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之中,凯茜什么也没看见,她也不想看见,活死人的脸,让她至今难忘,她不想在看到死亡,对于变成活死人的人来说也是。队友们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她感觉有些东西穿过了浓雾,从四面八方而来。
“稳住!”肖恩对着浓雾嘶吼,“稳住,听我指令。”
吼叫从四面八方传来,似乎是在浓雾中,也似乎就在脑海中。
哒哒哒!
不知道是谁的突击步枪率先喷出了火舌,亚力斯自己乱了阵脚,他丢下油桶,枪口晃个不停,射出的子弹也到处乱飞,几道子弹划出的光亮过后,浓雾再次笼罩着他们。
凯茜向后退去,颤抖的像是秋天的叶子。陈飞一把抓住了她细小的胳膊,往前拽去,“小心!”言语过后,匕首的寒光闪过余光,插入了她旁边活死人的脑袋上。匕首刺入头颅,逐后拔出,他将带血的匕首收回刀鞘,一句话不说的拎起亚力斯丢弃的油箱。
一只腐烂的猎狗从她的头顶跳过,凯茜惊的叫了出来,她看见它的牙齿之间还残留着碎肉,有些毛发已经脱落,其中一只眼睛都变成了白茫茫的好似剥开皮的煮鸡蛋一样。猎狗在地上啪嗒、啪嗒的跑着,忽然之间就消失在浓雾中,随后又钻出一只头部腐烂的只剩丝丝表皮的大型犬扑向了阿比盖尔。
一阵狂乱的犬叫和撕扯肉的声音过后,猎狗又重新消失在浓雾之中。留下的阿比盖尔喉管被扯下一大截,他捂着脖子,鲜血不停的从双手之中汨汨而出。猎狗速度极快,快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没人反应的过来,更没人做出任何举动,包括陈飞也是,这只棕熊现在也呆若木鸡的站着,从来没有人见过狗也发生了尸变。
当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阿比盖尔已经跪在地上,伸出手,惊恐的双眼看着肖恩。随后血腥味引起了活死人的注意,他的胳膊被浓雾之中的什么东西抓住了,随后整个人就像破玩偶一样拖走了。浓雾中传来阵阵的撕咬和啃噬的声音,这个可怜的男人,从始至终竟然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就是连叫都叫不出来。
「真希望我有一对翅膀,」凯茜想,「如果有了翅膀,我就能飞了,我可以在空中躲避一切灾难,甚至可以飞去找到莱恩。」在圣经中只有天使、上帝、基督耶稣还有魔鬼可以飞,而她不属于任何一类,她只是有瘦弱,又害怕,身材苗条纤细的优点在这儿却变成了致命的缺点。
「你只是依仗外表而周旋在男人之中的婊子,」她告诉自己,「离开男人,你什么也不是。」凯茜在大学时,有很多女性都这么评价她,她证明除了这点,除了婊子以外其他什么都没错,她曾经确实周旋在男人之中,得到了不少便利,可却从未跟一个男人睡过觉,她知道,她今生今世就只属于一个人。如今,她什么也做不到,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比盖尔的死去,甚至她无法驾驭任何一个男人可以让阿比盖尔这悲剧避免。凯茜表情痛苦极了,她心中在滴血,而眼中却哭不出来,这几天她哭过太多次了,干涸的双眼,让她无泪可哭。
“射击!”肖恩咆哮着出现在她面前,其余人也是,枪声砰砰砰的响了起来,一只猎狗的脑袋被打开了花,而另一只猎狗扑向了维克多。猎狗骑在他的头上,张开大口,阿比盖尔的肉块从猎狗的牙缝间脱落掉在了他光秃秃的脑袋上。温暖,维克多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那一刻他甚至感觉到了安详,甚至感受到了上帝的拥抱。他似乎看见了儿时那只叫吉米的猎狗,就是那只他当做战马骑的宠物,现在它正站在他的头上。
凯伊开枪了。几个子弹穿过猎狗的身躯,内脏流满了大汉的头上,滑落在肩膀,维克多用手接着,注视着变黑变臭的内脏。他突然感觉到释怀,“碾压者”的名号终于被洗刷掉了。最喜爱的吉米也终于报了仇。
腐烂的猎狗并没有因此死去,在枪击的冲击下,它飞了出去,也就是那一瞬间犬牙扣住了维克多厚实的肩膀上,从他的肩上扯去了一块肌肉。
“杀死那条狗!”肖恩继续吼着,这个镇定的男人现在也开始变得胆怯,但是他还是冲了过去,在视线范围内将猎狗击杀,此时他注意到维克多的异样,“碾压者,注意你的身后!”
“我……我不在是碾压者了,”维克多就像一颗大树矗立在哪,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内脏,他吹牛说什么也不怕,即便是天塌了也不怕,除了狗以外,那是他心中的阴影。身后的几只猎狗像得了哮喘一样喘着扑了过来。
凯茜开枪了,将她最好的射击水平发挥了出来,第一颗子弹打歪了,第二颗子弹击中了狗的腹部,第三颗子弹将扑向维克多的狗打中而垂直落在地上,第四课子弹送给了另外一只尸变了的比熊。
陈飞也是,举枪瞄准,一系列的子弹送给了狗群,几十只狗应声而到,在他更换弹夹的时候,从浓雾之中跳出一只一米多长的大狗,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狗将维克多压在了地上,张开的大嘴要在了维克多的头颅之上,噗的一下,他感觉头颅在大狗的嘴中爆裂成碎片,当四周而来的十几颗子弹送给大狗后,他看到那只狗和维克多躺在了一起,他们俩的脑袋都只剩了半个。
“射击!”肖恩暴躁起来,“保持移动,不要停下来。”此刻他注意到浑身发抖的凯茜,“你还好么?”「不,不好。」她想说,但说出口的是她支支吾吾的呢喃。穿着短袖T恤手持突击步枪的肖恩闲的很是魁梧英俊,黑色的眸子散射出来的眼光逼人肺腑。“我会保护你的,跟着我。”他没等回答,掉头又招呼起小队,“移动!移动!不要在这等死!快点移动!”他挥舞着右臂。
凯茜曾经是学校的女子短跑冠军,这还要依托他父亲和母亲给她的这双又长又细的美腿,她无需任何人提醒,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逃回去。「但浓雾之中的活死人或狗会把我吃掉,」她心想,「我需要保持冷静。」于是她开始深呼吸,浓雾之中散发出的腐臭就好像周围到处都是粪坑一样。
肖恩还在吼叫,大声的下达命令:“瞄准!射击!保持移动,凯伊不要站在那里!”枪声如上帝的低语,淹没了所有的尸吼。
“去死吧,这些地狱的使者,滚去见你们的主人!”安迪边喊边大笑,疯了一般,几只扑向他的恶狗被他手中的散弹枪轰掉了整个脑袋,恶心而腐臭的黑血布满了他的全身。
“活死人群!”一个人喊了起来,她分不清是谁在叫嚷,活死人的低吼覆盖了他的声音。“我们快到了!”另一人叫。声音好像是雷切尔,也好像是安迪。狗群渐渐的奚落下来,零零散散,而后而来的尸群穿过浓雾继续扑向他们,枪弹声音也慢慢地停了下来,凯茜手中的UPS手枪怒吼着将一颗子弹送给了尾随她的一只活死人,而后就变成了哑巴。
她向前望去,透过浓厚的白雾,星星点点的亮光,那是车队的车灯,而周围的人也都快没了弹药,几个人拔出了佩戴在身上的匕首武装自己,当一只活死人抓住凯伊的油箱后悲剧再次的降临了,另一只从浓雾中钻出来的活死人抓住了凯伊的左手,正在两只活死人想要将凯伊撕成两半时,一颗子弹歪歪扭扭的飞了过去正中油箱,火腾地一下燃了起来,四周变成了火海。
凯伊大声吼了起来,挥舞着双手奔了出去,抓着他的两只活死人也烧了起来蹒跚了几步后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凯伊的身影带着火光冲进浓雾之中,越跑越远,火点在厚重的浓雾之间晃动,突然倒在了地上,火势越来越小,最后失去光芒,只剩下了撕咬肉骨的声音传了回来。
到处都是活死人,到处都是死去的队友,她甚至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她,丑陋而恶心的尸体将会玷污她的身体,想到这她就后悔,最后一颗子弹不如留给自己。前方再次传来的叫喊,尸群从两侧同时发起了“进攻”。行动缓慢的尸体在浓雾的遮挡下,神出鬼没,就像是浓雾的主人一样,让活着的人变成了瞎子。“射击!射击!射击!”一个声音在浓雾之中嘶喊,试图撕裂这碍眼的屏障。
另一个喊声叫了出来:“妈呀!这是什么?!一头狮子吗!”肖恩也叫了起来:“狗!一只巨狗!”低吼的声音从浓雾中窜出,还有爪子落在地上的啪嗒、啪嗒声音,枪声响着,声音却低档不住这个怪物。
一只狮头模样的黑色大狗从雾中钻了出来,或者也可以它根本就没动,只是小队的前进正好撞上了它。它在前面站着,大吼一声,声音如雷贯耳,甚至压过了枪声,黑漆漆的身躯上面的毛发如同针一样立起来,几颗子弹射进了它的头颅,不但未能将其击杀,反而惹怒了它。
“是獒!藏獒!”沉默许久的陈飞终于惊讶的叫了出来:“他妈的,这儿怎么会有这玩意!”獒彻底被惹怒了,它后腿一蹬,扑了过来,枪声大作,十几颗子弹击穿了它的头颅,三分之一的脑袋被打掉了,脑浆和脑壳撒了一地,就算如此,它还是扑了过来,将疯狂乱叫的安迪压在了自己的身躯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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