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杜梨那回家,我自己一个人呆呆坐在窗口很久。
杜梨和霍心,他们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时辰。
而我很快也没有心思顾及他人,因为林清回来了。
尽管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但这也改变不了他是去京都见我未来小婶的事实。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总觉得我们两个需要有个了断。
否则一拖再拖,最后也许会像杜梨和霍心一样,落得个互相痛苦的结局。
林清回来的时候,我站在门口把他迎进来,打完招呼就径直上楼。
我没有看到林清是什么表情。
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微笑着对他说欢迎回来,但是我笑不出来。
林清回来后,和以往没什么变化,但是我们的距离慢慢疏远。
我知道,变的是我。
林清回来的那个晚上,我早早就熄灯上,床,但是我并没有闭眼。
在深夜,我看见门口停留了一会儿黑影,我不知道是不是林清,也许是他。
他没有敲门,没有说话,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那夜,我辗转反侧到天明。
第二天,我和林清说,下午放学后有课外活动,让他不用去接我。
他哦了一声,没问其他的。
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课外活动,但是我有一个大胆的决定。
范华和往常一样陪我走到校门口,他甚至连牵手都会征得我的同意,他对我就是如此小心翼翼。
走出一段距离,范华奇怪地问我,“今天没人来接你吗?”
我转头认真地看着他,轻轻笑了亦喜爱,问他,“你想送我回家吗?”
范华当时的表情我形容不出来,仿佛是自己养了一盆心爱的花,终于看到它绽放了一般,他十分惊喜,激动又兴奋。
我虽然对范华有些抱歉,但这也许是我最后可以给他的温柔。
我已经决定,将他带回去后,隔天就分手。
我只是想向林清表明我的决心,今天以后,我们之间的界限就会分分明明。
和范华搭乘公交车,车上没有座位,我们站在靠近后门的窗口处,他握着扶手将我圈起来。
车上不是很透气,我的脸颊慢慢被熏红了。
我感觉范华的身姿有些僵硬,他比我高出一个头,此时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别处,我总觉得他在避开我的视线。
“范华。”
我轻轻唤了他一声,他应声低头,看着我眨了眨眼睛。
范华的眼睛十分澄澈,我有些不忍直视,微微撇开头,我淡淡说道:“今天在我家吃晚饭吧。”
我听到范华急促地吸了一口气,忙补了一句:“如果觉得不方便也没有关系,改天再约。”
“不不不,你既然邀请我了,我一定会留下!”
范华十分开心,他的双眸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十分晶亮。
到站后,我和范华并肩走在马路上。
我忽然感觉到一个微凉的触感碰在我的手上,我没有低头,因为我知道是范华的手。
他不动声色地主动牵上我的手,也许是我的邀请鼓励了他,他并没有询问我的意见。
我知道,一直以来,我们两个都不像真正的情侣,哪有牵手都需要许可的。
我没有挣扎,任由他牵着。
范华的手心同样是温暖的,但是我始终觉得没有林清那般让我安心。
林清那种稳定的热度,也许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吧。
那曾救赎了我的温度。
我和范华慢慢走着,颇有种青春剧场小清新肥皂剧里学生情侣的感觉。
本来十五分钟的路程,我们两个硬是走了三十分钟。
期间,我和范华有说有笑地聊着,范华很会聊天,和她说话,我也不会感到拘谨。
慢悠悠走到离家门口还有十米的位置,我突然觉得身上一股寒意,一抬头,就看到门口出来一个人。
他站在那里,看着我们两个。
范华往前走了两步,发现我不动了,狐疑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出来的人是林清,我看见他冷淡地看了我们一眼,而后就转身进屋,不过给我们留了门。
范华问我:“那个就是一直接送你的小叔叔吧?”
林清在我所认识的人里,是十分出名的。
当然,多金和帅是主要原因,和我没有多大关系。
但是范华是第一个因为我才注意林清的。
我讪讪点头,微蹙眉,看了空荡荡的门口几秒,才迈开步伐。
刚才,林清一定看见我和范华牵手了。
我不知道他那个眼神算什么,但是我无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进到屋里,林清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我领着范华走到他面前,就像是故意要宣布一样,喊了他一声小叔叔。
我清楚地看到林清的面部肌肉僵了一下,而后破天荒对我们笑了一下,我当时还以为是我眼花了。
“不介绍人吗?”
林清的语气依旧平淡,似乎和他的笑脸对不上号。
我硬着头皮回道:“这是我男朋友。”
闻言,林清盯着范华看了良久,点头,但是什么都没说。
看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莫名有些生气。
我又喊了他一声小叔叔,然后说想留范华在家吃饭。
林清没说什么,他合上报纸,仿佛有强迫症一般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边的茶几桌上。
随后,他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你自己安排。”
说完,他就从我身边越过去,林清没有上楼,而是径直走出门外。
空气有一瞬间的尴尬,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有一段时间以后,我才有些生硬地对范华说,“我叔叔很忙的,你不要介意。”
范华表示理解地点头,但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佣人其实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林清没留下只,正好两人份。
吃饭前,范华似乎是觉得自己来得有些唐突,他问了我一句,“你没有提前和你叔叔说吗?”
我摇头,这种事,要是提前说肯定就没有现在的这种效果。
我觉得林清并不是因为真有事才离开的,不禁心下还一种痛快的感觉。
末了,范华有些为难地看了我一眼,讷讷道,“我觉得你小叔叔好像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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