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夜探

吴良辅轻声一笑说道：“老佛爷，才华有很多种的，你要问治国看气魄伍次友当仁不让，你要说真的立于朝野，伍次友不合适。因为他汉化太严重，崇尚孟子，这根孔子学出来的那就适合为官立品。跟孟子学出来的就不适合。”

“你倒说说为何？”孝庄会心一笑。

“孟子不是教为臣的，是教为君的，这民为贵，社稷为重，君为轻，是给皇帝说的，臣有臣纲，孟子没臣纲，孔子有，所以孟子学好了教天子，孔子学好了利万民，奴才看陈廷敬依旧压着，不放，不杀，不用，留给三阿哥。伍次友不看，不管，不问，交给索尼，索大人不会怎么他的，既不会教着给朝廷添堵，也不会杀了不管不顾，这索尼对付举子那是一流的，那洪承畴大清国看得上谁？私下对索尼就高看，多尔衮王爷固然才华冠绝古今，可是说起对付人大清朝谁能出索尼其右，就没有。”吴良辅轻声回到。

着索尼论打仗不如鳌拜，论才智未必如班布尔善，论心机不如苏克萨哈，论圆滑不及遏必隆，论言论差费扬古远了，论知识不如范承谟，可是也就奇怪。索尼就能管得住这些人，而且就算这些人看索尼就不顺眼，也得说索大人德厚，下臣铭感五内。

关键还谁说这位会做人，会管人，小事松散，大事谨慎，看着温吞如玉，出手风雷变色。

所以即没人有理由弹劾索尼，也没有人有胆子弹劾索尼，所以他的儿子索额图就比较郁闷，被放进内监卫以后，就一直在慈宁宫，养心殿，乾清宫当差。受尽了嫌气。

然而索尼能忍，不管是索额图被拉去游街，被罚，打板子，等等，索尼看不见，索额图回去不说，一群人等着看戏，也看不到。

“好主意，你把索额图调过来，和魏东亭一起伺候三阿哥，让他带三阿哥去跟伍次友读书，宫里范承谟，宫外伍次友，就别让伍次友知道玄烨的身份，让玄烨听听百姓嘴里的大清国，要是就养在宫里，哀家琢磨会出事。”孝庄沉吟了一下，玄烨这聪明有余，经历不足，福临当年就一直呆在宫里，什么也没见过。

导致对外闭塞，不通人情世故，虽然资质不错，可是还是被外臣嗦摆。

早一点让三阿哥出去，看一看，为臣的在外面嚣张跋扈的样子，欺上瞒下的本事，这就差不多能驾驭朝里的那群牛鬼蛇神。

“老佛爷这太危险了点，天天出宫不妥吧？”吴良辅苦笑，他可不想在此后一个太精明的主子，主子越精明，奴才越不好做。

“就这么定了，吴良辅，不用你跟着去，就让苏拉麻姑伺候着，这孩子精明乖顺，是个眼力劲齐全的。就是这魏东亭有点没谱，你把曹化成的儿子曹寅派去，这孩子文静，手底下的功夫利索，眼力劲也齐全。”孝庄左思右想，还是曹寅妥贴一些，虽然只有十四岁，但心眼多，武功也好。

“这倒是个好主意。”吴良辅冷笑，终于逮到机会让清廷栽跟头了，可以给崇祯爷报仇了，回头通知陈大人，让他刺杀小皇帝。

吴良辅其实也不是特别憎恨清廷，也不喜欢崇祯，但是他野心很大，心中的怨气也很大，他本来在明朝不是太监，是史官，可是皇太极把他阉割了，做了宫里的太监书吏。

他自然心中怨恨，当年害孝庄，可心机不如孝庄厉害，又帮着孝庄做事，唆使孝庄出去那个宠妃，没成功，又唆使孝庄杀静妃，后来又勾结董鄂妃，但是说到底吴良辅害怕孝庄。

“吴良辅，你去给哀家把那个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拿过来，往这紫气东来里添一点木炭，都过春节了，北京城怎么这么冷，按理说桃花都快开了，可梅花还没谢，许是晚了一步，或说哀家老了。”孝庄苦笑。吴良辅赶紧的把那纯白刺绣面的妆缎狐肷褶子大氅给孝庄拿过来，披在身上。

孝庄看了看说：“妆缎狐肷褶子大氅，的皮毛还是摄政王当年猎的，一转眼斗转星移，物事全非，哀家真的老了。”

“我记得摄政王生前最喜欢大明款青花釉里红烟壶，这鼻烟壶是景德镇的名器，可惜？”吴良辅顺势提起多尔衮。

“你回吧，哀家累了，到亥时的时候，赫舍里要睡着了，你就把佟妃放过去，看时串供，还是吵嚷，别忘了拉哀家看戏，闷了好久了。”孝庄玩味的一笑，有了福临这档子事情，进宫的女子就得好好的查，不然后宫一乱，影响政局。

作为一个女人，作为天子的女人，既不能天真无邪，凡事都不明白，那么不是给人害死，就是把丈夫累死。

也不能太恶毒，心机太深，否则真要变成一代妖后，败了祖宗江山。

不是孝庄重男轻女，也不是女子就比男人差，而是女人的确不适合做朝廷，女人要怀孕，带孩子，感情丰富，最好的归属莫过于嫁一个殷实富贵，人员简单的家族。

可是皇室也需要女主人，皇室的女主人，就是一半为妻，一半为臣。

妻子的事情必须做，臣子的事情也要做，皇上不好好去做的事，都的做，就算是遗臭万年，众人非议，全都过来骂后宫干政，到了要命的时候，皇上必须有颜面，皇后就只能不要颜面了。

所以孝庄太后，要给三阿哥登基之前找一个周全厉害的皇后。

她看着门外的飞雪，已经看了三十年春秋，她已经年过花甲，从变成，一路打到北京，可以说是什么事都见过，什么苦都吃过，皇后这个位置哲哲姑姑做了十几年活活的给人累死气死了。

先皇就没宠爱她几天，也没喜欢自己几年，让她之所以站在这里不能闭眼的原因，就是她爱大清国，爱先皇，爱她的臣民，宗族，所以也就顾不得他们愿不愿意，一定要看着天下太平在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