒澜依旧摇头。
“原来做司徒先生的也坑蒙拐骗!”乔云雪恨恨地,颤抖着把小刀往自个儿脖子推近些。天,她可不能失手,真碰到喉咙,那可一尸三命……
“别动。”司徒澜这才紧张起来,伸着手臂,又不敢太逼近乔云雪,只能吼着,“你到底要我放什么人?”
“我老公。”老公?她都好少这样喊容谦呢。想着想着,乔云雪眸子湿润了,她手一晃,冰凉竟碰上肌肤,立即吓出一身冷汗。天,她自个儿还把刀架在脖子上,居然能跑神。
“你老公?”司徒澜依然拧眉。
咬咬牙,乔云雪盯紧他:“对,我老公,被你的保安用刀指着的容谦。快把他放了。要不然,我让你成为杀人凶手。”
“原来救你老公来了……”沉吟着,司徒澜颔首,轻轻笑了,“原来是为了容谦?”
乔云雪却悄悄松了口气,听他的语气,容谦果然在这儿,那就好。
司徒澜转身按上电话的免提:“带容谦过来。”
心里一松,乔云雪的刀却拿得更紧了些。她和容谦能不能离开,说不定还得看这把刀呢……
外面传来燕子小小的呼声:“哥……”
容谦?
心头一荡,乔云雪慢慢转过身子,含着热泪,瞅向宝宝们的爸。
长眉长眸,宽额宽下巴。果然还是她的那个容坏蛋!
“傻丫头!”容谦凝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儿上两个黑眼圈,沉稳淡定如容谦,默默合上眸子,遮住所有心思,“傻丫头,最傻的丫头……”
“我不傻……”乔云雪的目光慢慢落上容谦的胳膊他的胳膊居然被白纱布一层又一层地裹着,绑得像粽子一样。
她眨巴着眸子,狠狠瞪着那些白纱布。手里的刀,慢慢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摸上纱布,喃喃着:“容谦,你的三十六计呢,难道都冬眠了吗?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就是容笨蛋嘛!”
“傻丫头……”他的纱布胳膊揽过她单薄的肩头,长眸却瞄着地上那把刀,不可置信地瞅着她白净纤细的手儿。
他的眸光好古怪,乔云雪悄悄打量着,又悄悄别开眸子:“你别想歪了,以为我为你拼命。我就是不想我宝宝们没爹,以后我一个人带大,会好辛苦好辛苦……”
“嗯。”容谦轻轻应着。
乔云雪别开脸儿,手儿轻轻摸摸肚子:“真的,宝宝们这两天抗议你不在,我肚子都被他们闹腾得疼了。”
“云雪……”容谦长脸瞬间变白,纱布胳膊一把捞过她,上下打量着,手竟朝她腹间摸去。
乔云雪赶紧跳开,脸红红的:“不能摸宝宝们……”司徒澜就站在后面,那可是燕子她亲爹,好尴尬。
容谦屏住呼吸:“没事儿?”
“没事。宝宝们很好。”咬咬唇儿,乔云雪生硬地解释着,“其实宝宝们也想来看看北京嘛,不是说不到长城非好汉吗……”
呜呜,他还用那种古怪的目光瞪着她干嘛呀,她辞穷了,再也找不着理由解释了……
“宝宝们在肚子里看北京?”容谦挑眉,“而且已经想当好汉了?”
乔云雪脸儿爆红,她摸着他胳膊上的纱布,闷闷地半个字也说不上来。
容谦低叹:“我的傻老婆!”他困在这里,只是因为他愿意困在这里几天……
司徒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的傻老婆袭击我。死罪!”
容谦薄怒,声音轻轻:“哦?你敢动我家孕妇看看!”那灼亮如星的长眸,静静落上司徒澜。
“你放肆……”司徒澜憋气儿。
“我就放肆。”容谦平静极了。
还是那个看上去低调,却总是胆大包天的容先生啊。乔云雪心中一漾,眼睛湿润了,她咬着牙,压抑着心头陌生的涌动,她涩涩地避开他的注视,转朝身后:“司徒澜,你根本配不上我的婆婆大人!”
“我司徒澜怎么了?”身后传来一个冷淡至极的声音,很静很静,象一滴水珠落入湖中。
乔云雪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傻眼了。
还有一个司徒澜?
“我就欺负孕妇怎么啦!”乔云雪认定的那个司徒澜在身后老神在在地向容谦挑战。
“司徒奕,你要欺负哪个孕妇?”身后那个自称司徒澜的语气依然平静得像话,可无形之中,强大的气声立即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人觉得压力山大。
“司徒澜,这里只有一个女人。”司徒奕抚掌大笑。
乔云雪忽然失去回头的勇气。
好象不对劲啊!
明明这人的声音很平静轻缓,甚至有点熟悉的感觉,可是她却觉得忽然泰山压顶般。那张容光焕发的小脸儿,迎难而上的小模样,立即看上去像要蔫掉的小花儿。连肩头都垂下去了。
听到那个沉静的声音,容谦长眸间飞快掠过淡淡的担忧,但长眸一掠到她漏气的小气球模样,黑瞳不经意间就染上淡淡笑意。
可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乔云雪就没看出来,她眼角的余光瞄到的容谦虽然挺拔如山,可是胳膊上的纱布硬生生地把他伟岸的形象弱化下来。她悄悄扬眉,看到的司徒奕正翘着二郎腿有规律的晃动着,十分潇洒自在。正用着兴致昂扬的神情瞄着她。
“司徒奕?司徒澜?”乔云雪喃喃着,她总算明白,今天准备了那么伟大的设想与行动,结果全摆了乌龙,用错对象。
“呜。”发出懊恼地呜咽声,乔云雪眼角拼命瞄着地上的仿古小刀,压制着把它捡起来重新架上脖子的冲动。
“孕妇是吧?转过身来。”自称司徒澜的人平静地询问着,却让乔云雪完全不敢违拗。
视死如归地转过身来,可乔云雪斗胆当蜗牛,眸子悄悄地溜到一边,瞅着墙壁上那把古剑出神。
那古剑才是真正的古董吧?
那把古剑不知道尖利不,她要不要拿下来用用……
“你是容谦的妻子?”司徒澜平静地凝着乔云雪那秀丽的小脸儿,落在那双灵动的眸子上。敢在他面前视而不见,她是第一个……
“是。”乔云雪没来得及应,容谦已经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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