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从容没有变,方琴也没有变,她和以前一样温柔似水、淡笑如风。她拉着乔琬诺的手,久久没有松开,细细打量,越打量越是满心的愧疚。
到底是吃过苦头,模样气质再也不是无忧无虑的大家千金,变了,变得坚强,变得成熟!
“婶……”
“不要再叫我婶婶,叫我一声婶婶,我就要想起他一次。”方琴打断她的称呼,且解释道:“琬琬,你应该不知道,自从我搬出乔家,我就和他办了离婚手续。两个孩子,小楼判给了他,从容跟了我。”
“……”乔琬诺有点意外,这倒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问题,必竟杨飙那种人,怎么可能摒弃方家的势力?方家不算家大业大,也算中等水平,遇到大事的时候靠一靠还是可以的。再说,方琴的个性又怎么敢和杨飙提离婚?
方琴再次解释:“初结婚的时候,他隐藏的很好,后来就越是变本加厉。他也不断的说服我,想改变我让我同他一起合流同污。我不肯,还常去庙里吃斋念佛。这样一来,他就不把希望放到我身上,开始在外面胡乱找女人。这期间我提过离婚,他不答应,还说我敢再提离婚,就弄死方家的人。”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方琴就忍着,静静地陪着两个孩子。可是,两个孩子明显性格不一样,哪怕她们是双胞胎。杨小楼更喜欢杨飙那种丰富多彩的生活,她无法安静的坐在家里看书刺绣。
“杨飙同样看出了小楼的个性,就把主意打到了小楼的身上,想着利用不到我,就利用小楼。小楼能混到恶迹斑斑的名声,都拜他所赐。我看着心痛,不想从容也变成那样,就再次提出离婚。”
杨飙同样不答应,但她这一次很聪明,知道提出交易,她说:“只要你肯离婚,乔家的所有资产我一分不要,方家当年给出的嫁妆也全部归你。最主要的是,我不会公开离婚的消息,于外人那边,于方家,于乔家,我们还是夫妻。如果这样你还不答应,那我就报料给媒体,把我们夫妻关系全部捅出来。我在方家虽是一个不重要的女子,但方家也是爱颜面的,如果真捅到那种地步,他们还是会出面替我主持公道的。”
就这样,方琴和杨飙偷偷的办了离婚,然后方琴与世隔绝的带着从容住到了山上,不问山下的事!
乔家的家变她在很久之后才知道,乔琬诺入狱的消息她同样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其中她去找过杨飙,杨飙却一直没有见她。
而以她的能力,她没法帮乔家,没法营救乔琬诺。她除了念经祈祷,就是忧心担心。
乔琬诺什么时候出狱的,她同样不知道。乔琬诺什么时候嫁给甄笠寒的,甄笠寒又是谁,她还是不知道。是杨飙失败之后,狼狈地找到山上,她才知道杨飙得到了报应。
杨飙带着杨小楼在山上躲了几天,然后以绑架要杀人的名义逼方家给了一笔钱,他拿着这笔钱租了车,然后走上了不归路。
这件事情方琴是知道的,可是她被杨飙绑在山上,等她挣脱绳子找到乔琬诺,杨飙已经实施了行动。也好在老天有眼,没有再次让他得逞。
通知她去收尸的时候,她一颗眼泪都没有流,一个是她的男人,一个是她的骨肉,她却陌生的不如路人,反而觉得他们死了,真好!
方琴把她的手包在掌心,泪光盈盈:“这么多年,我承蒙乔家照顾,却不能为乔家做任何事情。现在他们死了,我也不愿意在此处多逗留,我要带着从容去别的国家开始新的生活。今日一别,我们再相遇就凭缘份,我们会好好地活着,你也要活得精彩。琬琬,我在山上多年,错过了很多事情,对甄笠寒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从查找的资料和小楼嘴中道出的事实,我倒觉得他是一个好男人,有他关照你,我和从容都能放心。”
其实,她和从容都不笨,这咖啡厅怪异的气氛她们都能知道,甄笠寒在背后做了细心的安排!
这样好,好!
乔家就琬琬这一条血脉,是要小心地保护着!
方琴拥抱乔琬诺,像小时候那样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背,如果没有杨飙,她会像妈妈那样一直照顾她!
还是乔琬诺那句话,她们同类,却不能同行,原因只为杨飙那颗毒瘤!
离开的时候,方琴没有提议要见甄笠寒,是甄笠寒自己下车走向她的,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平静的双掌合十向甄笠寒深深地鞠下一躬,谢谢您照顾琬琬,谢谢您出现在琬琬最艰难的时候。
乔琬诺亦没有哭,这样的结局是好的,没有杨飙,她们可以为自己真正的活一回!
至于相见,就看日后的缘份!
如果再无机会相见,她们在心中给予的彼此的挂念,也会让她们成为一辈子的亲人,永无陌生感!
回到家里,乔琬诺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乔老,乔老听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方琴是个好女人,当初选中她,也是看中她这一点。只是,我看对了她,却看错了杨飙。害她到这一步,是我的错。”
那一天,乔老的心情很不好,一直站着落地窗边凝望外面。傍晚的时候,乔老又提议去墓地看望乔博。站在乔博的墓园,乔老这才老泪纵横。
杨飙虽不是他的儿子,但他投入的感情一点不少。他对杨飙有情,对乔博有愧,对乔琬诺有罪。
他哭得痛不欲生,但哭完就是真正的新生!
乔老回去之后,当天晚上就病了,病得很重,住进了重症监护室。乔琬诺以为他这么大年纪,一定挺不过来,可是没想到,他挺过来,出院的那一天和太阳一样灿烂,精神抖擞。
他笑着说:“我还没有活过,我还要看我的琬琬结婚,要把我的琬琬亲手交给笠寒。”
大婚的日子很快来到,乔琬诺提前一周住进了乔家,甄笠寒要来乔家把美人接走。可是,儿子到底是亲生的,一路路障重重,天不亮出发,直至太阳跳上天空,他还在路上。
急了,打电话给儿子:“你到底想搞哪样?没有我,能有你?”
煎包咯咯的笑,笑倒乔琬诺的怀里:“老爹,你今天讲什么都不好用,妈咪就在我这里,如果你不能准时赶到,妈咪我就带走了。至于日后的相见,就得看你们的缘份。”
“臭小子,老爹还没老到收拾不了你的地步。”甄笠寒咬牙切齿,第一次觉得这儿子不是什么好鸟,挂断电话的时候也气恨恨地补了一句:“有本事你长大别结婚,等你结婚那天,看老爹怎么以牙还牙,弄不死你也弄残你。”
煎包笑得喘不上气,他才八岁多点,等他结婚还得二十年,二十年的时间老爹肯定被美人迷惑的废了,高科技还能懂多少?想搞废他,不是估计,那是肯定没戏。
甄笠寒把司机叫下车,他穿着一身礼服自己开车,避开路障,却避不开煎包的算计。那轮胎好好的,忽然就没了气。气得他一边看时间,一边跳上后面的车:“兔崽子,有本事把汽车全部给我灭了,灭了我就抬轿过去把老婆给娶回来。”
煎包没那么狠,算着时间,算着能力……甄笠寒也很争气,在他计划的时间内准时赶到乔家……可是,乔老坐在大门口的太师椅上,一边品茶一边笑呵呵的朝甄笠寒打招呼:“孙女婿这么早过来,是想与我一起品茶?”
甄笠寒笑,笑得没脾气,他叫人搬梯子,走不了正门,他就爬窗户爬进去。煎包等在窗户边朝他挥手,笑得一脸的邪恶:“我把妈咪转移到了隔壁的房间。”
甄笠寒往旁边扭头,隔壁的阳台不知什么时候安装了防盗窗,他根本无法从窗户爬进去。他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才举行婚礼,时间还来的及。
他跳进阳台,脱下礼服,卷起袖子,同时还之煎包邪恶的笑:“妈咪在隔壁正好,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屁股打得开花。我倒要看看老子打你,谁还能拦得住老子?”
煎包跨下脸,方了,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转身想跳,被甄笠寒一把揪住后衣领,拧得两腿离地:“臭小子,老爹娶老婆不知道帮忙就算了,还敢给老爹找麻烦。”
“爹地,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啪的一声落下,小屁股上面挨了一巴掌,煎包的脸蓦的就变得通红通红,挨打是小,丢脸是大,让别人知道天才宝宝挨打,那还了得,赶紧求饶:“爹地,手下留情,我把密码告诉你,你去隔壁接妈咪。”
“你的话我能信?万一你再给我设路障,那我怎么办?”甄笠寒又一巴掌轻轻拍下去,打得不重,够他丢脸就行。同时打开门跨出去,一巴掌又落在他的小屁股上。
外面站着煎包的“帮凶”,看见煎包被扛出来,还在挨打,外面的“帮凶”都好尴尬。煎包的脸上更是挂不住,再次小声求饶:“爹地,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混?手下留情,我保证你能顺利见到妈咪。”
“当真?”甄笠寒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通红通红,好烫手。
煎包的脸更红,也迫不得已的再次点头:“当真当真,不信爹地把我放下来,我就给爹地开门。”
甄笠寒已经到了门口,他带来的人也上了楼梯,煎包想要再做怪都难。他同意了煎包的提议,把煎包放下来,煎包却没有开面前的门,而是走到对面的门口停下,敲了三下门。
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看不见乔琬诺,却听见乔琬诺的声音从门后兴奋的传来:“困住你爹地没有?一定要困住他,困住他,困住他,让他来不了,我才好找他的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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