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顾青过去,顾青要给乔琬诺治手。
派保镖过去,保镖去也白去,季子腾不会卖他们的帐,达不到去的意义。
派霍周过去,霍周从A市出发时间要多花两倍的时间,等他赶过去,季子腾已经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
所以,想来想去,都只能甄笠寒自己过去。
到达机场,陪她登机,把她全部安排妥当,甄笠寒才对她说:“琬琬,我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办完,不能跟你一起回国。你和顾青他们先回去,我办完事情就马上回去。”
乔琬诺懵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刚才为什么怎么不说?说了我可以等你一起回去。”
“你能等,顾青等不了,他早就火急火撩的想要早点回去研究你的手。你的手虽然没有大病,但越早治好越能安心。我办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收收尾,弄完我就马上回去。快的话晚你一天,慢的话顶多晚你三天。”
乔琬诺不放心,抓着他的手不放:“收什么尾?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怎么可能有危险!我就是过去见见朋友送点谢礼,找你的时候麻烦了他们,刚才我不是说过吗?没有白用的资源和白欠的情。我过去一趟,请个饭局,送点谢礼,完事就回去。”
“这样啊!”乔琬诺很讲道理,也深懂场面上的这些事情,她没有再纠缠,放手让他走:“开着手机,随时保持联系,办完事回国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去机场接你。”
甄笠寒美滋滋的离开,这姑娘多乖啊,乖得贴心,不枉他为她操碎心,不枉他用卑鄙的手段一直强留她。离开机场,辗转几地,他乘坐直升机连夜赶到魔窟。
接待他的人是老大,中年年纪,体形高大,结实的身躯杵在那里就像一蹲打不倒的石墩。他和老黑一样黑,五官也相似老黑。
其实,他就是老黑的大哥!
甄笠寒花了好多钱才知道这个秘密,不然他不会那么快找到乔琬诺!
“我该怎么称呼你?老大黑?老黑大?大老黑?”甄笠寒站在空地上,借着微弱的灯光环视四周,空旷的野地,与世隔绝的地带,远处有层层叠叠的峰峦,还有黑压压的密林。论环境,这里和旧地一样。论生存模式,估计也是一样,不然季子腾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大呵呵一笑:“一个称呼,怎么叫都是一个称呼,你随意来。至于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我今天来这里没什么目的,就是过来看看季子腾,没有别的意思。”说完,转身让他看身后,除了直升机上的驾驶员,他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带过来。
老大点点头:“如此!最好!我也不想和你闹翻,让我弟来怨我。”
“他这些年对我一直很关照,没有他,我不会有今天。”
“他也没有白帮你,你给了他很多的钱,让他有足够的经费继续招兵买马,搞得规模比我还大。”
甄笠寒呵呵一笑:“如果你需要钱,我也可以给你很大一笔钱。”
老头明白他的意思,眉梢一拧:“你的意思是,想用钱把季子腾换走?”
“有这个想法。”
“你知道他值多少钱?”
“十个亿?”
“何止十个亿。”
“那是多少?”
“无价!”
甄笠寒脸色沉下来,不可思议的反问:“你是说,他签约的条件是死契?”
“是!”
“他怎么可能签死契约?”
“他当时的条件很不好,一个文弱书生完全不符合我们的招蓦标准。他若要进来,练死的概率太大,而一旦练死,我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但是,死契就不一样,他练活我拿奖金,他练死我不用承担责任。”
活契和死契还有一个区别,活契到期可以解约,死契就一辈子都得为魔窟效命!
用钱都赎不出去!
甄笠寒脸色凝重,心情跌到谷底,说不出的郁结,他跟在老大后面过去看季子腾。季子腾住的地方不大,还很简陋,一个小小的单间,一些简单的家具和一张朴素的行军床。
此时,他躺在床上,病得死气沉沉。眼睛凹下去,脸上没有一点光泽,双唇干裂苍白。萧宇在他旁边照顾,叫他的名字,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萧宇,你先回去休息休息,今晚换我来照顾他。”甄笠寒再做不到冷漠和自私,脱下西服,打来冷水换洗毛巾缚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萧宇讨厌他,也是没办法,现在只要能救活季子腾,他什么人都能接纳。他转身出去,把门带上,却躲在窗户后面偷看,看甄笠寒会怎么照顾季子腾。
甄笠寒放低姿态,不停地帮他更换毛巾,起身倒热水帮他擦脸擦手擦身,还一边擦着一边对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说到半夜还在说:“季子安是你的大哥,你的大哥又一向宠你,他回到A市见到琬琬,肯定会把你的事情想方设法的告诉她。不用太久,琬琬就会知道你的真相,就会四处找你的下落,向你道歉。”
“你如果活着,她会觉得很欣慰。你若死了,她肯定会内疚一辈子。”
“季子腾,你想让她内疚一辈子吗?你想让她一辈子都活得不心安吗?”
“季子腾,你和她的事情,错不在她,在我。是我自私,是我不想她被你带走,是我不想给她再真正了解你的机会。这一切的错都是我,你要不服可以找我来单挑,不要再给琬琬的余生留下痛苦,行吗?”
“你可怜,琬琬又何尝不可怜,乔家说倒就倒,身边的人说散就散。五年的牢狱之灾,她要面对多少凶狠的面孔,要做多少力不从心的事情,你有想过吗?”
“琬琬的右手有手疾,不能做太多太重的事情,可是在牢里她能讲究这些吗?那天写文案,一个小时的时间,签字笔就从她手中掉落三次,甩手按手无数次。”
“她的手在牢里有损伤,而这份损伤的后果只能她自己背负。背负了这么多,她对你有点怨意,不可以吗?你非要因为她这点怨意,闹得你死我活?你要死了,她会哭的,真的,她会哭的。”
眼泪从季子腾的眼角滑落,甄笠寒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他不想琬琬内疚,不想琬琬哭……琬琬小时候就爱哭,要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哭。不让画画,哭。找不到妈妈,哭。哭得最厉害的那一次就是右手疼,哇哇哇的哭,哭得嗓子都说不出话……如果被她知道他的真相,她是肯定会哭得死去活来,那样她会生病……
放不下这样的她!
死成了一种奢望!
再痛苦也得活着!
第二天的中午,他开始缓慢退烧,能进一点流食。半夜,出了一身汗,高烧退去一半,终于能睁开沉睡的眼睛。一睁开眼就看见甄笠寒坐在床边,熬得两鬓花白,两眼通红,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正准备用勺子喂他。
“我本来是挺恨你的,但看到你这样,我对你一点都恨不起来。”这是季子腾的心里话,只是这些心里话有些哑,有点无力,听着不像抱怨,像在撒娇。
甄笠寒笑着放下碗,把他扶靠床头:“恨我的人太多,多你一个不多。药凉了,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喂。”
“你喂!”
“……能不玩吗?你都已经醒了。”
“醒了我也是病人,没力气自己喝,洒身上还得你去洗。”
“你是吃定我会一直照顾你?”
“不然呢?我死了,你怎么回去跟琬琬交待?”
甄笠寒好无语,哭笑不得的舀起药喂进他的嘴里:“琬琬一个女人还成了我们俩个大男人的死穴?”
“琬琬是个好女人,你要好好地对她。我签的是死契,注定不能照顾她一辈子。你帮我好好地爱她,不要让她受委屈,不要让她哭。”季子腾放不下她,又无法再拥有她,就只能给她安排最好的结局。
她愿意跟着甄笠寒,就让她跟着甄笠寒吧!
他怎样活都是活!
活着让她心安就行!
甄笠寒见他这样,心里同样不好受,喂尽勺中的药他真诚地说:“季子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防碍你们,我……”
“我知道!”季子腾不让他说,打断道:“我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看到你这两缕白毛我就知道,你对她的爱不会比我浅。甄笠寒,爱情和时间的长短没有关系,心在一起,那就是爱了。谁爱她,都行,只要对她好,我就放心。把她交给你,我也放心,她爸爸更会放心,就是你要注意她的右手。”
“我不会让她生宝宝。”甄笠寒自从知道她的右手有病后,他一直很注意她的右手。
季子腾点点头:“对,她不能生宝宝,她妈妈的手就是因为生宝宝才出现的恶化,最后变得无药可医,死于手疾这个不治之症。琬琬如果生宝宝,就会走她的老路。”
甄笠寒面色剧变,浑身发抖,左手端着的药也抖洒到被子上:“什么?你说什么?你说她妈妈是死于手疾这个不治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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