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林清直接忽略了前奏问我,仿佛解少爷并不存在一般。
但是他的语调很冰冷,冷得我本能地向解少爷靠了靠。
回答林清的不是我,而是解少爷,他说,“她即将成为我的未婚妻,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
林清深深地看着我,我看不懂他眼里交织在一起的到底是什么。
但我竟然从他的冰冷中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炙热,只是这温度却不像以往那样让人温暖,而是非常地灼人。
我瞪大眼睛直视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眶不禁热起来。
赶紧撇开视线,努力将几欲流出的泪水眨回去。
这时候,解少爷非常小声地对我呢喃一句,他说,“想让林清回到你身边,就照我说的做。”
此时的我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仿佛只要谁和我说能夺回林清,我就连死都甘愿。
这个名叫林清的男人,他现在就站在我面前,但这不是完整的他。
我看到他身上套着无形的枷锁,他的周身被黑色的火焰侵袭着。
他很痛苦,我莫名觉得他很痛苦,可是我只能这么看着他,无能为力。
哪怕只有一点,我也想试图改变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不着痕迹地深呼吸,我有些释然地松了口气,而后看着虚空,对解少爷,不,是对他们两个人说,“我答应。”
说完,我就重重闭上眼睛,忍了很久的眼泪顺势落下,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知道我究竟这样闭着眼睛悄无声息地流了多久的眼泪,直到解少爷提醒我,“他已经走了。”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朦胧。
果真,已经没有林清的身影。
他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到现在我才意识到刚才我所答应的事情是什么。
但是,倘若真的可以把林清逼回来,结个婚算什么。
现在套房里只剩下我和解少爷两个人,我不禁有些尴尬。
不过有些事情,需要问清楚的必须问清楚。
然而就在我擦掉脸上已经半干的泪水打算问解少爷具体打算怎么做时,却被他抢了先机。
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后面,看着外面繁华的夜景,平静地对我说,“想哭就哭吧,我可以等你一会儿。”
本来我还没什么感觉,也就刚才那一阵。
但是解少爷这么一说,我心底忽然就涌上一股难以自制的酸楚,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顷刻又掉了下来。
然而此时我已经哭不出声音,原来人最痛苦的时候是发不出声音的这句话,是真的。
尽管如此,汹涌的泪水却如决堤一般,我走到沙发柜旁,抱着纸巾一边擤鼻涕一边默默地哭。
我不知道这种状态我究竟持续了多久,直到用完了一整个抽纸,我才渐渐平复。
就像胸口被挖了个大洞,林清那个耐人寻味的眼神仿佛还在我眼前。
刚才那一瞬间,我多希望他能霸道地拉我走,不顾一切地宣称我是他的女人。
想到这,我不禁嘲笑自己,他马上会将别的女人拥入怀中,我竟然还存在这种幻想。
转头看向从方才就一动不动的解少爷,我忽然觉得他好像有些后悔了,当着林清的面向我求婚。
整理好自己,缓缓走到他身后,我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稳些。
我问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解少爷沉吟了一会儿,才淡淡说道,“林清刚才送来的,是他和周昶婚礼的请帖。最近,你就在这住下,我们也得回敬一份。”
“你说让我和你结婚,解家这边……”其实解少爷的顾虑应该是比我多的,之前他那个二叔就训斥了解少爷,意图纠正他“不正确”的择偶观。
解少爷却是笑了一下,他侧头看了我一眼,“解家的家主,是我。”
言下之意,即使有人反对,他也不会理会。
抿了抿嘴,我并不是要质疑解少爷的做法,只是对自己没信心。
我问他,“这样真的有效吗?”
解少爷没有直接回答我,他回过头去。
窗外璀璨的灯光映射到他眼里,仿佛那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你应该相信他。”
解少爷这句话让我五味杂陈,似乎现在,比起我,解少爷对林清更了解。
不,也许解少爷从来对林清都是了解的,他们相识的时间比我长得多。
既然现在我和解少爷是合作的关系,我更不想让自己的脑袋因为装了太多关于林清的疑惑而几欲爆炸。
虽然不知道解少爷究竟会不会说,但问出口这个行为就已经花掉我甚多的勇气。
踌躇了一会儿,我突然伸手抓住解少爷的衣袖。
他的身体震了一下,回头看我,一脸疑惑。
吞了一口唾沫,我才缓缓抬起头来与他对视,“林清,到底是什么人,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知道我所不知道的那个他。”
那瞬间,解少爷的瞳孔一下紧缩,全身都收紧了气息般。
他看着我良久,兀地叹了口气,抬手就拍了拍我的脑袋,对我说道,“林清是什么人,最清楚的人应该是你,至于我和他什么关系,很快,你就能知道了。”
然后,解少爷就出门了,他让初五安排我的住宿问题。
走在富丽堂皇的走廊里,我有种已过隔世的怅然感。
途中,初五问我是不是林先生和他家少爷起了冲突,他少见地皱起了眉头。
我问他怎么会这么认为。
初五想了想,说林清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全身都充斥着杀气,那表情让他看了都发憷。
我有些哭笑不得,恐怕和他起冲突的不止是解少爷。
接着初五说了一件让我有些意外的事情,他说解少爷在来东城后,一直让人给林清送请帖。
但是林清就来了一次,这是第二次,不过这次并没有邀请帖。
他当时还觉得奇怪,什么人这么大架子,但是以喜怒无常著称的他家少爷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说来,我所听到见到的,解少爷唯一一次对林清说重话就是在行馆,苍轨病危前他俩在花园相遇的那次。
动了动眼珠子,我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初五,“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们两个人长得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初五有点被我问住,他捏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想一边回我,“你这么说……确实,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还吓了一大跳。不过少爷说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并不值得奇怪。”
“初五,你什么时候开始跟着解少爷的?”
“十岁,那时少爷十三岁。”
“那解少爷十三岁前的事情你应该不知道吧?”
闻言,初五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我,眼里满是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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