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凯茜:初现端倪(7)

2018-04-15 作者: 德拉克拉
第137章 凯茜:初现端倪(7)

摄像机再次剧烈的晃动起来,抖动、抖动,视角变低,掉在了地上,屏幕上的玻璃碎裂,图像变得模糊,低吼的声音传来,然后是腐烂布满蛆虫的双脚,一双、两双……越来越多的脚走过摄像机,直到其中一只脚踩在了上面,信号短暂的丢失,又亮了起来,接着满脸惊恐、瞪大双眼的士兵倒了下去,他看着镜头,眼光渐渐暗淡。几只活死人走了过来,将死去的士兵开肠破肚,苍白枯瘦的手插进他的喉头,鲜血淋漓。一只活死人踢到了摄像机,镜头在一片黑色中旋转,停了下来,然后它踩了上去,屏幕只剩噪点。

当晚,凯茜沉沉的睡去,电视机也没有关,白色噪点的光亮照在房间中,她害怕的蜷缩着身体,右手死死握着“誓约”短剑。她太累了,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沉浸在回忆中,不想醒来……

早上,她穿好衣服,收好随身物品,在房间里和艾米丽吃三文治、喝牛奶时,陈飞找到了她。他刮了胡子,短发也修剪得整整齐齐,憔悴的脸上更是恢复了些元气,“很抱歉打扰你们,”陈飞边说边递给她一封信,平整的牛皮信封让她感到说不出来的诡异,“这是什么?”她问。

棕色的信封好像藏宝图似的神秘,可能装着绝望,也可能装着秘密。仿佛间,她似乎卷入了许多原本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中,却又无力脱身。「我只是想找到莱恩,」她对着信封发呆,「可雾中,我看不到方向。」艾米丽吞下口中的面包,喝了一口牛奶,好奇的凑了过来,“或许我们应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凯茜姐姐。”信封的封口用胶水粘合的结结实实,凯茜用她纤长的手指划过信封,试图撕开。

“不是现在,”陈飞阻止了她,低沉的说,“当你独处时方可拆开。”

凯茜停了下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看了看眼前的庞然大物,又看了看艾米丽。誓约绑在后腰,杰克的叮咛就在耳边。

“只有你自己在的时候。”陈飞毫不忌讳艾米丽,他用中文对凯茜说,接着便转身离开。

“他走了,或许我们应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艾米丽用大大的眼睛看着凯茜,那目光仿佛祈求她拆开信封。

“是情书,艾米丽。”凯茜看着她说,“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我不想让大家知道。”

艾米丽点点头。

“没有太多时间了,”她看看时间,朝艾米丽微笑,“收拾好,咱们就下楼集合。”

于是,她们将床铺叠放整齐,无用的东西丢到垃圾箱中。离集合还差十分钟的时候,凯茜收好信封,背起行囊和艾米丽一同下楼。大厅中其他人已整装待发,“姑娘们来了,”布鲁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希望你们休息的还好,我们该走了。”他边说边将放在地上的行囊背起,招呼着大家离开。

戴夫朝她微笑,她眨了眨眼睛作为回应。队伍离开旅店,在前往房车的路上,她调整了下背囊,下意识的摸了一下绑在后腰上的短剑,继续前进。

车队缓缓行驶,许多无家可归的旅人都睡在了路上,车子经过时卷起了一阵微风,满地的垃圾迎风起舞,有些吹在墙上,有些刮到了无家可归的人身上。天蒙蒙亮时,车队从东门离开,进镇的汽车排成长龙,堵得水泄不通。当天空一片灰幕时,车队已经驶过田园和农场,雾气之中,她似乎看到许多农民已经下地耕作。

「再见了,后安岭镇,希望下次来到时也一样美丽,」她坐在戴夫和科拉房车的副驾上对着窗外发呆。戴夫在开车,科拉则好像整晚都没有睡觉,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昨晚有什么进展吗?”她轻柔的问,他们的房车像个猪窝,又乱又脏,被子、床褥、换洗衣服丢的到处都是。但猎枪、捕猎夹、陷阱、定位仪这些常用的打猎工具却收拾的很整齐,她有想过给这两个可怜的老头收拾房间的想法,可后来的想法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不要动他们的私人物品的比较好。」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戴夫扭过头,用深邃的双眼看着她,挑挑眉毛,接着从他嘴里蹦出又蹩脚又难听懂的中文,“隔墙有耳。”他重新目视前方,专注的开车,“这是我跟黎雅学的,她真是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小女孩。”

凯茜愣了一下便不在说话,她想起刚进13号避难所的时候,总督那双天蓝色的双眼竟跟杰克一样充满了男人魅力。后来,她尝试打听总督孩子和妻子的事情。“13号避难所中,所有人都是我的孩子。他们都是献身给避难所计划建设之路的人,也都是陪伴我的亲人,我们愿真善美永存于世间,望假恶丑瞬息于阴间。”总督答道,声音中充满了凄凉。

他似乎在掩盖什么,她明显看到总督的身体在发抖。他强颜欢笑,转过身用后背对着她。这条路上或许他付出的太多、太多了,他累了,需要休息。凯茜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至少可以用言语给他鼓励或者安慰,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的无力和渺小。

总督转过身,伸手给她看。食指上有一枚狮子图章戒指,金色的狮头散发着柔弱的光芒,她仔细的看,发现戒指上刻着的小字,“燃烧在黑夜之中。”接着,总督开始谈论自己,“我放弃了家族使命,背负着救赎人类的责任只身前来,”他说,“我一共有四枚家族图章戒指,我这枚戒指是最后一枚。前三枚分别在我妻子和两个儿子手上。完整的意思是‘万物皆有生命,但凡人终有一死。我愿化为干柴,燃烧在黑夜之中。’”

凯茜问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么多,总督并没有直说,自顾自的说道在四枚戒指后还有一柄短剑、一把长管左轮枪、三柄长剑和两把重剑。

短剑叫做“誓约”出自公元1389年,是当时斯图亚特王朝中非常著名的铁匠佩特曼?克伦威尔打造,赠与当朝统治者罗伯特?斯图亚特,表明他们之间的誓约如同短剑一样牢固、坚不可摧。三柄长剑由铁匠佛兰茨?波德打造于1513年,赠送给当朝女王玛丽?斯图亚特。长剑的名字是“狮魂”、“竖琴”和“百合花”分别对应斯图亚特家徽中的三个特征。两柄巨剑为“净化”、“清算”分别由布伦瓦?克伦威尔于1627年和1660年打造,赠与查理二世?斯图亚特。那把长管左轮原型是“柯尔特蟒蛇”,是2009年他担任13号避难所总督时美国总统亲自送他的,名字叫做“救赎”。

他也说道自己的小儿子莱恩?斯图亚特,可莱恩已经失踪许多天了,现在多半已经死了,尸体或许变成活死人游走在某个街道之中也说不定。“但是……我会找到他的,总督先生。”凯茜对着他孤单的背影起誓,“我绝不放弃,是死是活,我绝对会将他找到。”

“不,”总督望着窗外微弱的光亮说,“我叫你过来,不是让你找我的小儿子,而是让你去找勘探队,首都机场里的那些中国人对你或许很重要,但请不要耽误太多时间,勘探队掌握着拯救人类的方法,那些克制蚊虫的植物或动物是夏天避免人类灭亡的最佳良药。请你务必找到他们。”

“为什么托于我?”她不明白总督为什么会将如此重任交给外人,难道总督叫自己来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吗,她不懂。

“你不是外人,凯茜?布莱克。我当你是我的儿媳妇,”总督解答了她的疑惑,“这次行动中的队伍有人心存鬼胎。我并不相信他们,甚至可以说我怀疑他们之中有人暗中勾结其他避难所,将勘探队引入死亡的深渊,劫去他们来之不易的硕果。”

“我一定会找到勘探队,以上帝之名,”她对总督起誓,“以爱神之名。”

“谢谢你,凯茜。”总督转过身,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她,“这件事情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也包括杰克。”他拿起桌子上装有威士忌的透明玻璃杯,抿了一口,“如果我没猜错,杰克会在行动途中离开,他会去找莱恩,也会做一些可以让内心平静的事。我太了解他的性格了,凯茜,如果他离队,你将接替他的职责,当个合格的翻译,还有我的观察者。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杰克。去吧,去吧,亲爱的,去寻找真相,去寻找你想要获知的答案。”落寞的背影和浓醇的威士忌,成为了凯茜对总督脑中最后的回忆。车队经过广阔无际的农田后,道路重新向白河的流向延伸,路旁的河水湍急,树林中的树木郁郁葱葱。几具在水中泡得肿胀的尸体卡在水流中灰色礁石之间。路途中,他们并非是唯一的活人,沿着长长的河道,许多渔民、旅人来来往往,还有其他轿车时不时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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