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刚刚五点半,离六点的应酬还剩半个小时!
不知是周五的原因,还是甄笠寒发脾气的原因,五点半的公司就走得不剩一个人,她走到哪都能听见空空的回音。霍周带着保镖守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外,脸色比早上还臭,估计是下午又被骂得很惨。
“看到你惨成这样,我莫名的就感觉好开心,真想这种时光可以无限延长,让你好好的受个够。”
“你别得意,迟早也有你受的……”
“迟早是多早?等你找到那个女人?还是等二少爱上我?霍妈妈,二少如果爱上我,我一定会隔三差五的惹二少不高兴,然后让他把火头全部撒你身上。”
“你无耻!”
“无耻?那我就一天来一次,天天惹二少生气,让二少天天折磨你。”
“乔琬诺……”
“冲我吼不是本事,有本事进去冲他吼。”
“……”霍周哑了,他不敢,只敢在甄笠寒心情好的时候做做乱。
“煎包呢?”乔琬诺环视一圈又一圈,没有看见儿子。
“晚上有应酬,带他出去不方便,让保镖先带他回了别墅。”说完,转身,敲响办公室的门,同时对乔琬诺说:“你的礼服在总裁办公室,自己进去拿。”
乔琬诺眉梢乱跳,狠,真狠,知道她不会进去,他就故意把衣服放到里面:“你这么腹黑,你妈知道吗?”
“你别管她知不知道,你知道就行,进去!”推开门,把她推进去,妈滴,害他挨一天骂,再不反击反击,他晚上还得挨骂,真是要被骂成傻逼的节奏。
乔琬诺跌进办公室,踩得右脚生疼生疼,也看见甄笠寒又站在落地窗前,和早上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姿势,若不是窗外的景色由朝阳变成了暮色,她都会以为,时间已经静止。他背对大门,两手插在裤兜,背影挺拔,却是一身喧腾的戾气。
她不敢靠近,很明显,他想那个女人还没有想明白!
还没想明白,又何必去打扰?她眼珠悄悄的,不敢发出生声音的,慢慢地溜转,礼服,礼服君在哪里?靠墙的沙发上,放着三个纸袋和一个鞋盒,估计就是晚上她要用的东西。
她轻轻地抬起脚,再轻轻地放下脚,做贼似的蹑手蹑脚的向沙发靠近。她一边靠近一边关注甄笠寒的举动,他只要不动,她就不说话,拿了东西就跑。
她慢慢的,缓缓的,一点点靠近!
可是,她忘记了……现在是傍晚……办公室开光明亮的灯……前面还有一整面落地玻璃……她的身影举止全部落在玻璃上,甄笠寒看得清清楚楚,也气得嘎巴脆,不来看他,不来问候他,还想再躲着他。
她以为今晚,她还能躲得掉吗?
转身,忽然的,快速的,凌厉的转身,犀利的眸光如刀子般,狠狠地钉在她身上!
她防不胜防,吓得直接从地上蹦起来,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咪,也快速的变脸,脸上堆满可人的甜笑:“二少,您还在想她吗?没事没事,您慢慢想,总有一天,您能心想事成。我这次进来不是想来打扰您,我就是拿一下衣服,拿了我就出去。”
她拐着脚跑过去,抢似的拎起沙发上一二三四个袋子就往外跑,一拐一拐的跑,跑姿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甄笠寒看到这一幕,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心疼,眼睛疼,浑身无处不在疼。他想谁?那个女人在她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起,满满的脑子全是想她这个混蛋!
她就是一个混蛋,没心没肺的混蛋。上次在馄饨店闹翻后,她也是这样,没心没肺,一直晒着他,不闻不问。若不是超市偶遇,她哪里会来公司找他?
现在又想让他退步?不,不可能,他不会再退,一人一次,这次也轮到她!
否则,今晚他肯定玩死她!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身上隐形的疼痛越来越浓,而她却逃得格外的坚决。一直逃一直逃,逃到几近门口的位置,她才猛的停下来,不是有所感应,不是害怕他的惩罚,而是她不甘心。
她喜欢他,他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她?
她是一个将死之人,她活不了多久,剩余的短短时间,他喜欢喜欢她又能怎么样?非要在她死后,也落到一个没人忆没人念的凄惨境地?
除去五年前那个男人,她有生之年就只有他这一个男人,也是她心目中唯一的男人,这样也不能喜欢喜欢她?
不甘心,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丢下纸袋,转身朝他走过去,走到面前,拦腰将他抱住,脸靠在他的胸口:“二少,您想完她之后,如果心里还有空间,您能不能再想想我?好歹我们也有百年修来的缘份,能在一起同床共枕!”
说完,她又急急松开他,像来时那样匆匆地离开,好似在怕什么躲什么!
直至关门声传来,甄笠寒才回神,这算什么?这算怎么一回事?敷衍他呢?耍他呢?知道他会对付她,她就故意来上这么一段,想打感情牌吗?想打感情牌,也拜托打得有点诚意好不好?
这算什么?空气吗?风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刮一刮碰一碰,就找不见了踪影!
“擦!”他受不了这种气,反身一脚踢在盆景上面,不开心,比刚才还要生气几百遍。心里也有无数个声音在叫,玩死她,玩死她。
可是,她真的很美!
粉色的礼服,吹弹可破的肌肤,精心描绘的美妆,她整个人焕出另一种光芒,璀璨夺目的光芒。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头发太短,若能换上及腰长发,就更会美得不像人间的凡物。
只是……玩死她,玩死她,再美也要玩死她!
让她任性,让她赌气,让她跟他玩心眼!
哼的一声,甄笠寒不理她,扭头看窗外……而她该说的都说了,也不是什么过份的要求,小小的要求他还做不到,那她也没有办法……还有,配礼服的高跟鞋好紧啊,紧得脚生疼生疼,疼得不敢动,怕动了他又来乱发脾气,忍着,一直忍着……
汽车一路开,没有停酒店,没有停酒楼,停在一座奢华的别墅前面!
不知道是谁的别墅,好像是这几年新起的地段,以前她开车从这里过的时候,并没有这一片别墅群。别墅里面,也不知道在举办什么主题的宴会,张灯结彩,音乐飘扬,笑声说话声从里面隐隐飘出来。
很热闹的感觉!
而她并不喜欢这种热闹,以前乔家还旺盛的时候,她总是回避这种宴会。实在避不开,就陪爸爸走一趟,那种走,也就是亮个背影,前脚进门,后脚就溜了。
她朋友说她太装,太清高!
其实,不是装,也不是清高,只是不想看场合上一张张虚伪的脸!
“站在那里不动,是想让我抱你进去吗?”甄笠寒等她很久,不知道她发什么傻,带她来这里,也是故意虐她,玩,跟他玩,不知道有几个人能玩得起。
乔琬诺撞到他凌冽无情的目光,不想进又不得不进,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脚疼得钻心,努力跟还是落他几步。他不耐烦的扭头,见她低头看脚,他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他就更想掐死她!
早上出门特意帮她检查过,根本就没有这么肿,以他的经验,今晚能好七成,根本不可能再肿成这样,这是什么时候肿起来的?肿起来了,她不吱声,还到处跑来跑去,跑到五六点才回公司???
真蠢!
蠢猪!
疼死活该!
可是,他好心疼啊,他比她更疼的感觉,怒火喷喷地盯着她:“你……”
“二少大驾光临,苏某人有失远临啊!”
第二个字没骂出来,一道半苍老的声音忽的从后方传来,苏净北,三年前上任的A市市长,很擅长周旋人际关系,很懂心理战术,不管哪类人和他站在一起,他都能关照的面面俱到。
今天,他做东,在家设宴庆祝长孙百日,喜宴!
甄笠寒被叫住,走不了,也管不了她,缓缓转身,与他客气握手寒暄:“我这第一重铁门还没进,苏市长就迎出来,小辈惭愧惭愧。”
“二少日理万机,能赏脸过来,这才是苏某的莫大荣幸。”苏市长笑着将目光移开,又招呼霍周,再打量乔琬诺,她很美,气质很好,礼节性的挽着甄笠寒的胳膊,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也没有见过她,好陌生的脸:“这位小姐是?”
乔琬诺正想张嘴,甄笠寒却抢了她的话:“乔琬诺,原乔氏集团的千金!”
“原乔氏集团?乔博的女儿?”
“对,就是她!”
“她不是在?”
“表现良好,记功数件,提前出来。因为才华横溢,甄氏集团又惜才,我便将她揽入麾下,现为我甄氏集团特约的首席营销主席。”说完,不理会苏市长错鄂的嘴脸,又向乔琬诺介绍他:“这位是三年前上任的A市市长,苏市长,打个招呼,以后就是熟人,有需要关照的地方,苏市长自然会关照你。”
乔琬诺不舒服的心房终于注入了一股暖流,他到底还是管她的,笑眯眯地伸出手,与苏净北轻轻一握,简单寒暄,然后跟着苏净北走进别墅。
甄笠寒故意放慢脚步等她!
她却没心思再注意这种细节,边走边看,既然是苏市长的宴会,那今晚来的客人肯定是非富即贵。如此一来,他们也一定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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