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天赐起的很早,回来的也很晚,我看着他紧锁在一起的眉,很想问些什么,可想了想就算我问了,他也未必会告诉我,就算告诉我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是晚饭后,我拉着他坐在琴凳上,他目光温柔的看着我,“之前你不是说我不适合弹琴吗?”
我抿唇,“你安静听着就好。”
我的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舒缓的乐声缓缓响起。
当最后一个音符停止后,我笑望着他,“有没有觉得稍稍放松了些?”
他眉头微展,握着我的一双纤长的手,“希望将来孩子可以跟你一样。”
我抿了抿唇,真的很希望他这次可以让骐达科技起死回生,那样我或许就可以守在孩子的身边,见证孩子的成长。
其实此刻,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更眷恋孩子,还是更贪恋跟他在一起的这种感觉。
纵然一开始他欺我,辱我是真,可现在他疼我,爱我也是真。
如他所说,爱与恨真的只是一步之遥。
我甚至从不知道自己的心竟然可以宽容到如此程度,可以轻易忘却曾经我跟他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不愉快。
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何处时,我只觉得身子突然悬空,我倏然收回神思,红着脸勾住他的脖子,“我可以自己走。”
其实这样说并不是羞窘,只是不想让他受累。
一夜安然无梦,第二天,我早早醒来,看着他即便睡着也紧锁在一起的眉,有些心疼的抬手想要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柔柔的望着我。
我脸上一红,不自在的将目光移向别处。
惠嫂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敲门后,将饭菜端了进来。
凌天赐今天很过分,他拿起一个小笼包塞到我的嘴里,我嗔怪的瞪着他的时候,他则欺身靠近,贴着我的唇咬下另一半小笼包。
我只觉得周围温度嗖嗖飙高,脸烫得好像可以烫熟一只鸡蛋。
他坏坏的冲我挑了下眉,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下唇,“好香。”
看着他那可以魅惑人心的表情,我恨不能地上可以裂开一道缝,足够自己钻进去。
“嘶--”我懊恼无比,狠狠嚼着小笼包的时候,却不小心咬到了脸腮。
他一脸担忧,“怎么了?”
我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咬到了脸。”
话说出口的时候,我愣了愣,刚刚那句话是我说的没有错,可是语气竟然如此娇嗔,满满的都是撒娇的感觉!
他捧着我的脸,“张嘴我看看。”
我摇头,“没事。”
他粗喘了口气,“快点儿。”
我依旧拒绝,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没命的响起,我跟凌天赐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
这一大早的,找凌天赐也就算了,谁会打给我呢?
他的脸色登时便黑了,我神情愕然的看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很怕会是疗养院打来的电话。
我快速起来,然而他却先我一步,拿起了手机,我紧张的几乎都忘记了呼吸。
他皱眉,目光冰冷的看了我一眼。
“我最近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我瑟缩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在意这通电话。
他没吭声,直接接通。
虽然我听的不甚清楚,可是却可以肯定并不是疗养院打来的电话,也不是宋时雨。
“不认识。”他绷着嘴角,挂断了电话。
我一脸担忧的问:“是谁?”
他薄唇紧抿成线,“没谁,一个销售保险的电话。”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会儿,明显不信,可想着就算我问,他也必然不会告诉我,索性我也没有再问。
只是,这顿饭的气氛则变得有些诡异。
凌天赐离开时,依旧是在我的额头和唇上亲了下,然后抬手摸了摸我的小腹,“想我了,记得打电话,另外有什么告诉惠嫂。”
送走了凌天赐后,我回到房间,虽然猜测着他很可能会将号码删掉,可我还是拿起了手机。
翻找了一下通话记录,确实删掉了,并且是全部。
我不禁在琢磨着究竟是谁会一大早打来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是想到了凤姐。
这时候,手机又开始没命的响起来,我看了眼,是个陌生的号码,我不禁攥紧了手机,深吸了口气,接通。
当那道一本正经且威严的声音传入耳中的时候,我惊怔的瞪大了眼睛。
我的心莫名的紧张起来,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警察同志,有、有什么事吗?”
对方称凤姐现在在警察局,因为幸福e站的房主是我,所以联系到了我。
我第一个想法便是凤姐很可能被谁给举报了,虽然那天当我知道凤姐又重操旧业的时候我狠心说不会管她,可是当我听说凤姐被抓了,我还是做不到无视。
匆匆下楼,然后对刀疤留在这里的两个小弟说我要用车,他们彼此相视一眼,倒也没有问我想去哪儿。
车子停在警察局外面,我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或许是因为当年在里边遭受了太多,所以现在才会觉得有些莫名的畏惧。
尽管上次因为唐潇潇找了一群小混子来闹事,我曾经来这里录过口供,可或许因为身边有宋时雨陪着,我并不怕,而这一次,是我自己,竟是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水。
我用力闭了下眼睛,深呼吸,那两个小弟面面相觑,“燕姐,您这是……”
我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警察局。
当我看到凤姐鼻青脸肿,头发凌乱的缩在一角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冲上去看看她究竟伤到了哪里。
警察跟我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凤姐正在卖的时候,花店的门突然被砸碎,来人正是凤姐的那个客人的老婆。
那人的老婆带着一帮人,不但砸人,还砸了花店。
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那人的老婆竟然直接举报凤姐从事不正当行业。
偏偏,那个客人还是一个怕老婆的,凤姐虽然一口咬定他们认识,是在交往,那人也没说他有家庭,可是被他老婆一瞪眼,一呵斥,竟是说凤姐就是在卖,且明码标价。
这一下,原本市里就下达了要严查黄赌毒的禁令,警察岂能轻易饶了凤姐?
第一通电话,是凤姐说的号码,但是被凌天赐直接以不认识拒绝了。
警察也找不到其他人,便只好通过查找房主再次联系到了我。
我看着凤姐,竟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想法,就在这时候,凤姐抬起头,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又再次垂首。
我又气又怒,问了这事要怎么处理之后,警察单独给了我五分钟的时间。
我缓步走到凤姐面前,“凤姐,为什么要如此作践自己?”
凤姐也不说话,只是深深的抱着头,我看不到她究竟是什么表情,可我可以感受到她在颤抖,在抽噎。
我的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上,声音温柔的唤了声,“凤姐。”
凤姐的声音闷闷的,“燕燕,我自作自受,你不用管我。”
我心里一酸,用力抱住她,“凤姐,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难道真的觉得我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吗?”
凤姐抬头,我看着她红红的眼圈,一脸的伤,声音哽咽,“凤姐,答应我,不要再做这行了。”
凤姐没吭声,我一时也猜不透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被大力打开,我只觉得一股凌寒的气息将我瞬间包围,我止不住打了个哆嗦,扭头看去,正对上凌天赐一双阴沉沉的眼眸。
我有些结巴的说道:“天、天赐。”
他眯着眼睛,大步向我走来,“洛燕,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我知道他不希望我乱跑,因为我真的得罪了太多人,且,我忧思太重的话,对孩子也没有什么好处。
可,因为那个人是凤姐,所以我纵然知道他会不高兴,我也还是不得不匆匆来到这里。
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骇人的气息,凤姐担心他会伤害到我,试图站起来,像以前那样护着我。
可是,她的手戴着手铐,身上还有伤,双腿又因为蹲久了,站起来时,动作蹒跚,险些摔倒。
凌天赐眼神冰冷的看着凤姐,声音同样冰冷。
“王玥凤,我可以看在洛燕的面子上帮你一次,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给洛燕添麻烦,就算是你死了,也不要让人通知她,听到了没有?”
我脸色一白,扯了下他的衣袖,试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凌天赐却根本就不理会我。
我清楚的看到了凤姐的目光越来越暗淡,心就像是被什么用力撕扯着。
凌天赐看向我,绷着嘴角说道:“你就给我添麻烦吧。”
我没吭声,他能够帮凤姐的话,凤姐应该很快就能放出来。
很快,警察便通知了对方过来,凌天赐脸色阴沉的看着他们,薄唇轻启,“想要多少钱?”
我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凌天赐的解决方法竟然是用钱。
女人轻撩了下头发,“这事可不是用多少钱就能摆平的事情,我老公多老实的一个人,竟然被那个骚狐狸给勾引的每天每天不着家。”
我将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嗤一声,就她这种像母夜叉一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回家?
女人瞥见我的目光,有些不悦的皱眉,“你跟王玥凤那个臭****是同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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