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琬诺的心好乱,思绪怎么理都理不清楚,右手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说?到底能不能说?
说了会有什么后果?
说了,煎包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就会难过,就会哇哇的哭着喊,妈咪不要死,不要妈咪死……她欠煎包已经很多很多,多到不能再辜负煎包,不能再让煎包哭……可如果现在不说,煎包就不会知道这一切,就不会哭,就能像现在一样快乐成长……等到哪一天她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就找个借口悄悄的独自离开。等他长大,再让童曼玉告诉他这一切,那个时候他再难过也会比现在好……
还有,她现在说了,甄笠寒就会帮她四处求医问药……这样一来,她所剩的时光不是消费在去见医生的路上,就是消费在医生的诊所,完全没了生存的意义……可如果现在不说,甄笠寒同样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也不会去找医生……不找医生,她就用不着东奔西跑的浪费最后时光,还能有尊严的死去,不被他们摆弄在病床上……
最主要的还是,这个手疾是绝症!
这个绝症是怪病,是少见的医学难题,没有药治,没有办法治!
甄笠寒所想象的那些治疗,于她来说就是没用的试验,就是一个苟延残喘自欺欺人的谎言!
曾经,爸爸为了妈妈的手,跑了整整十年。
曾经,妈妈为了方便和各国医生沟通,从拉丁语一路学会多国语言。
之后,他们又做了什么?他们把能问的医生都问了,把能用的偏方都用了,把能做的手术都做了。可最后,没有延寿,反而更加痛苦,多处感染,浑身硬的像石头,从外到里的恶化一直渗透到心脏。
痛不欲生!
她知道,妈妈这样做是为了她,一旦试验成功,她就不用受罪。可那个时候,她年纪不够大,如果她年纪够大,她一定会告诉妈妈:“母爱太伟大,现实太残酷。和残酷的现实较劲,不如一起静守岁月。”
然而,妈妈死后,爸爸固执的还要帮她到处求医,他出车祸的时候,正是从外面求医回来的路上。一样的没有结果,还丢了命,爸爸去世五年,五年的时间医术能飞跃到什么程度?又有多少医生会投入研究这种稀罕的难题?
所以,没药,没救,不!要!说!出!来!
让自己有尊严的死去!
让煎包不流泪的长大!
忽的,后背贴上一股温度,是甄笠寒揽她入怀,头俯在她脸边,传来淡淡的酒香味:“我错了,我不该给你时间思考。给你时间思考,就是给你时间找借口。这么久的时间,你一定想好了一个大大的借口送给我。”
“……”
“乔琬诺,我明天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吧!我觉得我病了,心脏总是莫名其妙的疼,看到你生气,看不到你更生气,还着急,还担心,还茶不思饭不想。我想问问医生,我这是什么病?如果是相思病,那是不是也是绝症?”松开手,把她转过来,与他面对面。
她被雷到,雷得浑身僵硬,目瞪口呆,他这算什么?这算什么?表白吗?煽情吗?知道她在找借口,就想用柔情融化她?他可知道,她心里真的有不能言说的苦!
四目相对,他看着她,她亦看着他!
五官妖孽,神情复杂,深邃的双眸又黑又亮,藏着满满的担心,还有满满的柔情蜜意,她的心醉了,小鹿乱撞的不知道要怎么办,这样的他不多见,这才是真正的他,除去冷冽的隔阂和伪装,他有情有义有爱心。
心疼起来,为他拧着疼,右手也像着了魔似的,抬起来放到他脸上轻轻地抚摸,摸他的眉,摸他的眼,落在他的唇上轻轻地摩挲,醉了,蛊惑了,垫起脚尖亲吻他的唇。
却被他伸手挡开:“不许转移注意力!”
“没有转移,就想吻你……”
“说完再来吻也不迟,我不跑,随你蹂躏。”
“我哪能蹂躏你,都是你蹂躏我。”
“这一次给你主动权,随你处置。说!”
“说什么?说我刚才的举动吗?刚才我是第一次摸男人的脸,不知道原来会是这种感觉……”
“乔琬诺,你要不要这样?我都快要死了,我都快要去看医生了,你就不能关心一下我?就不能给我想想办法?”他好着急,又怕什么都问不到,抓住她的肩,把自己急红的眼送到她面前,看看看,眼睛都急得要出血了。
她噗嗤一笑,推开他:“你要不要这样搞笑啊?相思病又不是病,换个你喜欢的女人,这病就不治自愈!”
“我没有其它喜欢的女人,我就喜欢你,喜欢的想要和季子腾一较高下。现在除了你,哪个女人都入不了我的法眼。”甄笠寒不让她笑,不让她逃避,语言“攻击”完,再用肉体攻击,搂她入怀,将她的头按在他的心口:“听听,你听听,它跳动的声音都是为了你,它在叫你,想你,要你。它想和你身体里那颗红心一直跳下去,跳得天荒地老,跳到夕阳西下。”
“……”乔琬诺好感动,不知道暖暖的动情的他会是这个样子,眼眶湿了,心里压制的爱恋也在蠢蠢欲动的喧嚣,想爱他,想放开一切束缚,想自私自利的爱他一次。
又听他柔情的说:“有了你之后,我都没法再去碰别的女人,那天在酒店都是假的,都是霍周为了气你故意摆的场,我没有碰她们,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乔琬诺笑了,听童曼玉说和听他亲口说,这两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童曼玉说的时候,她有怀疑有困惑有不解。而他说的时候,她只有开心,被重视的开心。
“我已经中了你的毒,不知不觉中就中了你的毒,现在你给我解药,我就能活着。你若不给我解药,我随时毒发身亡。我现在没有你,不行!季子腾能给你的,我也能给。季子腾不能给你的,我还是能给。所以,季子腾知道的,我也要知道,不要再用你的借口骗我,告诉我你右手的真相。”甄笠寒以柔克刚,因为太了解她,她若不想说,就是拿撬也撬不开她的嘴,死硬的逼她就更不会说,所以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柔情打她软骨。
他也低下头,亲吻她,从眉梢吻到眼角,从眼角吻到红唇,他深情地咬着、吮着、诱惑着:“琬琬,告诉我,告诉我,你是我的女人,我有权知道,琬琬……”
乔琬诺天眩地转,整个人飘浮在半空找不到北,她的口中鼻中心中也全是他的味道,满满的,挥之不去。可是,她的底线没有丢,理智还有一点尚存,喘息间,她红着脸,娇羞地看着他:“好吧!你赢了,我告诉你!”
“乖!”甄笠寒好开心,笑得像个孩子,他赢了,知道她秘密的再不是季子腾,他也知道。
她舔了舔唇,开始说:“你刚才说对了一部分,我的右手的确是遗传病,遗传到我妈妈,但是传女不传男。这种病平常没事,和正常人一样,但是要尽量少使用右手。右手一旦受累,或者受伤,它就会发病。发病轻的时候,会拿不稳东西。发病重的时候,就是很疼。疼的时候不用管它,疼一阵子它自己就会好。可如果你非要给它上药,结果就如同火上浇油。上次你有看到,上完药后,我疼得生不如死,手还变得很硬。”
“对!后来又自己变软了,是药效过了时间?”
“是,药效的时间一过,或者适应了药性,它就会自己慢慢修复。这是它的一个症状表现,有点吓人,却没有任何危害。所以,你也说错了一件事情,我妈妈不是死于这种病,这种病要不了命,我妈妈是死于心脏衰竭。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心脏衰竭,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很小,我爸给的解释就是我妈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具体怎样,我也不知道。”乔琬诺一口气说完,五分真五分假,有真有假也就不怕看他。
然而,他这次学聪明了,警惕的怕受骗,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一直看,看来看去,她都没有心虚的躲闪,还冲他笑得没心没肺:“真的,真的没有骗你,疼起来真的很疼。小时候一疼我就哭着喊绝症啊绝症,喊成了习惯那天就脱口而出。我很怕死,如果真是绝症,我肯定会去医院找医生,哪会在这里耗时间浪费生命。我以前不告诉你,是害怕你拿捏我的弱点,也害怕你把这个告诉杨飙。”
“傻瓜!就算我不喜欢你,我也不会把这种事情宣扬出去!”他信了,半信半疑,抱紧她,再追问一遍:“你没有骗我?真的是这样?右手真的不用就可以?”
“是啊!不用就可以,没问题的!”乔琬诺也抱紧他,靠在他怀里笑得没心没肺,掩饰内心的心虚。
甄笠寒再次被骗,他信了,连试好次几次,他都没有试出假,就只能相信这是真的。他信了,放下心,亲吻她。不会死就好,不会有危险就好,如此他就可以计划求婚,结婚,生宝宝。
他要和她生好多好多的宝宝,生好多好多和煎包一样聪明的宝宝!
回到酒店,他要她,没有以前的急躁,这一次他要得很慢很慢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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