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的车子开了出去,外面刹那间,也就更加沸腾了起来,那些闪光灯也就闪烁得越发的猛烈了起来,甚至,还有大胆者竟然冲进了社区里面。
江穆恩本能的一把扳过了蓝心笛的身子,让她扑在自己怀里,背面对那突然出现的闪关灯,敏锐的看了看四周,对着一个正在检查忙碌的下属,说道,“去把我们的车子开一辆过来!”
然后,又缓缓垂下眼帘,眸色冷冽的看着怀中的人,气不打一处来,阎狐那个混蛋,明知道外面都是记者,他们的警车又没有开进来,还把蓝心笛留在了这里,不是让那些记者见血疯狂吗?
抬手拍了拍怀里的女人,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现在不是很担心她会受伤,最多也只是些擦挂而已。如果他没猜错,慕容御也只是外伤,放柔了声音,对着有些挣扎的蓝心笛,轻声说道。
“你先别动,不然让记者拍到,就不好了!御那边应该也不会太严重,可能是流血过多!”
终于,蓝心笛停止了挣扎,有些无措,甚至无助般的抓住了江穆恩的外衣,把自己满腔的泪水,悉数蹭在了他身上,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她明明和慕容御有这么近的距离,可是,他们却有距离那么远,她无论如何,好似都没有办法站在他身边去。
医院走廊。
蓝心笛已经不记得江穆恩是怎样带着她在外面那一大群拥挤的人群里,驱车离开的,直到上车后,她才发现自己衣服上的,和葱白的手指上那些血渍都已经干涸了,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些血迹是慕容御身上的,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血迹,有他的,也有她的,只是混合在了一起,分不清是谁的了。
江穆恩带着一路失神的她,赶到了多亚医院的抢救室外,把她安置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走向了正在门口和下属交待着什么事情的阎狐。
当阎狐看到江穆恩出现之后,眉目突然冷清紧绷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拽成了拳头,带着一丝肃杀的味道,很想上去质问他是不是这次故意利用了慕容御,逼段威虎的下属动手,才给了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可是,这里是医院,有太多的病人需要安静,而且,他现在最重要的是等待着急诊室的抢救结果,虽然在车上的时候,他已经确定慕容御应该是被摩托车爆炸后的废铁猛烈的凿紧了后背,晕倒也可能是流血过多,可他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他不确定那伤口的深度和长度。
缓步踱到他面前,江穆恩看了看抢救室的灯,这才开口淡淡的说,“安在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事。”
阎狐冷哼了一声,眉头皱紧,拳头拽得紧紧的,整个人也是在忍耐着什么,他虽然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他就是怀疑,他们这次又是被江穆恩摆了一道,总的说来,从上次慕容御动手了结了段威虎,好像获利的都是他江穆恩一个人。
可是,他现在也只能忍着,凡事都只能等到慕容御醒来后,他来做决断,而他,只需要服从便是。
无意中瞥到了不远处那个坐着椅子上的身影,阎狐的眸光动了动,根本就没有搭理江穆恩,直接朝蓝心笛的方向走去。
蓝心笛抬头看着阎狐,小脸愈发的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纤弱到不行,咬紧了唇瓣,缓缓开口,“他,他是不是背上受伤了,是枪伤,还是”
阎狐看着她,眉头蹙得紧紧的,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之后,才沉声说道,“以老板的身手,他今天完全可以毫发未损,更何况怎么会躲开一个爆炸的摩托车而已,可是,我也没弄明白,他的后背,怎么会被摩托车的废铁片,伤得那么深,难道说在车子爆炸的瞬间,你们根本就没有跳开?”
蓝心笛清澈的眸光颤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使劲的颤动着,小手紧紧拽在了一起,脸上看不出是里讶异,苍凉,还是哀伤,对上阎狐的眼睛,缓慢的一字一句说道,“不是没有跳开,而是因为他抱着我,没有跳得太远!”
“那为什么你一点事情都没有?”阎狐很是无情的开口质问道。
蓝心笛心脏猛烈一颤,小脸更加苍白,目光里是一片蚀骨的疼痛和荒凉,整个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清澈的眸光里闪动着水雾的萤光,只是咬到下唇都泛起了红色的血丝,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阎狐看着她此刻的样子,眼皮跳了跳,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点太过于尖锐,残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无意中瞥见她右脚踝处的牛仔裤上鲜血一片,而且,颜色是那样的刺眼,不是慕容御身上的,是她受伤了!
刚想开口问她时,那边抢救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蓝心笛也不知道自己拿来的力量,突然伸手拉开了站在她前面挡着的阎狐,直接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阎狐转过身,倒是不急了,只是目光里闪过一丝异样,凝视着那个随着江穆恩已经走进去了的纤细身影,薄唇淡淡的抿着,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而抢救室里,已经处理好了伤口的慕容御早就醒了过来,因为司徒安并没有对他用过麻药,所以,他整个人此刻都还在忍受着背部那股强烈的刺痛,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整个上半身的衣服都被脱掉了,健硕的胸膛口围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纱布,可看着,还是那么性感有力。
蓝心笛眼眶微红,双手颤抖的拽着自己的衣摆,目光死死的盯住他身上那一圈一圈缠绕着的纱布,愣愣的站在门框边,看了好久,才敢抬步慢慢的朝床边走去。
正在利落的收拾着工具的小护士看见她,刚想开口阻拦说这里是抢救室,闲杂人等不准入内,可旁边的司徒安就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管!
慕容御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浓密的睫毛缓缓睁开,呼吸着整个屋子里残存的淡淡血腥味,转头看见了向他走过来的人,眸子微动了一下,却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抿紧的泛白的薄唇,冷冽的鹰眸,此刻早已只剩下看不透的深邃,紧紧的凝视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蓝心笛看到他没有血色的脸时,清澈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剧痛,站在他的病床前两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不敢走过去,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心底疼痛一片。
她很想走过去坐在他床沿,问他,是不是很痛?可是,她不敢,终于,直到她眼底的泪水再也憋不住的往外冒了出来时,她才气若游丝的吐出了一句,“慕容御,你,你是不是很疼啊?”
微微的蹙紧了眉头,慕容御从来见过这么丑的蓝心笛,伸手脏兮兮的,不由得让他想起了那晚下雨时,他找到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狼狈着,手臂抬了抬,暗哑着嗓音低声的说,“过来!”
“哦!”蓝心笛抽泣了一声,吸了吸鼻子,走过去,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低着头,站在他床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