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看着她的眼睛笑吟吟道:“这个嘛,好像有点办法了,不过,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
杜丹鸾轻啐一口,谁对你有信心,只是你这奸猾的模样奸诈的心思比那人还要可恶,贼性相通,这才是其中的道理。
卫央轻咳一声整理一下衣甲,慢条斯理地道:“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我也决不能辜负了你,是不是?这个,如果那小子真的就在灵源县城里,我定能帮你捉他出来,不过我有条件。”
杜丹鸾气恼地转过头去:“你真是,真是奸猾,甚么条件?”
卫央竖起一根手指:“特别简单,一命换一命。”
杜丹鸾放心地道:“我已说过了,只要你能捉到这人,年得贵自可去得轻兵营瞧伤。”
“不不不,你想多了。”卫央一本正经地摆头,“我说的一命换一命,是以这小子的死换你的活命。”
杜丹鸾愕然,卫央哼道:“至于请年医师去瞧伤,那是必然肯定的事情,他不去我绑架他去,你拦着我连你一起绑架了去。”
眼看那七八骑越来越近,卫央欺近杜丹鸾身子低声笑道:“杜将军,你说你要是不答应,我便当着你这么多手下的面,和你再重演一次方才的情景那怎样?你可千万不要答应哦!”
杜丹鸾脸颊通红,连忙伸出双手要推开他,却被他捉住手腕紧紧地箍住,慢慢地将身体压了过来。
“我答允你了,你,你快松手。”杜丹鸾背靠在门框上退无可退,这里又是神獒看不到的地方,这惯会欺负人的人越来越近,一条腿已抵开她的双腿,不知怎的,心里暖暖的,鼻子却酸酸的,抬起头来轻声道,“在他们面前,我只有可怜的尊严了,你,你不要作践我,好不好?”
卫央呆了呆,轻轻放开她的手腕,在粗糙的指肚上轻轻一捏,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放心,今后谁欺负你,你站在我后面去。”
这表白真矬!
卫央一句话脱口而出,杜丹鸾还没理解是什么韵味,他自己先暗暗啐了一口。
没经验的人啊,这冲动的表白就是没水平,你看人家林晚荣,那表白的连一头猪都能迅速明白并且感动地稀里哗啦,道行还是太浅了,得继续修炼!
并非他自己花痴,这杜丹鸾与柴熙宁是不同的。像柴熙宁那样的女郎,那是水墨画里苍松劲柏葱茏处撑纸伞飘渺不可及的画中人,虽只与她打过一次交道,卫央总觉着这女郎是属于历史的,悠远而美极。杜丹鸾却不同,她虽也是这个时代里的人,可有血有肉,有冷漠也开始学着有温情,情绪变化很是骤烈。
这就譬如画中的仙子与人间的美人,仙子自然最好,却飘渺而不可及。美人虽在人间,骨肉丰满就是邻家的女郎,触手可及,那么容易亲近。
只是他的心思杜丹鸾并不懂,茫然道:“除了你这奸猾的人,谁欺负我呢?”
卫央直叫受不了,你还能这么卖萌,你以前知道吗?
“再说,似乎你还只是个百将,又在轻兵营中,战事一起,谁能保证你就能不战死在我前头呢?”抿抿嘴唇,杜丹鸾又道。
卫央这才想起来,这还是个将军呢,跟人家一比,自己就彻底是个穷人了。
“也是,你告诉我你当的什么将军?是不是能穿紫袍的那种?”卫央也不在乎,反正吃软饭他也不拒绝,当时笑嘻嘻问道,“求抱大腿,求包养,冰天雪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翻滚裸奔求收留!”
杜丹鸾白了他一眼,丝丝的风情撩地卫央心头痒痒的,杜丹鸾道:“胡说的甚么,内卫府大将军也才从三品的,我么,只是四品的官职,哪里能穿紫袍呢。”
卫央眼睛亮晶晶的,满脸鼓励的神情:“不怕不怕,你还年轻,争取努力三五年当上正一品的大官,到时候你包养我,放心,我不会害羞的,虽然我是个腼腆的人。”
杜丹鸾眨眨眼:“要我养外宅么?”
卫央脸色一滞,顿时不满意了:“喂,好歹留点情面好不好?虽然这都是一个意思,但为什么不能用好点的词语呢?你这不好,你要改正知道不?再说了,你还敢有别的内宅?”
杜丹鸾眼角细细的,轻轻笑了起来。
她很美,只是如今才有真正的笑容,飞马驰来的那七八骑已看呆了,卫央怒道:“看毛看?再看,我去衙门里状告你们心怀叵测以下犯上知道不?”
有一招绝学,天下女郎均会无师自通直达炉火纯青地步。
伸出手,从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捏住男人腰里的肉,反方向一转,再正方向三百六十度一转,松手,还要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
卫央咧咧嘴,心里有点小激动,这是在一起的前奏么?
那七八骑先被杜将军的笑脸看呆了一下,又被卫央龇牙咧嘴跳着脚往远处蹦惊了一下,直到上司问起收获,才连忙低下头汇报道:“那厮贼滑的紧,咱们费尽心思搜遍了灵源的犄角旮旯还是没能找到,将军恕罪。”
杜丹鸾淡淡道:“恕甚么罪?不能捕捉此人,我便先自尽,你们也逃不了内卫府的规矩处置,先这样罢,前头带路,我,我和他一起去瞧瞧,再找一次看看月神它们能否找出来。”
那几人惊奇地瞧着卫央,这是个百将它们自然瞧得出来,莫非是原州军里的能人?也不像啊,那便该是杜将军的朋友了,只是杜将军甚么时候在这里有这样一个朋友?
卫央冲几人拱拱手:“各位大哥你们好啊,别瞎猜啊,我跟你们将军是很清白的朋友,比清水还清白的那种,因为咱天生就是来对付坏人的,所以来帮帮忙而已,真的,你们千万不要乱想。”
杜丹鸾没明白这人的恶心用意,可那几人哪会不明白,尽管心里诧异,面上一团和笑俱都拱手,挤眉弄眼道:“哦,原来是将军的朋友,兄弟你在哪里当差啊?瞧着眼生的紧哪。”
卫央叹道:“别提了,这倒霉的,前两天碰到个超级脑残,就那个会王你们认识不?这老儿嚣张的很,小弟一时气愤抢了杨业大将军的刀差点活劈了这厮,结果嘛,你们懂得,呼延大都护一个恼怒,小弟就被踢到轻兵营去了。哦,小弟免贵姓卫,守卫的卫,单名一个央字,轻兵营的于康达于大哥称赞说有句甚么著名的俗语叫宛在水中央的那个央。几位大哥,这名字怎么样?有水平不?”
那几人纷纷称赞:“实在是有水平的很,这名字,和卫兄弟十分搭配,不愧是咱们将军的朋友。”
“没了?”等了半天没再听到新鲜称赞的卫央很是不满。
那几人面面相觑,均摇头道:“卫兄弟,咱们都是粗人,只是心里觉着这名字实在是好的厉害,可嘴里不知该怎样称赞了。”
卫央身躯一抖,作大马金刀状:“很简单啊,我这虎躯一震,你们就该纳头便拜,然后强烈要求咱们斩鸡头找桃园结拜才行啊!”
这世上还真有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的人啊?
那几人登时凌乱了,偷眼看杜将军轻轻地笑着,心想果然是“不同寻常”的好朋友,多少年都见不到一点笑容的杜将军居然这么开心,眼看卫央十分认真等着三跪九磕的架势,别别扭扭地都要按着他的话做。
卫央忙迎头拦住,笑话,这可是锦衣卫,得罪这些人还能有好果子吃?
“各位大哥,小弟这是在说笑你们还看不出来?”说到这卫央一下子严肃起来,指责道,“不是我说你们,叛徒还在县城里逍遥快活,你们却在这唧唧歪歪地磨蹭,一般我这种高手出山,那都是需要昂贵的出场费的,可别耽误我宝贵的精力,快走快走,逮住那家伙你们再想怎么感谢我就行。”
几人一头冷汗,是你要唧唧歪歪好不好?这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翻脸就把自己的过错诬陷给别人?
“等等。”杜丹鸾忽然道,“刘文礼,你持我军牌带年得贵去一趟轻兵营,一则替人瞧瞧伤,二则在孙校尉那里请他准卫央一日假,便说,便说内卫府办案,邀他作为帮手。”
那个叫刘文礼的奇怪的看了卫央一眼,甚么时候轻兵营能出这种人了?
他是清楚杜丹鸾为人的,这女郎性情十分倔强,满心思都是忠君报国,本身武艺也高强的很,寻常男儿自不必说,满朝里那么多的青年才俊她瞧也不瞧一眼,这卫央能与她过往甚是亲密,可见这不要脸的人是有真本事的。
只不过,轻兵营九死一生,瞧他能独自出入营门,那定是没有甚么大罪过的人,既然如此,有杜丹鸾这样的内卫府将军撑腰,怎地能被发配到轻兵营去?而且这人胆敢抢杨业的刀砍会王,呼延赞竟还维护着他只送到了孙四海那里,明情这是一种暂时的保护,这人野路子那可是相当的宽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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