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准备放了莱恩?”董韧站在周强办公桌前,双手按着桌面大声质问,“莱恩的血会让世界翻天覆地的。”
“就算你杀了莱恩,也会有其他的莱恩出现,”周强微笑的跟他说,语气平静又祥和,“我们是医生,不是凶手。”
“是,是!”董韧显然有些极其败坏,“你放了他,有多少人会为此而丧命你算过吗?”
“我已经给你解释了,我是6号避难所的总督,不是你。”周强捻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他期待这一天来临已经好久了,“再说,谁告诉你我打算放了莱恩的?朴正永教授?艾德林教授?伊万诺夫教授?还是我们新上任的伊藤教授?”董韧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他为了遮掩自己吞咽口水的细节而清了清嗓子,“不止他们,有很多人都在说,我听到一种呼声,质疑您提炼黑血病毒抗体的速度,还有对待莱恩过于仁慈的态度。”“如果你是总督,你准备如何处理莱恩的事情?”周强抿了一口咖啡,平淡的说,“你不觉得我们浪费太多时间在莱恩身上了吗?我觉得,我们应该集中精力,寻找出可以代替杰克血型的方法,让他A型血的抗体也可以在其他血型中存活。”
“但莱恩必须死,”董韧双手环抱在胸前,用皱眉来表达自己对周强的不满,“如果我是总督,我会想办法干掉他。”
“那你就去做吧,”周强放下咖啡杯,拿起一份装订好的文件读了起来。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到董韧依然没有离开,“你在我这,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需要您的授权,”董韧说,“在我给您递交的那份报告上签字的授权。”
“为什么?”周强将手中的报告丢在桌子上,摊开双手说,“为什么要我的授权?”
“因为我不是总督,”董韧告诉他,“我需要帮手协助我,而您将我的帮手全部都抓走了!”
“你的那些帮手,犯了一点点错误,”周强边说边用拇指和食指捻在一起,在他眼前晃动,“这么多?”拇指和食指分开了很小的缝隙,“还是这么多?”言语过后,两个手指头形成了一扎距离。
“他们只是将一个入侵者暴打了一顿,并丢在马路上,我认为他们没有任何错误。”董韧竭力诡辩,“他们是为了保护避难所的安危。”
“哦?”周强苦涩的笑了一下,“你说是为了保护避难所的安危?”
“是的!”董韧大声的回应,“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他为什么而来。”
“那你问他了吗?”周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眯着眼看他,“有没有跟他坐下来谈谈,为什么要来避难所?他又怎么知道避难所位置的?”
“如果每个要来避难所的人都要问一遍,我们就不用研究病毒抗体了。”董韧说话的态度发生了转变,这种强硬又夹杂不屑的态度还是周强第一次碰见。
“那你得到我的授权了吗?”周强已经不想在跟他扯皮了,“我有签字吗?”
“没有,”董韧的喘息声逐渐杂乱,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嘴皮只是上下触碰着,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所以对于莱恩的事情?”周强耸了耸肩,又拿起桌子上的报告看了起来,“如果你没别的事情了,就请出去吧。很抱歉,我时间有限。”
董韧深深的呼吸,接着转身离开。周强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憋屈和对此事处理的愤怒,但是他就是要激怒他,只有这样,他才知道和董韧站在一条阵线的人是谁。时钟的秒针一秒一秒的流逝,这场权利之间的战斗终于快要结束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连续不断的叹气。
拿起办公桌上的相框,他又想到了自己的老伴,儿子还有小孙子。后来他无奈的叹了叹气,将相框重新摆放在桌子上,接着对着门外大喊,“王聪,进来。”
那扇铁门打开了,王聪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脚步声和身上的枪械和装备相互摩擦的声响交互在一次,他站在周强办公桌前一米左右的位置,“请吩咐,总督。”
周强坐在椅子上叹了叹气,双手交叉在一起,用手背拖着脑袋说,“逮捕艾德林教授。”
“罪名呢?”王聪说,“我们用什么名义逮捕他?”
“随你编吧,盗窃罪、吸毒罪、抢劫罪、叛国罪……”周强无精打采的说,“什么都可以。”
“您确定吗?总督大人,”王聪依旧面无表情的说,“艾德林教授不是一直都在帮您研究病毒抗体吗?”
“我确定,逮捕艾德林教授,”周强将身体向后靠去,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的知识很渊博,也一直在参与研究抗体实验中,但他却参与了政治,站错了队伍。”
王聪敬了个礼后就转身出门了。周强还留在办公室里,他这几天实在太疲倦了,没日没夜的工作,经常还要为争夺权位而愁眉不展,他有许多时候都希望可以过上一段平淡又清净的生活,但事情总是事与愿违,有的时候他没办法在退缩,更不能后退一步。
「这就是政治,」他告诉自己,打开电子锁住的抽屉,里面有他心爱的雪茄铁盒和另一把92式半自动手枪,周强谁也不信任,自从解决完军人给避难所带来危机后,他就偷偷的藏了一把枪在抽屉里,以防随时发生的变故。
他打开雪茄铁盒,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只。雪茄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点燃,烟雾徐徐上升的时候思绪也一同离开了他的身躯。吸了一口,接而吐出,烟雾在房间中缭绕,他开始思索起到底是什么原因有人到他办公室里乱翻一气,却又没打开办公桌的抽屉。
或许是时间,或许是他返回办公室,那个人……
突然他打了个冷噤,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之前想的实在是太单纯了,如果中间出现查错,只会让他全盘皆输,「不过我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他嘴角抽搐了几下,接着又吸了一口雪茄,烟草的味道在某种时刻可以麻痹人的神经,也可以缓解压力,不管是身体还是意识上的……
他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事情都已经办到这种地步,出意外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于是他摘掉眼镜,闭着眼睛享受起雪茄带来的“愉悦”时间在他指尖中流逝,眼皮沉重的再也抬不起来了,他将手中的雪茄架在烟灰缸的凹槽上,椅子放躺,睡了起来。
对于周强来说睡梦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办公室的大门响了起来,他听得出是有人来了。浅薄的意识逐渐恢复,他睁开双眼,看到王聪带着艾德林就站在办公桌前,“你怎么把他带来了?”周强用沉重的手指了指艾德林。
王聪一句话没说,而艾德林开口告诉周强,“是我让他来的,”他说完就将手中的文件摔在周强办公桌上,“我觉得你总督的位置快做到头了。”
周强直起身,从桌子上摸起眼镜并戴上。他翻开那份散落在桌上的文件,那里面记载着从杰克血液中提取的抗体,那种微量抗体脱离母体后全部死亡,更无法提供其他人用的抗体药剂,就算同样血型来说,那种抗体元素还是会灭亡殆尽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失败了?”周强的眉头皱成麻花,“抗体只能通过遗传?”
“是这样的,”艾德林双手撑在周强的办公桌上,对他怒目而视,“而你还整天在关心你的‘政治’,去除异己!”他指着铁窗大喊大叫,“外面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吗?”
周强摇了摇头,将文件丢在办公桌上,对着王聪说,“带他出去吧,”他眯着眼睛看着艾德林,“这就是你为什么支持董韧的原因吗?我会用我的办法找到黑血病毒的抗体。”
王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就放在95式突击步枪的握把上。
周强有点发怒,他抬高了声音对王聪说,“我不是说……”
“他是不会听你的,”艾德林粗鲁的打断了周强,“王聪已经站到我们这边了。”
周强愣住了,他呆坐在椅子上,眼镜在鼻梁上渐渐下滑。
“带他出去吧,王聪。”艾德林说。
王聪走了过来,从周强腰间卸下手枪,“走吧,总督。我很抱歉,”王聪说,“我知道您对我好,但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为了人类的未来。”
周强气急败坏的将王聪的手从身上拨开,“你派了多少人来抓我?”他大声吼叫,“这就是你的忠诚?”
“为了您的尊严,我只自己来了,”王聪面无表情的告诉他。
周强小心翼翼的说,“好吧,总得让我带着孙儿的照片吧。”
艾德林扬了扬眉毛表示同意,王聪松开了周强,给他留出了足够的个人空间。“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他将手伸进了抽屉里,王聪退到艾德林身边,艾德林麻木的看着他,“你输了,总督。你迷失在权利的斗争中,太过于注重权……”艾德林还没说完,周强已经从抽屉里掏出手枪,枪口瞄准了满脸惊讶的王聪,食指扣在扳机上,砰!他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血溅了出来,艾德林教授还没闭上的嘴巴中也都是血,他惊恐的看着周强,接着另一颗子弹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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