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好久没听到你的消息了,回美国了吗?”
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些甜点,我小啜了一口就问慕含烟。
这家酒店的咖啡还是很香的,其实以前我都不怎么喝咖啡,也许人在不同阶段,喜欢的东西都会有所不同吧。
“是啊,我回去了一段时间,现在,是为你而来。”
慕含烟冲我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脸神秘。
我不禁有些懵,“为我而来?”
其实我很想通过慕含烟问一问六子的近况,但是又怕他们两个矛盾还没处理好,我一不小心就伤口上撒盐。
“对!”
慕含烟优雅地喝了一口摩卡,赞叹味道不错,而后才对我抛了个媚眼,“我是专程来参加你的婚礼的。”
“……”
此时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回答慕含烟这句话,不过听这意思,她是收到请帖了?
“……你和解氏,很熟吗?”
“哪儿能啊,我高攀不起,我是替我老板来的,我老板和解氏熟。”
“这样啊……”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我没再问。
事实上,能看见慕含烟,我还是挺高兴的。
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和一个男人起冲突,我还有些担心她会出事。
不过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一点事儿没有。
“我是真没想到啊,当初老板给我看请帖上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想到真的是你。”
慕含烟这么一说,我有些燥热不安起来,只能讪讪笑笑,没有回答。
“小浪啊,你和林清就这么说拜拜了?”
她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好像想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无奈叹气,这个问题我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是听了第几遍了。
我郑重地对她说,“林清也马上要和周氏大小姐完婚了,这种话,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
我一方面是不想造成什么误会,另一方面,也算是对林清的报复吧。
界限划得越清楚,并不能代表我越能放下,这是两败俱伤的做法,我不是那种伟大到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对方的人。
即使最后是分开,也要血淋淋地离开。
但是我同时又不希望我身边的朋友也陪我一起感受这种残酷。
这很矛盾,我也只能在这种时候打肿脸充充胖子了。
慕含烟的表情微妙地僵了一下,她稍稍收起笑容,忽然就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说你们啊,当初我可听六子说了,一路来你们走得并不容易。可是人的感情啊,有时候就是这样,有轰轰烈烈像绚丽烟花的时候,也有不需要理由转身离开决绝的时候。”
说着,慕含烟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这轻柔的动作很明显是在安慰我。
“我也是过来人,如果在一起只有痛苦的话,还是早点分开的好。”
听慕含烟这么说,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难道她已经和六子彻底两清了吗,要不为什么会发出这么深刻的感慨。
“谢谢你。”
此时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谢。
不知道为什么,慕含烟这些话就像有生命一样在我脑海里不断盘旋。
我想,是因为我对她这种言论有共鸣。
细想从认识林清开始的这十几年,也有短暂欢愉的时候,但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苦苦挣扎,或者说我们两个都是在苦苦挣扎。
有时候我真想问,为什么爱一个人,要如此痛苦。
那种疼痛到几乎窒息的地步,不断消磨着我想坚持下去的决心和勇气。
如果我放弃了,一定不是因为我爱得不够深,而是命运太残酷。
这些话,这些想法,我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
但如今,我已经有些释怀。
从确定林清不是林家人的那一刻起,我的执着似乎就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我不知道这种心态的变化究竟是好还是坏。
起码我已经不会那么痛了。
尽管我的情绪仍旧会受到那个人的影响,但已经不是视如生命的地步。
接回小忆清后,我才发觉,我还有许多事情未做。
我现在需要做的,是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珍惜自己。
因为我要做好,不再有人会珍惜自己的心理准备。
和慕含烟又聊了些别的,她说她晚上就住在这个酒店里,还说她很乐意做我的伴娘,只要我不嫌弃。
说到伴娘,我就无比思念起杜梨来。
她一个孕妇,到底去了哪里,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人生中的重要时刻,尽管是假的,也不能缺席像她这么重要的朋友。
还有霍心,他的安全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只是对于他明明就在东城,却不露面的举动有些想不明白。
他正在进行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似乎所有人都在背后鼓捣着什么,只有我一个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就是为了打破这样的僵局,我才选择和解少爷合作。
可没想到,只是把自己推入另外一个泥沼罢了。
“小家伙怎么样?”
慕含烟冷不丁出声,说着还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来一个盒子,上面还扎着蓝色的彩带蝴蝶结。
她温柔地笑了笑,就说这是给小忆清的礼物。
“这么周到啊,你有点惊吓到我了,十分感谢。”
“这么客气干嘛!对了,明天有什么打算吗?单身夜就没有想做点什么?”
我有些佩服慕含烟的神经和天马行空的思维,失笑地对她摆了摆手,“没有想做什么,我呀,就想安安静静地休息一天。”
“这么简单?”
点头,“嗯,就这么简单。”
“……”慕含烟沉吟片刻,耸了耸肩,“尊重你的想法,后天肯定会很累,保持体力最重要。”
和慕含烟闲聊了会儿,我们两个就相伴回房。
我的房间在六层,她在十二层。
在电梯外和她挥手告别后,我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才想起在大堂看到的那些老家伙们的脸色,看来他们不仅没说服解少爷,反而被呛得有点惨,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样子。
不禁笑出声来,这一笑,心情也转好了一点。
伸了个懒腰,我就回房准备早早睡个美容觉。
在睡前,我把藏在枕头底下的紫色锦囊袋拿出来,对着莹黄的光线,拿出里面光洁的玉镯子端详起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很漂亮的玉器,比我平生看到的任何一件都美。
而且这种美,仿佛闪耀着岁月的辉光,是一种沉淀的内敛之美。
我忍不住对着镯子问道,“都说危险常伴美丽左右,你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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