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是清白的

2018-04-15 作者: 苍狼骑
第9章 我是清白的

周泰笑道:“我看这卫大郎心性倒是不坏,定然不是契丹抑或党项奸细。”

柴荣点点头:“这点无疑了,如若他是奸细,今夜只消助贼杀我,原州渭州不日便会落在李彝殷手里,再重要的奸细,那也不及这两处要塞要紧。”

“是极。”周泰从精瘦勇悍的柴武手里接过水囊痛饮一起,抬起手擦擦嘴跟着道,“俗话说穷文富武,这卫大郎一身武艺了得,倘若是与那伙反贼有关的探子,哪里供养得起?这人性子善谑顽皮无赖,颈子里却有骨气,若不然,他也不会挟恩与使君贸易。”

惊魂未定,心忧刘氏受此惊扰或会加重病情,因是柴荣并未曾虑及此处,周泰这样一说,稍稍一想明白了周泰的意思,微微拧眉看着周泰,商议般确认道:“你是说,这样一来,这小子也并非伪燕及伪汉的奸细?”

周泰不屑道:“宁肯借得一丝时机不食门客奉养的人物,石延煦刘鋹之流焉能使之?以伪燕汉朝廷,这样的人物只怕纵然天生来有,那也合该取之宫闱博取上下一笑耳,使之来做奸细,断无可能。”

周泰想了想,神神秘秘低声道:“使君公私分明,卫大郎终究甚么来路,那是朝廷侦知的,须不当过分关怀。只是这样人物,当此战云密布之时,倘若不用,大是可惜,当使投军中,不可教堕入商贾俗夫行列。”

柴荣停下脚步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深以为然道:“不错,这厮奸猾,开口闭口都要索人便宜,倘若不加管教,或真堕入商贾之流。”

周泰趁机溜缝:“那可就太过可惜了。”

柴荣无奈道:“他自己不情愿入伍,奈何?”

周泰诡笑道:“不难,使君不若如此,定可使他就范。”

当即附耳咕哝三言两语,柴荣听罢瞥了周泰一眼,意味深长道:“周校尉为国举才,大有古风啊。”

周泰讪讪一笑,盯着柴荣丝毫不让。

柴荣叹息一声挥挥手:“罢了,某也不是因公废私的小人,这卫央倘若果真能为国家出力,些许不爽快,作罢便是了。”

周泰眉开眼笑:“那是,彼时尊婿有为,使君也面目有光,一门三将,便是女郎与卫大郎山间那一番尴尬,也成了美谈,岂不美哉?”

两人相视大笑,甚是痛快,临入门时,柴荣盯了已熄灯的卫央屋间,低声嘟囔了一句:“贼小子,瞧你这番哪里跑!”

卫央眯在床上,耳根子热的很,心中很是不忿,他就知道这会儿这柴荣肯定在背后说自己坏话呢,不外乎就是无耻惫懒的那些老话,他还能有点新意么?

知恩不报,这还名人呢,名人啊,你们应该珍惜自己的名声好吗?

一夜长吁短叹,昏沉沉又睡了个二笼觉,许是穿越还产生了副作用,次日日上三竿十分,卫央睡地头疼,又不愿出去被柴宗训鄙视,卫央百般无聊,索性扎起马步在屋里打拳,日落时分,外头有驿卒送来晚饭,刚吃完,柴荣带着周泰和一帮匪徒闯了进来,柴荣一指卫央:“捆起来!”

卫央好不委屈,连忙叫道:“等等,且慢,别急,我又没杀人放火,捆我干嘛?”

柴荣冷笑道:“不曾杀人放火便不该捆你?你与伪魏拓跋氏余孽有甚么瓜葛,当某不知么?藏身潜伏,所图为何?片刻两厢对证,看你还敢怎样狡辩!”

卫央闻言叫出撞天价的冤枉:“天地良心啊,我和那王八蛋半文钱关系都没有,估计是被我一板砖撂倒了心怀缘分才栽赃陷害,柴大官人,你这么聪明个人,怎么会被这点小伎俩骗了?”

柴荣喝道:“大凡进了衙门的罪犯,哪个会轻易招认罪行?拉出去,诸般刑罚都施在你身上,某看你招是不招!”

这可不行,卫央神色郑重肃容道:“柴大官人,你这样不好,这是刑讯逼供,简直跟草菅人命没区别了知道不?你要文明执法,尤其对我这样清清白白的人来说。”

柴荣不愿与他扯皮,手一挥喝令周泰动手:“某不知你清白,却知供词指认。”

周泰沉着脸添了一句:“当然,除非疑犯能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什么道理?还要自己给自己找证据?

卫央也顾不得跟古人**律了,连忙道:“莫忙,莫忙,如果你们真的公平正义,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那我有一个提议。”

柴荣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冷着脸让军卒们先不要动手:“讲!”

卫央弹弹衣襟:“带我去,我来审讯那王八蛋,绝对让他讲真话,他妈怎么生他的都老老实实讲出来!”

管你甚么伪魏余孽还是拓跋后人,这都把自己往泥潭里扯了,看来,是亮点真本事的时候了。

记忆里有个满清十大酷刑,挨个用在这群王八蛋身上,就不信他不说实话,一定得让他承认是出于报复自己那一板砖才这么冤枉人的。

柴荣犹豫了一下才点头:“也罢,那便走罢。”

渭州大牢正在南门内,那伪魏余孽元祥一众被渭州衙门接手过来之后便分别关押在州府大牢内,这歹人一伙事关重大,即使朝廷也三令五申捉拿归案,渭州府怎敢大意,竟取半个折冲府六百锐士旦夕看守。

踏足身入牢内,两侧栅内各色人犯不多,也足有上百个,衣衫褴褛有的浑身伤痕血迹,年老年幼的缩在角落里不住呻吟,年壮的见有紫袍大官到来,扑在栅上乱摇双手,有的大呼冤枉,有的自知难逃一死,放声指着众人大骂,恶臭的吐沫纷纷往这边纷扬而来。

当时惹恼了狱卒,铁链皮鞭劈头盖脸一顿乱打,又一声声的惨叫痛呼,柴荣视而不见加快脚步,卫央左右环顾,微微摆着头心中想道:“冤案错案必然有,但大部恐怕确有罪过的,无论在哪里,这法度律例,那是千万违反不得的。铁打的汉子,在这活地狱里也熬不过这如狼似虎狱卒们一番侮辱折磨,汉朝周勃位高权重,在这牢狱里也须贿赂牢子方得活命,常人奈何?”

矮身穿过手臂粗般栅门,台阶数十级蜿蜒更往下延伸,卫央心道,恐怕这下面便是传说中的死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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