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公不做美!
正当甄笠寒要举兵造反的时候,护工在外面忽的敲响门,声音又急又慌:“二少奶奶,季先生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体温上升到四十度。”
“……”不要说乔琬诺,甄笠寒都吓了一大跳,哪还顾得上举兵造反,穿上衣服就冲进对面的卧室。季子腾躺在床上一阵阵的抽搐,白色的泡沫从嘴角溢出来,眼睛忽睁忽合,翻着白眼。
“打电话叫顾青。”
“打了!”
“还有没有冰袋?”
“有!”
“都拿过来。”甄笠寒揭开被子,揉捏他的四肢,打开他抽搐的神经……他不是癫痫,也怕呛到或者咬伤自己,甄笠寒再叫护工帮忙侧身,翘开他的牙关……乔琬诺抱来冰袋,塞进他的腋下……一行人正忙得手忙脚乱,顾青和顾父匆匆赶到,把他们全部叫出去,剩父子俩人在里面施救……
一个小时之后,顾青打开门,叫乔琬诺进去:“你试着叫叫他,看能不能把他叫回来!”
乔琬诺的眼泪瞬间滚落出来,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能看见季子腾的脸白的像纸,了无生气。她呜呜地哭,趴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哭得痛不欲生:“子腾哥哥……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真的一次机会都不能给我吗?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
其实,这样的话乔琬诺这两天一直在说,可季子腾根本就不理她,他关闭了所有的频道,不愿与这个世界再有任何的联系。
她说了好多好多,他都没有反应。哭得声音沙哑,他还是没有反应。
甄笠寒心疼她,转手打电话给季子安,如果他对乔琬诺心死如灰,那么兄弟情是不是还在他心里盘旋?半个小时之后,季子安赶到公寓,看到半死不活的季子腾,他哭得比乔琬诺还凶。
一边哭一边摇:“你起来起来,你这样算什么男人?起来,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说你会平安无事,你说不久之后就会回家,你让我在家里等你,你就让我等这样的你……子腾,好弟弟,起来,哥哥带你离开这个家,我们去别的国家去别的城市,再也不回A市……子腾,你醒醒啊,琬琬在这里,琬琬就在你身边……琬琬在哭,琬琬在叫你,你舍得让她伤心吗?快点起来,快点睁开眼,快点看看,你一直想要的琬琬就在这里……”
季子腾紧闭双眼,没有反应,他淡定的像入了定的僧人,无悲无喜无痛无害……时间一点点变少,一晃来到凌晨五点,甄笠寒不能再呆下去,他要回家接煎包,要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走过去和乔琬诺说话,乔琬诺却什么都听不见,沉浸在悲伤的哭泣中!
顾青拉了拉他:“走吧,时间要赶不上了。这里有我爸妈照顾着,不会有事。”
“琬……”
“她也不会有事,放心吧!”顾青拖他出去,他走得一步三回头,看她埋在床前的背影一点点从眼中消失,心中也有说不出的害怕。
害怕这是他看她的最后机会!
一路上,他心情沉重,只字不语。回到别墅,又轻手轻脚,不惊动任何人,把煎包从床上轻轻地抱起来。煎包睡得很香,往他怀里挤了挤又沉沉睡去。保镖拿衣服拿行李,顾青拿毛毯把煎包裹住。
全部弄完,一行人又轻手轻脚地离开别墅!
刚刚离开没多久,管家下楼,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一直等到霍周起床去煎包的房间查看,他才发现煎包不在自己的床上。
问管家:“煎包呢?这么早他去了哪里?”
管家一头雾水:“不知道啊!没见小少爷起床呢!”
霍周蹙蹙眉头,转身又去敲甄笠寒的房门,敲半天没有听见声响,就推开门进去,看见床上的被子完好无损,整整齐齐的叠在床上,根本就没有人睡过。
他感觉不对,打电话给甄笠寒。
甄笠寒刚刚到机场,煎包也刚刚睡醒,正迷迷瞪瞪的环视四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见甄笠寒手机响,他没有出声,继续呆呆的环视。
甄笠寒摸摸他的脑袋,接听了霍周的电话:“我在机场……对……不是出差……去一趟旧地……带煎包去治病……公司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全部存在邮箱,时间一到会一条条发到你的邮箱里面,你照着我的安排做就行……我带了保镖,不会出事,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给你打电话……琬琬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跟她说出差,你不要告诉她真相,等我有了好消息我会自己告诉她……”
霍周好抓狂,这算什么事,急得嗷嗷地叫:“甄笠寒,我告诉你,你一定要给老子活着回来……等我安排好这边的事情,我就过去找你……你混蛋,这么大的安排都不告诉我……甄笠寒,我再说一遍,你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带着我儿子一起活着回来……”
甄笠寒说好,也清晰的记得,霍周一直不喜欢乔琬诺,一直说乔琬诺会害死他!
也因为霍周的预言,他对这次的旧地之行并没有十足的信心,害怕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害怕一家人难再团圆!
挂断电话,他接过保镖手中的衣服一件件帮煎包穿上,同时给煎包做出合适的解释:“妈咪身体不好,我不想她担心害怕,就没有告诉她。等我们治疗有了结果,我们再打电话给她,你说好不好?”
煎包有听到电话内容,知道要去哪里,也懂事的点点头:“爹地,我们还有机会见到妈咪,对不对?”
“当然,顾青叔叔的医术可是很厉害的!”
“霍周叔叔的预言也没有错过哦!”
“……”
“爹地,如果我的毒解不了,我不希望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妈咪更需要你,你活着就能和妈咪再生其它的小宝宝……”
甄笠寒酸的眼睛发胀,用手指压住他的小嘴唇:“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没有这种如果,我们一定能一起回去见妈咪,我们也要让霍周叔叔的预言去见鬼。”
煎包好想哭,抱住他的脖子,脸靠在他的肩上,甄笠寒是他的爸爸,哪有爸爸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出事?所以,要么没危险,要么……不敢往坏处想,也及时的调整心态,让自己体内的毒不出来作乱……
他多一点努力,甄笠寒就能多一份安全!
飞机上,他表现的很好,让甄笠寒不宽的心又宽了几分,只是不能合眼,一合眼就是乔琬诺的身影……乔琬诺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顾父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她就发现甄笠寒已经走了,再打电话已经是关机,想必是在飞机上……
她好生内疚,知道他要出差没有送他,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她给他发了短信,等他落地开机的时候,就能看见。希望他看见的时候,心里多少能有点安慰。
“季子腾,你要敢死,我就杀了琬琬。你不要以为我做不出来,这个世上我珍惜的人就是你,你要敢丢下我,我就让琬琬给你陪葬。若不是她害你,你不会变成这样。”季子腾一直没有反应,加大了药水还是半死不活,季子安来气,冲着季子腾的耳朵好一通威胁。
甄笠寒留下来的保镖真害怕季子安乱来,一个两个三四个纷纷进来,把乔琬诺围在中间最安全的位置进行保护。甄笠寒不在,他们就有权利保证她的安全,让他无后顾之忧。
乔琬诺却是了解季子安,他只是着急,并不是真的要这样做,她挥手让保镖散开,也再次走到床前,对着季子腾的耳朵,声音不大小的说:“子腾哥哥,醒醒好吗?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你知道吗?我给二少生了一个儿子……”
我给二少生了一个儿子!
我给二少生了一个儿子!
我给二少生了一个儿子!
这句话如救命的良药从他的耳中送入他的身体,急速的旋转前行,用力冲击他的生命线……琬琬有了儿子……琬琬生了儿子……琬琬……琬琬……琬琬不能生孩子……乔伯伯说过,琬琬不能生孩子……
“琬琬……琬琬……”季子腾有了一点点意识,他闭合数日的双唇也在无力的微颤,呼喊着琬琬,想告诉她,她不能生孩子。可是,他的动作太过微弱,没有人发现他的转变。
也因为意识的回归,痛苦瞬间从无底的深处朝他涌来,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叠的将他淹没。淹没其中,痛不欲生,不可自拔。
手指在无形的颤抖!
眼尖的季子安无意间看见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看了好久,才叫上乔琬诺:“你看看他的手是不是在动?你看看他是不是有了知觉?”
乔琬诺还在他耳边说着话,见季子安这样问,她扭头看去,果然看见他的手在无声的颤抖。她惊了呆了嗨了,各种无法形容的心情地一骨脑的全部朝她涌来,也连跌带撞的冲出卧室,大叫:“顾伯伯,他在动,他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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