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敏锐的双眼打探到,这朱茵琳对朱茵蓉虽然是阿谀奉承,却仍是显得心有不甘,看起来还有些恨意。
这两个人并非表面上那么和谐嘛!
“既然如此,那么茵洛就不请两位姐姐进屋了,但是……不知两位姐姐找茵洛来,到底有何事?”
朱茵蓉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脸上有着得意的神彩:“没什么,后天我就要出阁了,嫁的是东盈王,日后我就是王妃了,我们姐妹以后可能再也不能见面了,所以我过来看看妹妹你!”
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其实是来炫耀。
王妃?
朱茵洛心底里冷笑。
“那就恭喜二姐了,也恭喜大姐后天新婚之礼,大姐嫁的虽然只是城中富商,但是……也好,也很好!”朱茵洛甜甜的笑答着。
朱茵洛的一句话刺中了朱茵琳的心,朱茵琳仅淡扯嘴角,模糊的回应着:“嗯嗯。”
“好了,我们回去吧,我们要好好的睡一觉,这样明天的气色才会好!”朱茵琳骄傲的扬起下巴,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朱茵蓉。
朱茵洛冷笑。
炫耀吧,我就让你炫耀个够,我看你还能炫耀到何时!
她的眼前突然现出一幅画面,却突然让她皱起了眉头。
鲜红的衣裳上面染满了鲜血,她却怎么也看不清那衣裳的主人,那是谁的血?
过了一天一夜,朱茵洛也没有看到红衣上面的鲜血,难道是她“看”错了吗?难道她的第六感也会出错了?
这不禁让她有些半信半疑,是不是她的第六感又要消失了?
早晨刚起来,便听到外面锣鼓宣天,热热闹闹的声音传到后院,让朱茵洛听着耳边嗡嗡作响。
朱茵琳和朱茵蓉两个都要出嫁了,她朱茵洛的姻缘到底在哪里呢?
她的脑海中不禁想楚靖懿那张半妖半绝色的脸孔来,令她的眉头蹙得更深,她怎么会突然想起他来的呢?
这些日子,他总是喜欢戏弄她,把她戏弄得体无完肤,特别是她手腕上的伤,到晚到傍晚时分才终于消退,现在她的左手腕上还泛着一丝丝的疼,都是拜他所赐。
也不知道他说要娶她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应该是假的,他不会娶一个祸患回去吧?他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恐怕也只是戏弄她而已,她又何必当真?
再说了,谁会心甘情愿的去找一个十岁的小女娃来当妻子?除非是那人疯了。
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站在清晨的西阳下,暖暖的阳光照在她小小的身上,有着暖暖的味道,她忍不住眯眼深嗅着清晨清新的气息。
她一身白衣,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美丽出尘的她身上四周似乎镀了一层金色,如神如仙。
馨儿和小芳两个端来了洗漱用品过来,冲朱茵洛唤了一声“郡主早”,然后进去服侍宋惠香起身。
朱茵洛瞅着她们两个进门,锐利的目光,突然瞄到门外有一道人影若隐若现,只看那身上的棕色长衫的一角,她就已经能猜得出对方的身份。
她笑着唤道:“是大哥吗?”
大门外人影闪动,一道挺拔的身形走了出来,表情有几分尴尬。
果然是朱怀仁。
“大哥大清早的过来,是有什么事吗?难道……是想找四娘?”朱茵洛戏谑一笑,不远处,水烟母子俩也已经起身,正在梳洗。
这一戏弄,让朱怀仁有些慌乱了起来。
“没有,没有的事!”他赶紧别开了眼:“我……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今天前头事忙,可能无暇顾忌到你们,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的!”
朱茵洛玩心大起,忍不住又戏弄的眨了眨眼:“大哥,你是想问问四娘有什么需要的吧?”
“你这丫头!”朱怀仁无耐的看着她,偏又拿她无法,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不是这样,我是打算……明天就要出远门了。”
“出远门?”朱茵洛错愕的问:“大哥要去哪里?”
“是北冥与咸中边关,现在紧缺良将,爹已经举荐我去那里先做副将,待时机成熟,再转做将军,男人嘛,总是要建功立业的,只是……这一走,恐怕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建功立业!
朱怀仁的形象在朱茵洛的心中一下子提升了。
在她的心目中,那些威武的将军,飒爽英姿的迎风骑在马上,挥动手中的军旗,身后大批的队伍随着号令一齐上阵杀敌,那种场面,看着就感觉震奋人心。
“大哥,我支持你!”朱茵洛崇拜的看着他:“可是大哥,你去这么多年,我岂不是见不到你了?还有啊,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朱怀仁的眼中泛着一丝柔色,微笑着答:“你这丫头就是嘴甜,我这一去,没有三五年回不来,也许……要七八年,不过,大哥答应你,在你及笄之前,大哥一定会回来。”
“真的?”朱茵洛眼中一亮?
朱怀仁点了点头。“当然。”
“拉勾,大哥不许赖帐!”朱茵洛伸出小手就伸到他的面前。
朱怀仁翻了一个白眼,小孩子都喜欢这些玩意,不过他还是与她握手,拇指盖印。
但是,朱怀仁失言了,在她及笄之时,他并未能赶回来。
“要跟四娘告别吗?”朱茵洛柔声问,眼睛瞄了瞄屋内忙碌的人影。
朱怀仁摇了摇头,拿手指敲了敲朱茵洛的额头:“你这丫头,不要再取笑大哥了,大哥知道,以前只是自己太过冲动,错把迷恋当爱恋,我跟她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也想通了,男人嘛,不应该只禁锢于儿女私情上,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可以领兵沙场,抛头颅,洒热血。”
“好!我支持你大哥,我永远都支持你。”
“记得,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身边的人!”他的目光有些不舍的望向另一边的屋内。
朱茵洛蹙眉。
他不是说他已经想通了吗?情这一关,果然还是难过。
“知道了!”
朱怀仁苦涩一笑,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听雨楼。
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
但是,朱茵洛知道,待他在外面征战了多年后,就会真正理解生的意义,也将会更加成熟了吧?
她倒有些期待朱怀仁归来后的模样。
外面唢呐声阵阵,她有些期待今天婚礼上,朱茵蓉收到圣旨时的表现了。
突然一个小厮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跑到一身警戒的朱茵洛身边,把一张字条塞给了她,然后就急急的跑开了。
什么字条?
她打开字条,字条上只有两个字:“调料”。
朱茵洛的手一颤,字条差点落在地上,她又赶紧把字条收回,放进衣袖中,以免被他人看到,脸上一片凝重。
这是皇帝给她的指令,若是说那只黑色的牙齿,只是调料,皇帝楚飞腾又怎会大费周章的派人来提醒她?
他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不管他当别人到底是不是傻子,她现在必须要想出对策来了。
杀或不杀,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下午时分,将军府中贺客盈门,礼品堆得库房到处都是,太多了有的都堆到了地上。
那些宾客,个个说着违心的祝福,听着便会耳朵长茧。
朱茵洛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便不想到人群中去了,那些祝愿福禄安康、儿孙满堂的话还不绝于耳。
看着这么多人,突然她就想到前天她“看”到的画面。
红色,染着血的红色衣裳。
她的脑中轰然一响。
那个人,不会是今天的新郎或新娘吧?或者……只是其他的人?
又想到皇帝的命令,她心烦意乱,直想逃开这种场合,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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