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包等的就是这个,他怎么会反抗,怎么会不听话,他老老实实的跟着,手上还绑着绳子由粗熊牵着。走出房间,就是一片很荒的空地,夜色太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粗熊让他上车,再拉上车窗帘,不让他看外面的情景,应该是怕他认路到时候来找麻烦。他很配合,低着头瑟瑟发抖,不哭不叫不闹。
粗熊也喜欢这样的孩子,用脚踢了踢他:“给你找个好人家过日子,不用再出来讨吃,怎么样?”
“什么样的好人家?”煎包心里想笑,什么样的好人家有他家好。
粗熊眼一斜:“有吃有穿有学上,三餐管饱,宵夜随意。长大再给你盖房给你娶媳妇,什么都不用你操心的。这样的好人家,见过吗?比你亲爹亲妈都好!”
煎包呵呵哒:“你把我卖了,就不怕我亲爹亲妈过来找你?”
头上顿时挨了一巴掌:“你个乞丐,你有亲爹亲妈会做乞丐?你怎么不闻闻你身上那味,酸的就像垃圾堆里的臭水,你要亲爹亲妈,你会变成这样?再嘴硬,我打死你!”
煎包不再说了,反正亲爹亲妈有没有,不用多久他就会知道。他不再说废话,只问道:“卖吧,卖远点更好,反正这个地方我也不想再回来。”
“行,这个没问题!”
“你卖的人是不是很多?”
“能卖的都卖了,卖不掉的,有病的,脑残的,就留着赚钱。”
“一个能卖多少钱?”
“看男孩还是女孩,男孩……”粗熊忽的反应过来,头上又是一巴掌的盖来:“你问这么多做什么?爷爷赚钱,关你什么事?像你这种品种,能卖一万就不错。没事长这么大做什么。”
煎包头痛,身上有痛,肚子也痛……全是他打的,他记住了。沉默了一会儿,他又故意不当一回事的问:“都什么人需要买孩子?”
“生不出来的,没儿子的,死了儿子就剩两老的,像你这样年纪,卖老人做儿子合适。你能替他们做点事,他们还有积蓄给你安置家,不错的选择。小子,看你不哭不闹的份上,我才给介绍好人家。一会儿听话点,不让我兄弟烦心,那样我也好交待。”
煎包连声说好,也祈祷他兄弟那里可以见到妞妞。不知道汽车开了多远,只知道崎岖的山路颠簸的要命,震得他内脏都疼,还恶心想吐。
就在想吐的时候,汽车忽然停下,他又被粗熊拉下车。他忍着没吐,环视四周,夜更深,又没有路灯,汽车也熄了灯,放眼看去什么都辩不清楚,只依稀看见有几处矮小的木房子,和粗熊那里几近相似。
估计又是一个自制的我点,免得被人发现端了老底!
被牵着他跟在粗熊后面走,走到所谓的正房前面粗熊扣了三下门,很快有灯打开,一个同样粗的男人站在门口,见是粗熊让了进去,那双油光光的眼睛又不停地打量煎包。
煎包的脸上全是泥,半边的脸还肿得老大,头发也乱七八糟的像鸟窝,关键是身上的衣服太破又臭,不是很满意:“这样的货色你想卖三万?”
“这样的差吗?”粗熊把煎包推到他面前:“哪里差?个头有!身材有!男的,肯定是!这年纪大了点,少妇还有被卖的,还有接手的呢?”
“撑死两万,再多你就换别家。”
“黑我是不是?你什么时候拿人过来换,我还过你的价?现在我来一个人,你就这样?”
“你也知道我,我对年纪大的娃没兴趣。年纪大的娃太精,不比年纪小的,一哄一骗就能搞定。万一他半路跑了怎么办?万一从别人家跑了怎么办?卖个东西总得有点售后服务吧!”
煎包差点就噗嗤笑出声,这职业道德,不错,还知道要售后!
粗熊不知道是缺钱,还是急于脱手,退了一步:“两万五,不能再少了。脱了手,哥哥再请你吃一顿玩一场,管你一条龙。”
那个也有点动心,算了算,又问:“他的底细摸清楚没有?几种人不抢不卖,你应该是知道吧!我可不想赚几个钱把命搭了。”
“感觉你东窗事发还能洗白自己成无辜绵羊似的。”粗熊鄙视道,同行的还能不懂同行的,装什么逼。
那人被他说得没话反驳,白了他一眼,又问:“他的底细摸清楚没有,别给我捅破事出来。”
“查清楚了,一个乞丐而已,死了爹娘,没处可去。放心吧,害不到你的小命。”粗熊胡乱的编,胆子也是肥的大大的。
那人一听,觉得没什么话再说,就让黑熊把他带到后面的房间。那房间和之前的那间差不多,就是人更多,地铺也很多,东边睡男孩,西边是女孩。
角落里也蜷着一个女孩,背对着他们,那身影煎包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心跳不由加快。妞妞,还没有被卖掉,也没有被弄残。
很好,很好!
“睡那边去,明天带你去见人家。给我老实点呆着,不然让你像她一样,饿不死也要打个半死。”那人指了指妞妞。妞妞也动了动,发生微弱的呻吟声。
煎包的牙根无形的咬了又咬,也故作不知的问:“为什么打她?她没有乖吗?”
“乖个屁!一天都晚就是哭,带她去了好几个人家不是咬伤人,就是自己把自己撞伤。人家花钱是想卖个能防老,不是想买个傻子。等过了正月,我把她卖远一点,再不卖不出去,我就弄残她。”
煎包懂了他们的行规和程序,都是能出手就出手赚个快钱再说,实在出不了就弄废了上街卖艺讨钱。妞妞能撑到现在也算是聪明,还知道要反抗。
又听那人说:“你老实一点,不要跟她学。你配合,少吃点苦头。你不配合,她的死期就是你的明天。懂了吗?”
“懂了!”煎包忍了又忍,老实地回到自己的地盘躺下,他们见他挺识时务,也就没上那么多心。很快出去,同时把灯熄了。熄了没多久,煎包就嘀咕了一句:“妞妞在这里,行动!”
没有多久,外面传来动静,乱七八糟的打斗的声音,房间的门也被踹开,灯重新打开。惊醒了孩子们,个个都惶恐地看着,有保镖过去帮煎包解开绳子:“哪个是妞妞?”
煎包很严肃,解了绳了就朝妞妞走过去,她还在睡,并没有被动静吵醒。煎包把她掰过来,凑到也才发现她的头发被剪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早就不是出门的那一套。脸上更是惨,打得肿得两边通红,手指枯瘦小脸却肿成了圆形。
煎包的心狠狠地颤了又颤,一边摇她一边告诉保镖:“不要放过他们。”
“是!”保镖要过来帮他,他却不要,掌心滚烫的热。妞妞在发烧,烧得几近昏迷,叫都叫不醒。煎包抱她,无奈身上多处地方都在痛,他抱不动,就把她放背上,背着出去。
妞妞睡在他的肩头,呼吸滚烫滚烫,也听见她微弱的呢喃声:“煎包……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厌恶她是白眼狼的煎包心里酸的直想落泪,他的世界太美,他的资质太高,他从来不屑和小朋友交往,更不屑去研究小朋友的心理。他也一直都觉得,妞妞太傻,太幼稚。
却从来不知道,幼稚人的心里也有她自己的执着!
出来的时候,粗熊以及那些个人都已经被收拾,很惨的跪在地上。一起跟着的警察已经给他们上了手拷,也在清点里屋的孩子。
警察很感谢,若不是他的以身试险,这两个窝点还真是隐蔽的找不到,他们也能顺着这两个窝点找到更多的失踪的孩子。
煎包说:“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要将坏人绳之以法,要将小朋友安全送回家。送不回去的,要安置福利院的,有困难的,可以来找爹地,他会帮你们妥善安排。”
说完,走到粗熊面前,很冷漠很无情的说:“我不是乞丐,我有爹地和妈咪。我来这里,只是想找回属于我的东西。至于你对我下的手,我的人会一一还给你们。如果法律惩罚不到你们,我同样会以黑治黑。下一个断手断脚跪在外面讨钱的人就是你们。”
“不是不是……哎呦,哎呦……不是我们抓的她,我也是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的……我还亏着本呢……我还没有交易呢……我还没有涉及法律呢……哎呦,哎呦,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的没有交晚的,我还想着要把她送回去呢……”
煎包会信他才怪,背着妞妞走了,又听那人骂粗熊:“妈蛋的,让你查清楚底细,你非说查清楚了。给老子惹这么大一条肥鱼,你是想要老子的命啊!”
“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肥……哎呦,哎呦,我的脸,我的牙……”啪啪的声音左右煽着耳光,他们家小少爷的脸岂是他们说煽就能煽的。
煎包没有停,背着妞妞上车:“打电话给顾青叔叔,妞妞病得很重,要好好检查。再打电话给爹地,让他过来这边处理一下事情。再打电话给夏阿姨,还有妈咪她们,说妞妞已经找到。”
“都打过了电话,顾先生那边也全部安排好了,小少爷可以放心。”保镖服他,恭敬做答,再让司机开车飞奔顾青的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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