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莱恩:不堪设想(1)

2018-04-15 作者: 德拉克拉
第72章 莱恩:不堪设想(1)

莱恩的内心从未感受过如此平静。那种感觉好像是在梦中,好似梦见天使的梦境。他坐在豪华的西式餐桌前,眼前是他最喜欢的肉排还有红酒。烛台上插着的蜡烛发出摇曳的橙色光芒,那种感觉既温馨又温暖。他的家人围坐在四周,哥哥、父亲还有母亲。

“让我们为了莱恩三十岁生日举杯。”父亲大卫·斯图亚特捏着红酒杯身下的杯杆说,“感谢上帝赐予我们家族幸福与兴荣,干杯!”

“生日快乐。”杰克和莱恩的母亲王莉莉一同祝福。

几声高脚杯间发出的轻响过后,莱恩用刀子切下一小块肉排,用叉子叉起准备送入嘴中。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叉子,上面的肉块正在以夸张的速度变质、腐烂,生蛆,一条白色的肉蛆从变腐的肉块里面探出身体。来之不易的平静瞬间破碎,他瞬间怔住,一个心跳后,赶忙将叉子丢在桌子上。

肉蛆从肉块里钻了出来,若无其事的在桌子上爬行。忽然它停了下来,扭了一下肥硕乳白的身子,一个黑色小脑袋从满是螺纹一样的白色肉身中伸出,莱恩甚至可以看到它的眼睛,一双夸张的好似人眼的眸子,“呸!人肉真难吃!”肉蛆说话了,双眼中流出了黑血,“一定被病毒感染了。”

莱恩不是很大的双眼睁的像两个兵乓球,他腾地一下从桌位上站起来试图逃跑,双脚却被牢牢的钉在地板上。他低头看去,数只苍白腐烂的手正抓住他的脚踝,拉扯他的裤管。烛台上的橙光剧烈摇曳,渐渐化为血红。

父亲、哥哥、还有母亲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看着他,慢慢地他们皮肤开始变得苍白、干枯,然后片片脱落。暴露在外的是漆黑腐烂的肉还有颚骨。最后他们的皮肤好似风化一般开始剥落,双眼外凸快要掉出眼眶……

莱恩惊坐而起,心跳狂乱,浑身的冷汗打湿了衣服。周围还是同记忆中的相差无几,白色墙壁,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床单、病号服,一切都是白色的,除了光线。他摸黑起身打开昏暗的房灯,悬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指向三点十分。莱恩·斯图亚特分不清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他愣了愣神,平复了心绪。刚才那一幕只是他众多梦境中的其中一个,这些天以来他一直受到噩梦的困扰,从未间断,每天都是。

沉寂之中似乎有些声音,好似从屋外传来的骚乱。莱恩若无其事的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然后借机伏在单向玻璃上,从里向外看去。外面那间屋子依然没有关门。他看到钢铁之躯的走廊中有些骚动,几名医生和护士不停的在过道中跑来跑去,他刚要起身却发现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持枪而过,上帝!莱恩惊的差点叫了出来,那些士兵拖着一个黑色袋子,里面似乎装的是……

尸体?

骚乱还在继续,不断的有人从房间门口跑来跑去,直到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把门关上。从外向内的光线就此切断。现在,莱恩被遗忘在病房里,相比之下他宁可选择监狱的单人房,至少在监狱还能有人知道他关在哪里,而在这什么狗屁6号避难所中一个他熟悉的人都没有。

困意再次来临,莱恩关了灯,拖着疲惫的身体还有朦胧的意识躺回床上。在完全失去意识后,他又做了一个梦,这次他梦见了凯茜化为天使,洁白的翅膀还有一席白衣,弹着竖琴在空中轻声歌唱。渐渐地,莱恩就这么睡去了。房间的时钟转了半圈,他再次醒来,困意、疲倦已经一扫而光,他呆坐在书桌前随意翻弄着书籍,电视中的节目大部分已经变成了雪花,仅存的节目不是新闻就是如何预防感冒。

除此了看书,莱恩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房间外的脚步杂乱,吵得他更加心烦意乱。自从上一次董韧进来给他测过血压、记录房间仪器上的数据后,已经过了好几天,周强没有再来过,董韧也是。或许他们都死了,莱恩忧伤的想,也许只是生病了。他站起来,将手里的小说《陌路》放回桌上,走回床边。这么多天过去了,杰克仍然杳无音信。除了一台电视还有几本小说可以用来消磨时间外,剩下的只有睡觉做梦。莱恩开始想念杰克的那帮朋友,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只剩下杨正军一人还活着,其他还记得名字的人在周强宣读死亡名单时已经都听过了。不知道杨正军现在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被冷落在屋子里,无人问津。

虽然6号避难所对莱恩的检查仍然在继续,但结果彷佛已经不重要了。每次进来的医生总是胡乱地问他一些问题,有时候是无关紧要的身高、体重,有的时候还要对他上学的经历,长相探讨一番。在医生填表时,莱恩瞥见上面的内容全是乱写,字迹潦草的跟小学生涂鸦似的。于是他认为这些人只是为了应付工作而已,等出了门,表格不一定会扔到哪个垃圾箱里。

那个叫韩璟雯的护士还会来,只是不会在诱惑他了,穿着举止都恢复了正常。刚开始她还会穿笨拙的防护服进来,用扩音器跟莱恩对话。最近几次她都是身着便装或者普通的护士服进来。就在刚刚,她甚至连呼吸器也省去了。莱恩觉得好像十几天前的那一幕就是在做梦,如果他没有被囚禁在这里,没有之前不愉快的“量血压”事件,或许他真的可以请韩璟雯喝杯咖啡,当个朋友也不错。

韩璟雯每次来都会给莱恩送饭和干净的病号服,也会陪他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偶尔跟他打打扑克。闲聊之时,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对这种病毒产生的影响、后果也毫不知情。她也不清楚董韧或周强现在正做什么,更不知道6号避难所中为什么会突然多出来许多士兵。莱恩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感觉的到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说而已,可又能怎么办呢,他总不能强迫一个小女孩说出些什么,更何况这些都只是他心中猜测。

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聊,韩璟雯告诉莱恩;5·12汶川地震时让她失去了双亲,是总督周强收养了她,待她就如亲生父亲一般,自从周强来6号避难所工作后,她也一同跟过来了。“既然是周强收养了你,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莱恩问她,“或者他在做什么事?”

“父亲已经有半个月都没回家住过了。”韩璟雯在说话时表现出的落寞是无法伪装的,“他整天把自己闷在办公室中,即便出门也只是去实验室或找那些专家、教授。”

“他都会找谁?”

“伊藤教授、朴教授、艾德林教授、伊万诺夫教授。”韩璟雯直言不讳,“他们好像遇到了难题,我每次去父亲办公室中都见他愁眉不展。”

“董韧呢?”

“我不知道,他似乎不是很喜欢我父亲。”韩璟雯看了看桌子上的书,“你看完了吗?”

“你是说《陌路》吗?我看了一大半。”莱恩敷衍她说,“但我对这类情感小说不太了解,为什么相恋的两个人分手后还要当朋友?”

“因为感情不能一概而论。”韩璟雯眨了眨眼,朝他微笑,“两个人分手并不代表他们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或许是因为家庭、距离。有很多种原因都会导致两个人分开的。”

莱恩似懂非懂的微笑,他恍惚中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可能背负了什么使命,要不就是她喜欢自己。不不,我只是一个杂种,又是怪胎,谁会喜欢我,他立刻从心底否认了这种想法。要说是招惹东方姑娘喜欢的混血外表,但自从来了6号避难所,他只觉得自己一天比一条颓废,胡子拉碴,满脸悲伤,谁会喜欢他,简直就是玩笑。我只是一只随时待宰的小白鼠而已,他这么告诉自己。

其实这根本不算事,可是最近6号避难所一系列的怪异行为让莱恩产生了莫名的恐惧,他看到了士兵和枪。他记得上一个七点钟,他看见一些士兵在走廊上行走,他们身旁都有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陪护。每名士兵手里都持有长枪,好像是中国的95式突击步枪,不光如此,他还看见了跨在腰间的手枪和手雷。最为夸张的是,还有扛着重机枪的士兵。这些士兵把守住每一处出入口,将原本就不大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莱恩认定如果自己试图砸破玻璃从这逃跑的话,那些军人肯定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他打成筛子。

“怎么会来这么多士兵?”在韩璟雯准备离开时,莱恩问她,“避难所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不就知道。”韩璟雯收拾好餐具和莱恩换下来的脏衣服说,“我只是听说父亲启动了避难所计划。政府已经干预进来,以后的6号避难所进来难,出去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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