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琬诺走了!
一走便杳无音讯!
顾青没有消息传回来,甄笠寒他们没有一个人打听,他们都觉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童曼玉的心情越来越烦躁,没有通知霍周,自己坐飞机飞回来。
抵达A市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她没有通知任何人,一个人坐车直冲别墅,她要见甄笠寒和乔琬诺!
甄笠寒并没有回以前的别墅,他和煎包住进“丁先生”的别墅,有时候他会和煎包聊几句,有时候他会和煎包打打游戏,有时候他也会一个人看着远方发呆,或者一个人站在地下室的出口幻想着乔琬诺会从那边走过来接他回家……但是,更多的时候他都在翻日历,在乔琬诺要回来的那天进行特别的标注:“琬琬回家的日子!”
童曼玉并不知道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她不顾管家的阻拦,喜气洋洋地冲进隔壁的别墅,欢叫着:“琬琬,琬琬……琬琬,我回来啦……”
煎包吓傻,穿着睡衣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甄笠寒亦是紧张,看着她又圆又挺的肚子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霍周在出差的路上飞驰,打电话让人一定要拦住她。
拦不住,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童曼玉感觉气氛不对,亲完煎包后又笑着问他:“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这种表情?不想我回来?琬琬呢?琬琬这么早就睡了吗?”
“她睡了……”
“睡了把她叫醒,这么早睡也没睡沉。”
“曼玉……”
“算了,我自己上楼叫她。”童曼玉不顾甄笠寒的阻拦,冲向楼梯冲进卧室。可卧室里面哪里有什么人,甚至没有她的气息:“琬琬呢?”她扭头看着门外的甄笠寒,又看见墙上挂着的日历,一个圈一个圈的画着,写着:“琬琬离开的第七天……琬琬离开的第十五天……”
一直翻,翻完一本又一本,翻到来年夏至的那一天:“琬琬回家的日子!”
胸口好闷,眼睛好胀,肚子好疼,她扶着桌子,脑海乱轰轰的一片……琬琬走了,琬琬让她出去躲起来,琬琬平安无事的回来,琬琬没有一个电话给她,而她找琬琬也永远是忙忙忙……
琬琬走的第七天,琬琬回家的日子!!!
肚子往下坠,滚热的液体从身体里面流下来,童曼玉扶着桌子,忍着痛,颤抖又恐慌的问甄笠寒:“琬琬出了什么事?琬琬现在哪里,她现在哪里?”
黄色的液体在她脚下积成一滩,红色的血随之没入其中一圈一圈地晕染着,甄笠寒已经慌了,这是琬琬最想保护的生命,抱起她往外冲:“叫霍周直接去医院……叫医生全部准备好……曼玉曼玉……”
“琬琬呢?琬琬呢?琬琬还在吗?琬琬是不是为了我?是不是为了我?”童曼玉大出血,沽沽的血弄了甄笠寒一身,走过的路也是一长串蔓延的血迹,她好无力好头晕,意识飞到天边,只记得她要找的人是琬琬。
琬琬也答应过生孩子的时候,她会陪在身边第一个看到宝宝出生,就像当年在监狱那样!
手术室的外面气氛紧张,甄笠寒一身的鲜血,整个人看着就像掉进了血坑,他站在外面守着,心里却一片空的慌。煎包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整个人不停的哆嗦,抖的像风中的柳叶。霍周冲到医生看到他们这样,腿一阵阵发软:“人呢?人呢?现在人怎么样?”
“正在里面抢救,大出血,很危险……”
“医生怎么说?怎么说?”
“问如果有意外,是保大人还是保宝宝?”
霍周的脸刷的变白,转身一拳砸到墙上鲜血飞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乔琬诺生死未卜,她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回报乔琬诺?
绝望!
无以言说的绝望!
两个小时之后,医生出来,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大人和宝宝都保住,大人很虚弱,情绪很差。宝宝早产,发育没有完全要进暖箱一段时间,医院会安排时间让你们看宝宝。”
对了!
医生又补了一句:“是个儿子,四斤一两。”
霍周松了一口气,两腿一软直接坐到地上,甄笠寒拉他起来,带着一身的血弄他去新生儿的治疗室。不知道哪个暖箱里的宝宝是他的宝宝,但是:“琬琬会开心,等她回来,他应该就会走路,到时候我们带着他一起去接琬琬。煎包也算当了哥哥,以后就不怕没人陪他闯天下。这是好事,要摆百日宴。”
但是,好事一点不好,童曼玉患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她时不时就会抱着球球爬到三楼的天台上,还时不时会把球球包成宠物的样子,抱着他上街漫无目的走,连汽车和行人都不懂得避。
霍周无法上班,他在城东另外买了一处别墅,请了属于自己的保镖、管家和保姆一起照顾球球。他自己则24小时跟着童曼玉,以防她出现什么闪失。
甄笠寒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带儿子,只能自己回公司上班坐镇。可是他对生意已经了无兴趣,他把能支出去的活全部支出去,留下更多的时间翻看日历和陪煎包学习。
煎包的学习安排在他的办公室,他看着煎包学,视线又总是穿过煎包看向不知名的地方……煎包已经开始学习语言,八国语言混在一起叽叽呱呱,甄笠寒听不懂,却能透过他看到小小的琬琬,坐在桌边用着奶声奶气的腔调学着各国语言的样子……
每当这种时候,甄笠寒都是温柔的,黯淡的眼中也有亮起的如繁星般的光芒!
时光就这样沉闷的流过,一天一月一年,除夕那天“丁先生”的别墅好热闹,管家有意把声势弄得巨大,说去年二少没在家没能好好过年,今年得补上得闹闹,这样才好去晦气迎新春。
管家把保镖全部留下,一个不许回家!
管家把霍周一家三口叫过来,还给半岁的球球封了一个又大又红的利事包!
球球倒不客气,拿起利事包就放在嘴边啃……煎包不让他啃,他还着急,小手挥得呼呼做响,那样子说不出的可爱……可是,童曼玉却是一身的麻木,甄笠寒也是一脸的平静,他们的眼中都看不见绽放的灿烂的烟火,他们都在想同一个人,琬琬,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你在哪里啊!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和他们一样庆祝春节?
大年初一那天,煎包去给顾青的父母拜年,没有看到顾青。顾父说他没有回家,煎包没有多问,他们依旧觉得,没有消息传回来,就是最好的消息。
时间一晃,春天过去,夏至到来!
到来的那一天,甄笠寒早早起床,梳洗打扮,把自己弄得精神抖擞,神彩奕奕。那天早上,他的话也格外的多,叫煎包穿漂亮点,叫管家多做点好吃的,还叫球球认照片,到时候见到照片上的人要知道叫小妈妈。
球球还不到一岁,还不会说话,小妈妈和小狗狗一样从他嘴里出来都只有一个音符“要”,什么都是“要”。甄笠寒很开心,抱着他上车,沙滩一年没来,却没有什么变化,日出依旧爬得懒洋洋。
他看着平静的海面,再次回忆一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一年前在这里,他抱着她,痛不欲生。她却一直紧闭双眼,顾青把她抱走,她都没有睁开眼睛看他最后一眼。他追到直升机的下面,大声地喊:“琬琬,记得我们的约定,一年后的今天我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
今天,他们约定的时间到了,他已经准备好,让她接他回家!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升到半空照得大地一片躁热仍不见直升机飞回来影子,球球被晒得烦躁不堪,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哇哇大哭。霍周把球球交给保姆,让她带球球去车上等。
可是,一直等到傍晚,等到天黑,等到海平面都融进了夜色之下,他们仍然没有看见乔琬诺回来的身影!
煎包的眼泪默默的流着,心中有一百万个不好的想法,却一个都不想接受。
童曼玉抑郁的神经彻底的崩溃,她在海边发出张狂的笑声。
甄笠寒也彻底等不下去,他打电话给顾青,是死是活说一声……可是,顾青的电话传来不一样的声音:“您好,您所拔打的号码是空号。”
打到顾家,顾父说:“我们也找不到他,不知道他下落何处,不知道甄太太的情况现在是生是死。”
甄笠寒要疯了,一夜一夜的失眠,一天一天的往海边跑,跑了大半年什么都没有等到。第二年的夏至,依旧是一场空,甄笠寒哭了,蹲在沙滩上哭得像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心灵无处安处。
可是,他依旧要活着!
因为,没有消息回来,她就有可能还活着!
哪怕机会渺茫,也依旧有这种可能,他不能让她回来找不到他!
她可以失信于他,他却不能再辜负她!
但是,活着成了一件辛苦的事,他开始酗酒,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应酬,他用沉重的体力麻痹自己的神经。也在某一日应酬的时候,他的客户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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