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微皱了下眉,可很快一张脸便又恢复平静,“天赐,既然你如此称呼我,好。”
凌天赐丝毫没有收敛的挑了下眉,“其实也不用你同意与否,我认定了洛燕,任何人都无法干涉。”
我紧张的攥紧了手,凌天赐这明显就是不智,激怒凌峰其实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处。
凌峰笑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别后悔。”
凌天赐眼睛眯了一下,“凌董,你就不能换换新招数?”
我听的一头雾水,新招数是什么意思?
凌峰冷笑一声,“就算我现在将户口本给你,你又能跟她领到结婚证吗?”
我愣了一下,隐隐明白了凌峰之前的招数就是不给凌天赐户口本。
凌天赐撑着桌子,目光如炬的盯视着凌峰,“老东西,你若是敢动洛燕一分一毫,我不会原谅你!”
凌峰起身,目光淡淡的在凌天赐身上掠过,“天赐,你很有骨气,可是你缺少一份审时度势的冷静,人有的时候太急躁,只能坑了自己。”
凌天赐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他眯着眼睛看着凌峰,然后牵了我的手,“老东西,冷静的后果就是我要处处听从你的安排,如同一个傀儡般,那并不是我向往的。”
凌峰嘴角勾起一抹冷酷且不屑的淡笑,“天赐,人要有自知之明,凡事给自己留条后路。”
凌天赐脚步一顿,回头恶狠狠的看了凌峰一眼,拉着我走出凌宅。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不仅仅因为凌峰对我的不屑态度,是以很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别气了。”
他看我一眼,“每次来这里都特么的憋着一肚子气。”
我冲他弯了弯唇,“气大伤身。”
他笑望了我一眼,“对,犯不着跟老东西生气,回家去。”
下车的时候,我突然痛苦的皱起了眉。
他脸色登时一变,“腿抽筋了?”
我点头。
他立即下车,然后蹲在地上帮我揉着小腿,“让你平日里多吃点儿钙质丰富的,你偏不吃,这下好了。”
我看着他,听着他的数落,眼眶突然一酸。
一滴晶莹的泪珠折射着月光的清冷光辉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动作一顿,疑惑的抬头看着我,“疼哭了?”
我摇头。
“那是怎么了?”
我咬唇,良久后才说道:“我觉得能陪在你身边真的很好。”
他握着我小腿的手突然加了几分力,我吃疼,倒抽了口凉气。
他抱歉的松开,神色一点点变得严肃起来,“既然如此,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特么的不许离开我,听到了吗?”
我含泪重重点头。
我是被他抱着回到的别墅,一路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我有一种微醺的感觉,虽然我根本就没有喝酒。
他将我放到床上,“等我一会儿,去给你放水。”
我笑着点头,却依依不舍的扯住了他的衣角。
他含笑望着我,目光温柔的宛若一池水,“怎么了?”
我只觉得脸颊烧烫的厉害,声若蚊蚋的说道:“天赐,我爱你。”
他表情怔忡,“嗯?”
我松开手,赶忙将脸转向另一边,“没听到就算了。”
他抬手扳过我的肩,“你说的太小声了。”
我嗔他一眼,“都说了没听到就算了。”
他刮了下我的鼻子,“爱要大声说出口,就像我这样……洛燕,我爱你!”
他很大声的说着,一声比一声高。
我赶忙捂住他的嘴巴,有些羞窘的嚷道:“你那么大声,让惠嫂听到了丢不丢人?”
他皱眉,随即大笑出声,“我爱的是我自己的女人,谁特么的敢笑我?”
这一晚,原本坚持我怀孕时要禁欲的人终于没有忍住,而我,也丢掉了羞涩,只为他一人绽放。
只不过他很照顾我的感受,动作也很轻柔。
当所有褪去,我偎在他的怀中时,他轻声呢喃着,“洛燕,你就是一个小偷。”
我愣了一下,很是不悦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你偷了我的心。”
我讷讷的看着他,许久后我才说道:“你不也是吗?”
他挑了下眉,“可我也给你送了个礼物啊。”
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的手抚在我的肚子上,“这里难道不是吗?”
我死死瞪了他一眼,“凌天赐,你知不知道怀孕多辛苦?”
他没有回答,只是更紧的将我拥在怀中。
半个月后,凌天赐带着我去产检,今天人比较多,他便找了个安静的有阳光的地方陪我坐着,电视里正在播新闻。
对这些我们都不太感兴趣,我靠在他的肩头,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他则轻轻揽着我的肩,时不时使坏的在我耳畔呵一口热气,或者啄一下我的脸颊。
对于他的这些小动作,虽然我已经习以为常,可还是止不住脸红心跳,最后我懊恼的瞪他一眼,“你再使坏试试?”
就在这时候,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电视上,脸色变得异常阴沉。
我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怎么了?”
这是一条轮船试航意外触礁沉海的新闻,据说接到救援信号后,救援人员便以最快速度驶向出事海域,有不少人已经获救,那他为何会露出这种表情,难道说他有朋友?
他绷着嘴角,“刚刚电视上的失踪者名单有米可。”
我愣了一下,心里涌上一股酸涩,“或许是重名吧。”
他沉着一张脸,摇头,“这次试航原本邀请的是老东西,不过老东西最近身体不太好,便让米可代他去了。”
我的手用力一攥,他还是紧张着米可的,否则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极力压住心里翻涌的涩意,我说道:“你先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如果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一个人可以的。”
他眉头一拢,凝着我的目光快速闪过一抹暗色,“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能会让你一个人做产检吗?”
我抿了下唇,未语。
产检之后,刀疤等在医院门外,凌天赐告诉我刀疤会送我回别墅,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虽然我知道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凌天赐都应该去打听一下这件事的情况,可不知道为何,我就是觉得心里异常不舒服。
人都说爱情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
只要想起他当时的那个表情,心里就异常的酸。
路上,我一直望着窗外,刀疤不时跟我说几句话,可是我都恹恹的嗯一声,或者哦一声,刀疤索性也闭上了嘴巴。
回到别墅后,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惠嫂给我端来水果,我一口未动。
直到晚上七点,凌天赐才回来,可是他没有如以前那样先上楼看我。
我不知道他一个人待在楼下究竟在干些什么,想些什么,我只是静静的坐等着他。
惠嫂上来喊我吃饭,我摇头拒绝。
她叹了口气,“少爷不吃,你也不吃,你们两人难道吵架了?”
我颦眉,凌天赐竟然也不吃饭,难道说还没有米可的下落?
想想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十个小时,那样的深海,米可说不定……
想到那种可能,我呼吸一凝。
“惠嫂,将饭菜摆上去吧。”言罢,我去了楼下。
浓重的烟草味道扑鼻而来,我抬手挥了挥。
凌天赐闻声看向我,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可我还是看到了他眸中还未曾完全散去的落寞。
我不清楚他的落寞究竟是不是因为米可,当年米可将他伤的如此之重,而他又口口声声说他爱我,他应该是不在意,并且已经放下了米可的。
可当年他爱的如此深,那段情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吗?
我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额角也胀痛的厉害。
我深吸了口气,甩了下头,试图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甩出脑海,可根本就是徒劳。
凌天赐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他扶着我,一如从前。可我还是觉得我们之间似乎不如之前那般亲密无间,依稀有了一点点的距离感。
是因为彼此的心里都藏着事吗?
“你现在行动不便,最好还是在房间里吃。”他温声说道。
我笑笑,“反正都已经下来了。”
吃饭时,我没有开口问米可的事情,他亦也没有跟我说。
一碗米饭,我如同数米粒一般,吃得很慢,而他,当我抬眸看向他的时候,我心里的那种涩意又被放大了数倍。
他眉头紧锁,只是那样拿着筷子,并不曾开口吃饭。
我只觉得喉间如同哽着什么东西,我低头,有泪水落在米饭里,一碗香喷喷的米饭,便多了一股苦涩的味道。
“我吃饱了。”我放下筷子,很想快速逃离这里,逃离开他暗淡的眼神。
凌天赐久久没有应声,我有些委屈的看着他,然后一个人扶着腰上了楼。
一个人洗完了澡,一个人躺下,他却迟迟没有上来。
我凄然一笑,关了床头灯。
黑暗里,我眼角一片湿润,最后是如何睡着的,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时,身边多了一个人,我没有回头。
凌天赐环上我的腰,“对不起。”
我没有吭声,可是心里的酸涩又再度冒了出来。
我咬着唇,极力止住那些啜泣声,可肩膀却耸动的更加厉害。
他倾身看着我,“洛燕,对不起,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泪眼蒙蒙的看着他,很用力的咬在他的胳膊上。
他“嘶”了一声,却没有抽开被我咬着的胳膊。
我皱眉看着他,哽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不躲开?”
他看了一眼深深的牙印,“你不难受就好了。”
闻言,我的泪水更是如同雨下,他有些慌,“怎么越发哭的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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