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温邶的那句话,这个夜晚,我过得十分漫长。
等待总是需要无限的耐心,我在脑海里不断猜测他让我去的各种可能性。
小忆清已经失踪一天,叫我如何能睡得着。
在床上辗转反侧,我最终还是爬起来坐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清冷的月光仿佛带着一股冬夜特有的寒气,我抱住自己的胳膊,想了想还是爬了起来。
只是我没想到,我打开,房门的瞬间,江一程也从他的房间走了出来。
我们两个四目相对,有一瞬间我觉得有些尴尬。
但是江一程却是笑了一下,问我要不要到露台喝一杯。
于是大冷天我们两个一人一件氅子,坐在露台,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堆酒。
其实东城的冬天,不下雪的时候也是很冷的。
我们说话的时候,都会呼出白气。
江一程自己喝了大半罐啤酒后,对我说道,“我不会让小家伙受到伤害的,最近的事情有些复杂,我早该做好准备。”
听江一程这么说,我有些发懵。
江一程的意思是他早就料到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吗?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如果小忆清的身份早点曝光,也许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了。
我自己开了一瓶,咕咚咕咚就吹了大半瓶。
江一程抬手拦下我,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这么喝很快会醉的。”
我自嘲地笑了笑,对,我不能醉。
我不能逃避现实。
江一程似乎看出了我有些想自暴自弃的想法,他问我,“你想说出来了是吗?”
蹙眉看着他,江一程的指尖微凉,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总有需要说开的一天。”
闻言,江一程沉默了一会儿,才闷闷说道,“你是觉得我保护不了你们两个吗?”
我没想到江一程会这么想,摇了摇头,我对他说道,“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这是小忆清该有的权利,他应该知道谁是他的父亲。”
江一程再一次沉默,末了,他又开了一瓶酒,说道,“你说的没错。”
“已经决定好了是吗?”
我点头,接过江一程递过来的酒回道,“这次把忆清接回来后,我会找林清摊牌,但是住在哪里,不会因此而有任何改变。”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很认真的,而且也确实考虑过了。
不过我没想到,江一程眼中猛地涌现出一丝晶亮,但是他只是笑了笑,而后默默喝起了酒。
我也没再说话,我和江一程这么多年,默契早就深藏心底。
不需要说话,我们就可以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有时候我会想,这不就是真正的情侣间该有的姿态吗?
不过我知道,也相信江一程也明白。
我们之间更像亲人,而不是恋人。
而明明应该离我最近的林清,我却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始终无法走在一起的原因吧。
无法坦诚的内心,又如何有资格拥有爱呢。
第二天,江一程同样是早早出门。
昨晚到最后我是怎么回的房间,已经完全没有记忆了。
醒来的时候,床头柜上有一碗解酒水,还是热的。
洗漱好后,我看着那碗解酒水,不禁心中一暖,内心深处仿佛突然涌起无数力量,能支撑我继续走下去。
换好衣服,我就往温邶那里赶去。
在路上,我打电话问了六子,并且和他说了我的打算。
我在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如果今天再没有小忆清的消息,我就会选择报警。
六子沉默了一下,而后就说随我的意思。
挂断电话,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轻松了一点。
无非就是两个结果,幸运地不费太多功夫把小忆清找回来,或者付出巨大代价把小忆清接回来。
想通之后,我的思绪变得清晰起来。
总之,一件一件事情来。
最不可以乱的人,就是我。
我到温邶店门前的时候,还没到8点。
门口的两个侍应生正在打扫,看到我后,就对我鞠了一躬。
其中一个把我往里请,说温邶已经在等我了。
我也不扭捏,直接就走了进去。
温邶这门面的槛挺高,跨过的时候总觉得这里面的世界就和外面的隔绝开了。
我走到大厅,透过打开的三重门,看到温邶正在庭院里浇花。
看他这架势,我有种再次被骗的强烈感觉。
这哪里像是要出差的人,简直连一个上班的样子都没有。
虽然说温邶除了小白领外还有其他的身份,但是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尽管我觉得他和林清已经达成默契。
至于是什么默契,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慢慢走到他身后,没好气地说,“大老板,你不是应该很忙吗?”
闻言,温邶直起身,转过头对我灿烂一笑,说道,“你来了我就有得忙咯!”
我被温邶说得一头雾水,敢情他忙不忙取决于我啊?
见我一脸鄙夷,温邶也不恼,他乐呵呵地将花洒放下,而后擦了擦手,邀请我往另一边走。
我问他去哪,他说去车库。
直到稀里糊涂坐上温邶的车,我才记起来问他,“你今天不是要和林总一起出差吗?”
温邶发动车子,微微歪了歪脖子,说道,“理论上是这样。”
说完,他就猛踩油门,车库门才徐徐打开一半,我还以为会撞上,吓得缩到座位下面去。
温邶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不过这可不能扯开我的注意点,我追问道,“什么叫理论,实际上呢?还有,我们要去哪儿啊?”
温邶边开车边平静地说道,“本来是我和林总,现在变成我们两个出差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机场。”
“什么?!”
我一时消化不了温邶的话,他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去出差,林清留下是吗?
那怎么可以!而且小忆清现在还下落不明!
可是此时我已经在贼船上下不去了,我有些着急,下意识就想去抓方向盘。
温邶被我的举动一惊,感觉将车停到一旁。
就在我要开门下车的时候,温邶冷不丁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你就这么信不过林清吗?”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你似乎对我挺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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