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腾不用等以后,他现在就懂那种痛!
情人变仇人!
没有笑脸,没有热情,有的只是冷漠、疏离和满目不曾相识的陌生,她在用一言一行告诉他,他们再不会有未来,再回不到以前……他心如刀割,痛不欲生,往前迈进一步,朝她伸出右手:“你想做什么,我陪你。你想怎么虐待我,我无怨无悔。但是,求你,给我五分钟时间,让我解释给你听。”
乔琬诺冷酷地看着他,没有看向他的右手。如果看向他的手,她一定能发现,他的右手和以前大不一样。
以前,他的右手又白又软又嫩,握着手中就像握着女人的手,特别舒服。而现在他的手变了,掌心布满厚厚的老茧,肤色不再软嫩,一片泛黄的色泽,还有深浅不一的伤痕。
乔琬诺没有看见,目光凉凉地瞅着他:“您想解释,我就要听?我能保证您的解释真实有效,而不是您日思夜想琢磨出来骗我的说词?”
“琬琬,我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吗?我是什么人,你会不知道?”
“季先生,不好意思,您是哪样的人我还真是不知道。”
“琬琬……”
“季先生,我对您的解释没有兴趣。您如果非要说,说了我也不会相信。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说完,拉上甄笠寒的手转身。
季子安冲上来,大声朝她叫:“乔琬诺,季家对不起你,那是季家的错,不是子腾的错。子腾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给他几分钟的时间听他一个解释又能怎样?”
乔琬诺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背对他们,声音薄凉:“季家的错不是你们的错,那你们的身上有没有流季家人的血?季子腾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那谁又做了对不起乔家对不起我的事情?你……”
“谁都有可能做对不起乔家对不起你的事情,但唯独不可能是子腾。子腾有多爱你,你知道吗?他的心里眼里生命里全都是你,你知道吗?这几天他过得有多么的痛苦,你知道吗?很早以前,你就是他的全部,他若没有你,一天都是活不下去。”
乔琬诺没有感动,反而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咯咯的大笑,笑着转身,一脸厌恶地看着他们:“没有我,他一天都活不下去,那我去坐牢的这五年,他又是怎么一天一天活下来的?季子安,我知道你疼弟弟,但你说谎好歹也找个像样的理由,这理由你让我情何以堪?”
“不是,我不是那种意思,我是说……”
“你是说,你是说,你到底有多少谎言要说?乔家都已经家破人亡,你们还想骗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一个字都不会再相信。”说完,再转身。
季子腾怎么可能让她走,跨上前,伸手拽向她的胳膊。甄笠寒又怎么可能让他拽,用力一带,把乔琬诺带到身侧,同时抬起右手,狠狠地给了季子腾一拳。
季子腾的眼里只有乔琬诺,他再次忽略了甄笠寒的存在,脸上狠狠地吃了一拳,火辣辣的疼。随即,他也抬起手朝甄笠寒狠狠反击。
甄笠寒敏捷躲开,又怕伤到乔琬诺,把季子腾引开!
两人在前方打得不可开交,他一拳,他一腿,难分胜负……乔琬诺越看越心惊,季子腾是典形的文弱书生,从来都是动口不动手。唯一的一次打架是因为她,她被一群小混混调戏,他就和他们动了手。虽说是英雄救美,但那一次他输得好惨,完全就不会打架。
然而,此时,他打得有模有样,出拳收腿都像学过似的,章法严紧。哪怕是甄笠寒这种老手,也很难找到他的漏洞。这……这是什么情况?季子腾学了打架?这五年,他躲在这里跟人学打架?
为什么?为什么要学打架?
思绪乱糟糟,乔琬诺理不清楚,又看见甄笠寒终于得到机会,一拳狠狠地打在季子腾的胸口。
季子腾没有吃住劲,捂着胸口连退五六步,脸色发青。
同时,甄笠寒带来的保镖从后面纷纷涌上来,拦住季子腾,让甄笠寒上车。甄笠寒哼的一声,带乔琬诺上车。
“琬琬,不要走!琬琬,不要跟他走!”乔琬诺上车的那一刻,季子腾疯了,狂冲包围圈,冲不出去他就打,以少敌多,招招致命。但甄笠寒出差带的都是高手,他招招致命也难以得手,看着渐行渐远的汽车,他疯了似的大声嚎叫:“琬琬,你不要走,不要走……琬琬,你丢下我,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乔琬诺坐在车中,听到了,看到了,她无动于衷,也表示想不明白,季子腾为什么要学打架?他以前很讨厌打架很讨厌暴力的,他还说过自己要成为全世界最温柔的男人,他……
算了!
想他做什么?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她和他之间,只剩报仇!
可是,回忆关不住,如潮水般朝她涌来,将她淹没。她心里好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甄笠寒跟她说话,她一句话都不想说。抵达酒店,她没有立即回客房,而是一个人走向海边,在海滩上慢慢的行走。
然后,一个人站在海边,看着漫无边际的大海,发呆。
甄笠寒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没有打扰她。事情已经变化成这样,他给她一点思考空间又何防?
时间一点点转移,太阳从东滑到西,星星爬上天空,月亮跳落海面……海风吹来,带着海水的气息,带来加拿大特有的夏日凉风……保镖怕他们冷,给他们送上大衣……
甄笠寒不冷,怕她冷,穿上大衣,踩着细细的沙子,走到她身后,把她抱进怀里,包进大衣,笑着说:“盯着海面看了大半天,有那么好看吗?比我还好看?”
乔琬诺乱糟糟的思绪被打断,她回神,扭头看向他:“如果我说,我没有看海,你会不会生气?”
“你觉得我应该生气,还是不应该生气?”甄笠寒迎上她的目光,温柔反问。
乔琬诺的心静了静,长叹息一声:“你要生气,估计早就生气了,又哪里能忍我到现在。二少,我没有看海,我在想过去的事情,满脑子的回忆锁都锁不住,全部都是我和他的过去。”
甄笠寒心里狠狠一酸,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耳垂:“给你机会想最后一次,想完这一次以后就忘记他,只想我。”
乔琬诺苦笑:“我怎么能忘记他,他连着我爸爸。爸爸在,他在。爸爸不在,他不在。我只要一想起爸爸,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想起他,心里会有痛,会想为什么他对我的好,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甄笠寒的心又是疙咯噔一沉:音色也随之沉了几分:“那,如果,他对你的好,就是真的呢!”
乔琬诺的苦笑更苦:“怎么可能是真的?这世上又哪里来的如果?二少,那天在曼谷,我理发的时候,你接听的电话就是他给你打的吗?”
“不是!那个电话是霍周给我打的。”
“那他什么时候给你打了电话?”
“在酒店的时候,你在浴室冲凉,他不知道从哪里弄到我手机号,打到我这里说要找你。我没有告诉你,我不想你和他再存有过多的牵扯。你和以前不一样,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做我一天的女人,我不放手,你就不能走。”
“我怎么可能走?我跟二少说过,二少是我这辈子存在我心中唯一的男人。那天,你幸好没跟我说,说了我也不会接他的电话,以后回国如果有遇到,我也会避开他。”乔琬诺说完,又想起一件事:“那天参加宴会,你死活都不肯回曼谷,是不是也是因为他?你知道他追到了曼谷,追到了酒店?”
甄笠寒嗯了一声,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变化,又见她不屑地笑了笑:“他还真是有心眼,早不打电话晚不打电话,早不来找我晚不来找我,非要在我傍上二少有实力报仇的时候,他才出来找我。找我做什么?无非就是想求我,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放季家一马。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我放他们一马,谁来放我一马?”
“……”甄笠寒满脸黑线,她是完完全全的误会了季子腾,完完全全地相信了外面季子腾是负心汉的传言。可是,真相是什么,甄笠寒知道,也知道季子腾有多爱她,这会儿有多受伤。
要不要帮季子腾?
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不告诉她,纸包不住火,这世上也没有透风的墙,她迟早会知道!
可是,现在就告诉她,她一定会哭,一定会心痛,一定会和季子腾重新和好。万一重新后好,她又投向季子腾的怀里,那剩下他一个人又要怎么办?
左思右想,说和不说都是不安全,于是拐弯抹角地反问:“琬琬,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季子腾真的没有辜负你,如果他五年前不是自愿离开,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恨他吗?你会怎么做?”
“我……”
甄笠寒用手指压住她的唇,目光灼灼:“不要再说这世上没有如果,我们现在是假设,假设这个世上有如果,如果是成立的。你回答我,至少回答我一次,如果有这种如果的可能性,你还会恨他吗?你以后会怎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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