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送我回的家,那天晚上,我仍旧没有看到林清。
六子和我说,三爷很满意我的表现,我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三爷满意,不过这样的结果对我而言,总该是件好事。
到胡同口后,我下车刚要和六子道别,却看到递到面前的一张卡。
不解地看了看六子,我不是很明白地问道,“这是,给我的?”
六子笑了一下,点头,“对,你的酬劳。”
我虽然对这方面不是很懂,但是我知道这个颜色的卡,存款基数是很高的。
我没有马上拿过,只是看着六子,有些为难。
“怎么了,金卡都不要?”
我苦笑,真诚地对六子说道,“我觉得我不能接受这么多报酬。”
听我这么说,六子像听到什么惊天大新闻一般瞪大了双眼。
估计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到给其太多钱还会拒绝的人。
他无奈地打开车门下车,几步走到我跟前。
居高临下地看了看我,六子抓起我的手,就把那张卡放在我手心里。
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林浪,这是你应得的,不需要觉得抱歉。”
说完,他又恢复大大咧咧的样子,慢悠悠晃荡到驾驶位旁。
打开车门的同时,他看了我一下,对我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边挥手一边说道,“后天见。”
说完,他就坐进车里,一下发动车子,很骚包地掉了个头,便绝尘而去。
我看着六子远去的方向,心里有些忐忑。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手里的这张金卡,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翌日,三爷既然给我放了一天假,我自然就会好好享受。
六子说后天见,那就意味着明天有事要做。
所以我就趁今天有空,打算去杜梨那里换药,顺便看望一下江一程。
我到那个私人诊所的时候,刚好碰到从外面买早餐回来的杜梨。
她看见我十分高兴,忙招呼我进去。
一进去,我就看见正在锻炼身体的江一程,这家伙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受过枪伤的人。
见我来了,江一程一溜烟就跑到门口,还很绅士地将杜梨手中的东西接过去。
我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戴辉并不在这里。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江一程说道,“那小子被我打发回去了,太烦人了。”
我不禁笑出声,对他说道,“戴辉只是太担心你了。”
“好了好了,边吃边聊吧,才不枉费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杜梨先跑到水吧的圆桌上,拍了拍,示意江一程把东西放上去。
等我们七手八脚地把食物都拿出来摆好后,霍医生才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我,他向我挥了一下手就当是打招呼了。
霍医生睡眼朦胧地凑过来,随意扫了一眼就问道,“我的布丁呢?”
杜梨有些无奈,她伸手将霍医生面前的蛋黄布丁拿起来放到他手上,像哄小孩一般说道,“拿着,你的布丁。”
看到布丁,霍医生立马双眼一亮,一下就清醒了。
他恢复常态,晃悠悠就边撕开包装边往门口走,嘴里还幽幽说道,“你们不会懂的,布丁就是生命……哎哟!”
人世间最大的惨剧,对霍医生来说,莫过于此时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布丁。
他一脸震惊,又带着莫大的悲伤,就差没落下几颗眼泪了。
霍医生机械地抬头,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撞了他,还打落他最心爱之物的人,刚想发飙,却在看清来人面容时愣了一下。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哟,还挺热闹的嘛。”
来人绽开和煦的笑容,仿佛带来满屋春天的气息。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十分完美地衬托出他温雅的气质。
我定定地看着他的脸,这个人,我见过。
那人拍了拍霍医生的肩膀,越过他,就对我们扬了扬嘴角,笑出虚空生花的即视感。
杜梨似乎也和这人挺熟,她向他招招手,说道,“白浅,我们正准备吃早餐呢,你也来凑一个位子吧。”
白浅扬了扬眉,看了看江一程,而后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来,现在的我是素颜状态,与那天在谢七爷晚宴上的样子判若两人。
见他望着我,我礼貌性地对他颔首致意。
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见白浅的眼底闪了闪,他笑了一下,就走到我身边,问我,“这位小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我愣愣地点头,这里又不是我做主,他想坐哪都行。
杜梨见状,笑吟吟地开玩笑道,“怎么,白浅,一来这就泡妞吗?”
白浅面不改色,继续盯着我看,回道,“你这里难道有个妞,还不准我泡吗?”
我不禁满脸黑线,白浅说话的感觉似乎和他的形象有些大相径庭。
“你看看,把人家都给吓得不敢吃早餐了!”杜梨咯咯咯地笑起来。
白浅闻言,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赶紧向我道歉,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霍医生郁闷地走回来,站定就是一句,“还有布丁吗?”
杜梨有些心虚地撇开视线,说道,“一会儿再出去给你买好不好?”
闻言,霍医生脸色暗了暗,打了个哈欠就往里走,还不忘加一句,“买回来再叫醒我。”
“霍心。”
这时,白浅突然出声,我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看他的样子,似乎和霍医生交情匪浅,起码我到现在才知道他叫霍心。
霍心回头,一脸不耐地看着白浅,“你这个恶徒,又想做什么?”
白浅脸色有些尴尬,打翻布丁的人是他,于理就矮了一截。
“我有事找你谈。”
霍心幽幽地盯着白浅,几秒后,回过头,毫不客气地说道,“先把布丁还我再说。”
说完,霍心就径直往里去了,留下一桌子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霍医生对布丁,真是有够执着的……”
我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某种零食视为生命的。
杜梨无奈地笑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霍心就是这样,这样吧,你们先吃着,我去给他买。”
说完,杜梨就急急地抓起包包往外跑。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霍心和杜梨背后肯定有许多让人唏嘘的故事,也许处在灰色地带的他们,活得并没有我所见这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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