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周的房间,满地的狼藉,能摔的都摔了,不能摔的也都摔了。人还蒙在被子里,衣服没脱,鞋没脱。
乔琬诺醉得不要不要的,看不出来霍妈妈也有这么孩子性的一面,她站在床边,清咳两声:“霍妈妈,刚才你走之后,我问二少要了几个男人的名单,童曼玉从中挑了一个,准备歇一会儿就出去约会。”
“她敢去,我就敢打断她的腿。”一句话不仅让霍周从被子里钻出来,还让他从床上跳下来直奔楼下。刚到楼口,他就看到童曼玉起身,就以为童曼玉要出去,更怒,喝道:“你不想见到我,行,你留下,我走!”
“……”
“……”
“……”
乔琬诺,甄笠寒,童曼玉全部呆住,霍妈妈,您老这么霸气侧漏,真的好吗?她只是想上楼洗澡睡觉,没有说要走,看着他风风火火目不斜视的走过,拉开门走出去。再隔着落地窗往外看,他一路走一路走,走到花园拐弯的地方忽的放缓脚步,挺拔的后背也不再挺拔,很累似的微微弯着,缓缓走着,消失在花径口。
童曼玉看着,心里不禁发酸,其实……唉,算了,麻烦,她拎着包上楼洗澡睡觉。又一直睡不着,在床上翻来翻去,翻到午夜十二点,心烦的从床上起来,走到阳台透气。
她的阳台对着花园,透过窗口隐隐能看见一尊人影坐在竹椅上吸烟,烟火一明一灭。
是他!
他没有走!
心口酸得发涩,更烦,又爬回来埋进被窝,不去想,又满脑子都是他!
天亮的时候,她困得睡着,一口气睡到中午上阳台,还看见他坐在那里。但不是一个人,有煎包陪着他,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他笑得很温柔很开心。
其实,他很喜欢小孩!
其实,他一直很尊重她,完全没有因为她有孩子而轻视她!
其实,在煎包的身份还没有被证实之前,他对她就已经有了表示!
门推开,乔琬诺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走到她身后往外瞧了瞧,才轻轻拍了拍她:“怎样?是不是越看越帅?”
童曼玉不知道她进来,吓了一大跳:“你什么情况?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但是我不知道你会看得这么专注,怎样?有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他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乔琬诺没正经把笑脸凑到她眼前。
她心虚的推开她的脸:“没感觉。”
“真没感觉?”
“真的!”
“那好!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他跟二少跟了十五年,赚了不少钱,但没有买自己的房子。二少在哪吃,他在哪吃。二少在哪住,他在哪住,霍妈妈这个称号也就是这样来的。昨天他把自己逼走,又无处可去,或者说又无处想去,他就一直坐在外面,坐在整整一夜。早上管家叫他进来吃早餐,他怕撞见你,你不高兴,就没进来吃。刚才管家叫吃午饭,他还是没进来。管家心疼他,说他胃不好,曾经有过胃穿孔,来求我,要我去叫他。我和他是敌人,我能去叫他?饿就饿着吧!我好容易才有机会报仇,哪能去帮他?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说完,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坏笑着离开。
童曼玉知道乔琬诺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刺激她,让她接受霍周。可是,她真的不想。不想又管不住自己的腿,换好衣服下来,她一路走进花园。
“妈妈,快点过来看,霍叔叔给我抓到一只蝴蝶,红色的,好漂亮。”煎包玩得小脸通红,抬头看见她,就朝她跑来。
霍周浑身一僵,丢下蝴蝶就想跑,惹不起,也不想她知道他在这里坐了一夜。可是,蝴蝶没法丢,一丢就飞了,只能讷讷地坐在那里,眼睛不看她。
她跟着煎包走过来,走到跟前看到他的脸,她噗嗤就笑了。一夜的时间,他从绅士直接变成野兽,两个黑黑的熊猫眼,一堆茂盛的黑胡子,满脸的倦色显得脸不那么白净,反而有点皱巴巴的感觉。
“妈妈,看蝴蝶,是不是很漂亮。”
“是!还是蝴蝶漂亮,不像某个人,丑得不要不要的。”
“丑的人是谁?我?还是霍叔叔?”
“我儿子什么时候丑过?自然是某个人!”说完,见他还是不肯抬头,她就走过去踢了踢他的鞋:“坐一夜没坐够,还是想把我们全部饿死?我可告诉你,饿死我们你也别想独吞二少的财产,那都是煎包。”
霍周又怔又醉,他什么时候打过二少财产的主意?他自己赚的钱都花不完!再说,煎包的身份没被证实之前,他就喜欢煎包,就有意认煎包做儿子,就愿意在煎包身上投资……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她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让他进去?他可以进去吃饭?
不敢肯定,抬头看她,她已经走进花园,渐行渐远!
甄笠寒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快去洗洗,洗完一起吃饭,吃完饭一起带煎包出去玩。”
“她……”
“她嘴上说着讨厌,心里没那么讨厌你。要是真讨厌你,又哪里会过来跟你说话。”
霍周觉得也是,如果真讨厌他,她何必跟他说那么长一串。心里安了,还有小小的开心,进去洗漱换衣,等他焕然一新的走下来,煎包才同意开饭。
“霍妈妈守夜辛苦,这个大鸡腿首先要孝敬霍妈妈。”乔琬诺坐在甄笠寒的旁边,没给甄笠寒夹菜,没给煎包夹菜,却独独给霍周夹菜,脸上尽是邪恶的坏笑。
霍周知道她没安好心,没理她,低头就吃,又听她说:“霍妈妈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又守了一夜,一会儿出去玩,你行不行?”
“没什么不行,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不是第一次这样?那就是说,你以前为了别的女人也这样做过?”
“……你能不曲解我的意思吗?”
“我有曲解你的意思吗?你一句话里面还有几个意思?”
“……乔琬诺,我不跟你吵……”
“你不跟我吵,是想跟曼玉吵?曼玉,你跟他吵吗?”
童曼玉不参和,当没听见,继续吃她的饭。
乔琬诺无奈的耸耸肩,再针对霍周:“你看,霍妈妈,曼玉不跟你吵,你还是跟我吵吧!”
“……”霍周想死,忍了又忍,还是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论口才,童曼玉说不过他,他说不过乔琬诺,再这么论下去,他还得吃扁。所以,不理,乔琬诺再怎么挑衅,他都不回应。
乔琬诺又哪里会这么轻松的饶过他,端着碗移到对面坐在他旁边,把椅子拉拉近,靠着他继续折磨着:“霍妈妈,我们婆媳好不容易有个共同话题可以聊,我们聊聊呗!您老人家是怎么的,就看中了我家的曼玉姐?”
“腾”一下,霍周的脸通红通红,咽下去的鸡肉也卡在嗓子眼,下不去上不来,憋得他喘气都喘不气。乔琬诺狠狠地给他捶了两拳,鸡肉下去了,空气上来的,脸色的红却还是没退。
乔琬诺被逗得咯咯的笑,笑得喘不气,也把他们逗笑。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笑,童曼玉也在笑。霍周见她笑了,也跟着笑,没笑两下,又听乔琬诺追来问:“霍妈妈,你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是从什么开始看喜欢我家曼玉姐的?一见钟情?日久生情?”
霍周未散的笑僵在脸上,同时白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憋死你。”
“不告诉我行啊!那我现在就给曼玉姐安排相亲的对象……”
“你敢安排试试!”
“你不告诉我,我就敢安排。我可不能把曼玉姐交给一个没心没肺,不愿负责的男人。”
“说不说和负责有什么毛线关系?”
“你说都不敢说,你还敢负责?”
霍周急了,感觉怎么都绕不出她的圈子,急了,急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她的,等知道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了。喜欢就是喜欢,我没有隐藏这种情感,也没有不想负责。她要跟我,我肯定对她好,就这样,说完。”
这会儿,不是霍周脸红,是童曼玉脸红,红成两团,鲜两朵盛开的玫瑰花。她心里亦有感动,想着不行就再试试吧……出去玩的时候,她不主动,也不拒绝他的示好,送来的饮料她喝,送来的披肩她裹上,送来的鲜花她拿到酒店养起来,给她打电话说晚安,她也会回应一句:“晚安!”
两天的时间,他们有着最远的距离,又有着最近的情感,只是霍周不敢再近一步地抱她吻她,怕她生气的又不要他。他很珍惜这种时光,觉得她不讨厌他,愿意和他在同一个地方呆着就行。
第三天的中午他们回程,结束短短三天时间的小旅游,因为煎包明天要回顾青那里复查!
煎包一想到要复查,心里就害怕,进入A市的时候,他死活不肯回别墅,非要去迪士尼公园玩。没办法,一行人只能再转到迪士尼,玩到天黑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之后,煎包好累,没多大的劲头再折腾,他躺在童曼玉的怀里睡觉,甄笠寒让霍周开车去酒楼吃饭,这个时间回家已经没饭,再重新做肯会弄到很晚。出去玩了几天,大家都有点累。
霍周朝着酒楼的方向,一路开车。到达酒楼后,就跳下来帮童曼玉抱煎包。然后,三人先行进去。
乔琬诺有点累,在后面睡着,等她醒来下车,他们都已经进了酒楼。甄笠寒牵着她的右手:“慢点走,不急,都到了这里,我们怎么都能回家,明天怎么都能赶上复查。”
“煎包的心思太多,对复查的抵触还那么浓,我还以为带他出去玩几天,他就不抵触呢!”乔琬诺说着,扭头也看见甄笠寒的左背上有一个小小的红色的圆点。
起初,她没有在意,以为那是霓虹灯的光照。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是灯光的照射,那不该是一大片吗?怎么会是一个红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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