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走后,我一个人在走廊站了一会儿。
为什么他也说让林清走,可是,他要去哪儿,而且我并不认为林清醒来后会离开。
总感觉六子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出来。
但问了个清楚明白,又能怎么样呢?
我不能每次都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我知道他们是好意,应该是好意吧。
有些事情,必须由我自己来决定。
一旦决定,就要做好接受任何后果的心理准备。
我想,我应当知道自己内心最想要的是什么。
回到病房,林清依样沉睡着。
但是护士的神情比昨天轻松许多,我不禁微微松口气。
好歹是脱离危险了。
看着林清的面容,我就想起早上解少爷说的话。
可是,我为什么非得让你走呢?
之前是你推开我,现在换成我推开你吗?
不,我不会这么做的。
第二天快结束的时候,林清的生命体征已经趋于平稳,医生也啧啧称奇,说没想到恢复得这么快。
然而我心底还是很不安,因为林清对外界没有反应。
说白了就是和植物人差不多,活着,但是却没有活人的样子。
我一直拉着他的手,就是希望能第一时间感知到他的动作。
第三天,林清仍旧没有醒。
护士撤走了一个,记录身体数据的次数也在减少。
林清的情况应该已经算是霍心口中的稳定了吧?
霍心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所以我只能等他来找我。
就像有心灵感应一般,我才刚有这种念头,这天下午,霍心就来了。
他还是一副全副武装医生的样子,霍心似乎和念之的主治医生挺熟,这次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来。
他们并没有叫我回避,两个人站在林清病床前小声地交流着,而后他们两人又走到外面谈了蛮长一段时间。
这动作让我有些纳闷,同时也很好奇,他们两个多半是在嘀咕林清的病情,不过说了这么久,内容肯定丰富。
不知道他们说了多久,霍心才重新开门进来。
他看了一眼林清,就冲我招招手。
心领神会起身,我轻轻抚了抚林清的手才整了整衣襟,走出去。
霍心已经等在外面,他挺拔的身姿,即使戴着口罩看起来也十分显眼。
我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站着,问道,“到时间了吗?”
霍心轻轻嗯了一声。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里衣口袋,那镯子我一直都有带在身上。
虽然酒店的安保措施很好,但是我经常都不在那个房间里,还是贴身带着保险。
艰涩地咽了下口水,我问霍心,“那……现在就走吗?”
尽管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我还是觉得有些突然。
原本我以为霍心会等到林清醒转再来找我,不过想想也觉得现在才是时候。
林清如果醒了,肯定不会让我去。
霍心突然笑了,他问我,“你还要等谁吗?”
“倒不是说等谁……”
轻轻叹了一口气,霍心抬手就摸了摸我的头,他对我说,“走吧,顺利的话,不需要太久。”
我知道我必须更坚定一点,握了握拳,我就准买迈开第一步。
却不曾想,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喊住了我。
我和霍心都同时一愣,回头,我就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
这个人说陌生陌生,但是也不是没见过。
“林小姐,别来无恙。”
见到这个人,说实话,我心里有些打鼓。
毕竟这人的身份很容易和别人挂钩。
我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打招呼道,“解小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解小姐走过来,笑眯眯地看了看,又看了看霍心。
我忽然有种面皮紧绷的感觉,不过再一想,即使被解小姐看到霍心,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霍心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低声对我说了一句一会儿再来找我,而后就径直朝医生值班室走去。
抿了抿嘴,这不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虽然不知道解小姐怎么会来,不过还是得接待的。
“林先生没大碍吧?”
解小姐确实就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标准样子,看起来很温良,但我却觉得她心里藏着的小九九在我面前似乎无法完全隐藏起来。
她看着我的眼神,无辜又天真,但我却阵阵发憷。
这位大小姐的动机估计不太纯。
我笑了一下,对她说,“林清的情况稳定下来了,谢谢你的关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语调太客气,解小姐愣了一下,而后才漾开笑容。
她笑吟吟对我说,“林小姐,这两天一定累坏了吧?我准备了一个筵席,你可一定要给我面子,也算是我为解家在这段时间给来带来的麻烦赔罪。”
解小姐这么说,我一下愣住。
脑海里瞬间跳出鸿门宴三个字。
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没有立马回答。
解小姐似乎早就猜到我的反应,她突然转身,走了两步,而后背着光对我说道,“其实我只是做一个说客,你差点就过门了,也算我半个嫂子,这次是我爸爸要宴请你。”
说到这,解小姐回头冲我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我爸爸啊一直都想和你这个侄媳妇儿好好聊聊,毕竟我哥也是个问题人物,林小姐应该不会拒绝吧?”
说到这个份儿上,我敢打包票,楼下肯定有一队人在等着“请”我走。
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我知道霍心肯定在注意着我这边的动静。
咬咬牙,我微微拔高语调说道,“既然是这样,盛情难却,既然是解二爷相请,我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说完,我就和解小姐一起走了。
其实我应该先知会一下解少爷,但此时我并没有这个机会。
我只希望听见这句话的霍心能有所行动,他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带走。
解二爷找我,一听就知道不怀好意。
我不知道他是为了解少爷的事情还是为了林清的事情,或许也可以是为了那个镯子。
霍心说那只镯子对解家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我是仪式当天才戴出来的,难保他不会找上门儿来。
不过我觉得,恐怕这位解二爷是冲着林清来的。
无论如何,这鸿门宴我势必是得去会一会了。
解小姐走在我前面半个身位,一路上都在和我聊天。
事实上,差不多是她一直在说话,我偶尔应一两句。
看到解小姐,我就会想起陈晋,那个开枪打中林清的人。
即使当时在他眼里林清是解少爷,也难平我胸中怒火。
也许,我可以和解二爷谈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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