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凯茜:血与泥泞(2)

2018-04-15 作者: 德拉克拉
第155章 凯茜:血与泥泞(2)

“各位!”肖恩站在人群中说,“我联系不到勘探队。所以我们必须继续前进,森林中没有任何补给,我决定凯伊、乔治、戴夫、科拉、达茜、还有新来的陈飞,跟我一起进去搜索,搜索队分成两组。乔治一组、戴夫一组。科拉是自由猎人。道格拉斯作为观察者,可以选择与我们同行或者留在营地,其余没点到名字的人全部留在营地等我们回来。艾米丽麻烦你将食物和净水统计一下,‘碾压者’维克多保护好我们的审判者。剩下的事情由布鲁斯负责。”

维克多在人群看玩笑似的朝他咆哮,“嘿!不要总叫我外号!”

肖恩对他挥挥手,“我会注意的,‘碾压者’维克多。”

在人群哄笑的时候,凯茜走了出来,“我也去,”她声音被淹没在众人的声音之中,“我也去!”她加大了声音,但杂乱的声音依旧将她掩盖,于是她拨开阿比盖尔、亚力斯、雷切尔和布鲁斯,走上前去,“我也去!”她对着肖恩大叫,引得欢笑声音瞬间安静。

肖恩看着她,“不,凯茜。你身体……”

“我要去,”她告诉他,“这是我的职责,与身体无关。”

戴夫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摇头,“不,我要去,谁劝我也没用。”她目光坚定,言语斩钉截铁。

“给我一个理由,”肖恩皱着眉头看着凯茜。

“因为……”凯茜咬紧嘴唇,她不能把跟杰克的约定托盘而出,更不能把寻找“臭虫”的计划告诉他,“因为职责,因为我答应过杰克,因为我跟总督之间的约定,我帮助队伍充当翻译,避难所帮我找到莱恩。”她一股脑的说出,“就是这个原因。”

“不准,”肖恩面无表情的说,“森林里不需要翻译,只有危险。”言语过后,他对着人群招呼,“刚才点到名字的人,整理好背囊准备出发,呼叫器调频687点14,验证密码集合后我会告诉大家。”他大声喊,“解散。”

于是人群散去,凯茜咬着牙关回到营地,行囊早已收拾完毕,她愣了楞,看着天空,浓雾之中的太阳仿佛一个被遮挡住的橙色灯泡,发出昏暗而温暖的光芒。那光芒四散而去,虽不能冲破雾霾,但却照亮了天空,乃至于整个森林。

艾米丽走了过来,“凯茜姐姐,晚上我们可以住在一起吗?”她可怜楚楚的看着凯茜,“一个人,有些害怕。”

凯茜背起行囊,朝她微笑,“抱歉,艾米丽。我想我得出发了。”

“可是,肖恩不是说……”

“那是他说的,”凯茜告诉艾米丽,“中国是一个自由的国家,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但不是让别人来替你选择。”她说完后戴上黎雅的粉色棒球帽便离开了。

搜寻小队离开了营地,戴夫、科拉和乔治充当先锋,他们朝着水渠的方向行进,专心致志的搜寻痕迹,殿后的陈飞在从营地出发就发现跟在身后的凯茜,但他只是回头看看,对她挑了挑眉毛便更改了他的位置,凯伊成为了队尾,他一直摆弄着手中的定位仪和呼叫器,根本没注意身后。

也就是这样,凯茜跟在凯伊身后,至少走了有三公里,肖恩才发现她,“凯茜?你……”

凯茜从树干后走了出来,“我回不去了,因为我不认识路。”她朝他微笑,言语中透露着她的调皮,“你觉得这个理由是否足够呢?”

肖恩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好吧,你跟我一组。而且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潮湿闷热的天气中,队伍继续前进。知了趴在树上懒得鸣叫,鸟儿的歌声越来越稀少,参天的树木越走越多,对此不得不重新修改队形,乔治殿后在每几棵树就刻上记号,当树木重新稀疏的时候,戴夫告诉大家水渠近了,哪儿他们一定会发现什么。

十几分钟后,凯茜看到前方是一个水渠,呈凹形,小溪在水道中流淌。戴夫?罗斯特追踪着痕迹走在凹进去的水岸上,他穿着一件红黑格子衬衫和有些破旧的牛仔裤,虽年过半百,但却是13号避难所的一名经验丰富的猎人,他儿子乔治?罗斯特选择了凸渠,边走边用望远镜四处观察,他也是避难所成员,年龄跟凯茜同岁,从小便跟着父亲戴夫一同打猎。他们父子俩曾经霸占了美国德克萨斯州狩猎的所有荣誉榜,直到政府邀请他们参与到避难所计划之中——他们也是头一批就被分配到13号避难所的人。

凯茜跟在戴夫身后,在她的身后是肖恩。

“爸爸!”乔治在水岸上叫着,指着戴夫右侧的盲点,“哪儿有血,是黑色的。”凯伊站在乔治旁边,身后是达茜。

“他说什么?”陈飞在旁边问她。

“他说那儿有血。”凯茜翻译。

戴夫转过头冲向凯茜和陈飞,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们安静。轻松愉快的清晨过去,带来的只有满地泥泞与湍流不息的河水。戴夫将背在后背上的木柄猎枪扭转至双手上,那柄猎枪的枪托和枪身全部都是用木头制成,看起来就跟他年龄差不多大。

枪托上的裂纹就跟戴夫脸上的皱纹一样多,可他还是舍不得扔掉。每当有人问他原因时,他总会说,“它是我的老伙计,我们相依为命。”他自从爱上打猎后就从来没换过武器,更别说扔掉了,于是为了防止裂纹扩大,戴夫用铁丝一圈又一圈的绑在枪托和枪身上,将裂缝用蛮力缝合起来。

戴夫紧皱眉头,顺着水道前行,陈飞跟在后面。

凯茜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心不在焉走着。阳光顶在头上,让她失去了刚从避难所出来时的那种喜悦,现在另一个问题又迎面而来,憋在雾气中的太阳毫不留情的炙烤着大地,贪婪的从每个人身上吸取水分,汗珠从额头上渗出,她擦了擦汗,取下挂在背包上的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水。

“天!血是红的!”乔治站在岸上叫嚷,将她四处乱飞的思绪给拽了回来。他们转过一个弯道,她注意到岩石上确实有一滩血迹,凝固的暗红色痕迹,断断续续,延续到前方的另一处河道上。前方一颗参天大树倒在了路上,树干折成几段,树枝挡住了去路。戴夫举手示意,让队伍停止前进。接着,他猫着腰,从树枝下面的空隙处钻了进去。凯茜照做,而后是肖恩。陈飞钻不过去,只能拉起挡住道路的树枝。“嘿,老伙计,这里的路很奇怪,似乎所有的小路都可以汇集回来。”科拉双手持着一把新式的猎枪站在前面说,他穿着一件灰色T恤和牛仔裤,年龄跟戴夫差不多,头发和胡子都白了。

“你有看到什么吗?”戴夫紧张的问。

“当然,”科拉轻松的说,“你应该带这孩子去看看,她肯定没见过。”

“那血迹?”戴夫指着身后问。

“我也找到了,”科拉告诉他,“但看起来不像是人的。”

“你发现的是什么?”凯茜问科拉。

科拉坐在了身边的石头上说,“我和戴夫比赛时候,他赢我的某种东西,我想你肯定没见过。”

戴夫扬了扬眉毛,朝凯茜挥挥手说,“跟我来,孩子。”他边说边拿着那把破旧猎枪率先开道,凯茜其次。肖恩殿后,“我会保护你的。”他说。

她走在草地上,黑色短靴踩在柔软的草地上,跟13号避难所的公园感觉一样,新鲜的空气和太阳让她觉得舒服,身处此景下让她开始怀疑起灾难临近的说法到底是真是假。戴夫跟着水流前进,他回过头示意凯茜不要出声,当转过一个拐角后,水流变得湍急,汇入了湖中。戴夫拉开挡着路的树枝,树枝上浓密的绿色叶子左晃晃右晃晃好像一群跳舞的小孩。

戴夫转过头伸出左手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然后招呼凯茜过去。

她猫着腰慢慢地靠近,蹲在戴夫的旁边,俯下身从拉起的树枝下望去,小溪从各个方向汇集在前方的河塘之中,河塘被四周环绕的树木环抱在中间,水面静如平镜。一只小鹿站在树木之间,警惕的看着四周,它的耳朵还在机敏的动着。阳光倾泻小溪上,将河塘变的晶莹剔透。小鹿低下头伸出舌头舔着河塘的水,原本平静的水面出现波纹向四散扩散。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小鹿忽然抬起头,吓得伸直脖子像四周看去,它左看看、右看看,只要在来一阵风,都可以把它吓跑。

「它太可爱了,」凯茜心想。她非常享受这一刻,甚至沉醉其中。

嘭!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原本属于她片刻的宁静,吓得她打了一个激灵,树梢的鸟儿不再唱歌,争先恐后的飞向一望无际的天空,闷声鸣叫的蝉儿也静了下来。河塘旁的小鹿四腿一蹬,扭头就跳进了树丛之中,消失在她的视野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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